虽然听不懂,但柳月月耳边的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纯净清澈。 像是少女时代的阳光,播散在脸上,身上,暖洋洋的,温煦而美好。 此时,她终于彻底相信,当初听到的那个声音,其主人就是眼前的杨帆。 三生有幸,能听到这个声音。 三世福照,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别人都说自己的嗓音被天使吻过,柳月月觉得,杨帆的嗓音才是。 连声音里的磁性都能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而妹妹柳芊芊,过去她总认为清唱无法将音乐的魅力表达出来,再经典的歌曲,失去诸多乐器伴奏,都会黯然失色。 但现在,她发现不会。 两者有截然不同的魅力,失去喧嚣的乐器烘托,仅仅一把吉他,就可以让现在杨帆唱的这首歌一鸣惊人。 抛掉过去他给自己留下来的不佳印象,这声音,柳芊芊听起来感觉确实独一无二。 十三姨听杨帆演唱过多次,但即便如此,这次依然很享受,像第一次听到的那时,怦然心动。 只是回过神来后,她有些黯然。 可能是从前透支了太多的认真和热情,以致后来即便有了重新开始的想法,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能力。 至少在他面前,她会自卑。 有时多希望大学只顾认真学习,毕业后便回到山城,住进这里。 每天上班下班,忽然有一天,隔壁来了个刚毕业的年轻男孩,腼腆地对她说:“姐姐好,我刚毕业工作,没钱,房租能便宜点给我住吗?”
然后她重重点头,让他搬进来,每天烧菜做饭给她吃。 后来,她和他就有了一个跟果果一样又蠢又萌的小棉袄。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不点。 忽地。 歌声消失,只剩下吉他solo。 起初是1弦的清脆响亮,带着一丝古韵的曲调。 “ooo……eee……” 没多久,吟唱声响起,与古色古韵的1/E弦交相辉映。 听到这,柳月月有一种心要软融化了的感觉。 最后,5弦和6弦的空灵击溃柳月月心底的柔软,她眼中泛起泪花。 而十三姨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说,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 自认为不再需要治愈的自己,这个时候听着5弦和6弦的和鸣,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什么会流泪,十三姨自己都说不明白。 也许是太感动太美好。 也许是自己的泪腺频率与琴声频率相似,产生共鸣。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只有等不到的人。 在5弦和6弦和鸣中,一曲结束。 客厅里静悄悄的。 杨帆有些茫然,怎么没掌声? 眼前之人,一个倾国花容,一个醉月容颜,一个沉鱼之姿……一个弱智孩童坐圆凳上看电视,聚精会神。 都没有反应。 良久,柳月月回过神来,小声问道:“这首歌……什么语言?”
杨帆放下吉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道:“外国语种,泰语。”
十三姨立刻一脸严肃道:“小帆,那边已经回归祖国怀抱多年,现在是泰省,不要有地域歧视和偏见。”
“好吧。”
杨帆点头,然后惊叹道:“泰语歌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就是拗口难学了点。”
柳月月俏脸上满是惊喜和崇拜,那么难学的缅甸语和泰语,杨帆唱起缅甸歌或泰语歌来却毫无违和感,好像那是他的母语,很自然。 柳芊芊忍不住问道:“杨帆,你会说缅甸语和泰语?”
“会一点,我老家就是桂省那边的,东南亚那几个国家……那几个省的语言有共通之处,调调差不多是一个味道。”
杨帆说道。 “你老家桂省?”
柳芊芊想打人,这个混蛋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十三姨早就对杨帆的这种胡说八道免疫,问道:“歌词的意思能说一下吗?”
一开始,她觉得歌曲很轻快,但后来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欢快,带着点忧伤。 大概所有音乐都是这样子,跟幸福一样,总夹杂着一些别的。 杨帆很爽快地说道:“歌词大意是说,你如此可爱,可以让克里快递把你寄过来吗?在哪儿能买到你,什么牌子的啊……前世,你为青莲,我为梵音,一眸擦肩,惊艳了五百年的时光。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 起初,十三姨听着还觉得靠谱,听到后面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柳芊芊对杨帆也算知根知底,瞪着眼睛问道。 杨帆很遗憾:“你们不再那么好骗了,真可惜。前面是真,后面是编。”
柳月月心底欢喜,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喜欢。 虽然歌词把女孩子当作物品,但她并不觉得唐突或有侮辱的意思,反倒觉得这种比喻很可爱。 没有一颗童真的心,是表达不出这样一种境界来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骗,真诚以待,一样可以得偿所愿。”
十三姨教育道。 杨帆不认同十三姨的话,说道:“我以前待芊芊很真诚,但大半年过去了,连手都没牵到。”
柳芊芊立刻有些扭捏起来,有吗? 现在给你机…… 她还没想完,杨帆又说道:“所以我打算移情别恋。”
正有些不高兴的柳月月,听到这话脸上多云转晴,同时有些激动。 杨帆是要先跟十三姨摊牌了吗? 十三姨这关过了,妈妈那关就有点希望。 姐姐是高兴了,柳芊芊却立起眉毛:“你敢移情别恋?”
十三姨黛眉微蹙,对柳芊芊说道:“芊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手都不让牵,也就小帆人好,老实,才能忍你大半年。100度的开水都可以凉透,何况37度的人心?换别人早就移情别恋,像小帆这样优秀的男生,大半年够他换好几个女朋友了。”
杨帆看向柳月月,你妹妹啥意思? 上次主动提出对她负责,她拒绝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柳月月眉头也立起,跟柳芊芊如出一撤,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最近俩姐妹待一块太久,感情淡了,姐姐的男朋友妹妹都忍心明目张胆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