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带杨帆和柳芊芊快速离开临终关怀区，不想看到这种生离死别，心里不好过。　　走远后，杨帆感叹：“我希望有尊严的活着，也希望将来可以有尊严的死去，它们应该是平等的。”

十三姨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若是平时，十三姨这么掐杨帆，柳芊芊会觉得心疼，那可是我的准男人。　　但现在，她也忍不住搭把手，跟着掐杨帆：“就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轻点！”

杨帆龇牙咧嘴，我女朋友都没这么掐过我。　　没多久，三人来到果果的病房门口。　　家属不在，医院会有人在里面二十四小时看护果果，看到杨帆他们进来，护士小姐姐连忙把手机收起来。　　她算半个护工，果果也脱离危险期了，不用一直盯着。　　她的主要任务是防止果果醒来，没人看护。　　小孩子住院，或无法自理的亲人住院，家属最痛苦，基本得二十四小时守着。　　有钱还好一些，可以请护工。　　穷人请不起，因为护工的工资太高了。　　一般的上班族，请护工还不如自己辞职了专职照顾病人。　　他们的工资，大多没护工的工资高。　　“药效还在，她睡得很香，大概半夜才会醒来。”

护士小声跟杨帆说道，她把杨帆当成果果的父亲了。　　白班那个护士倒听到果果喊杨帆“哥哥”了，但也没怀疑，觉得可能是有钱人的活法。　　据说有的女儿喊妈妈为“姐姐”呢，妈妈很享受。　　“嗯，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有事我们再喊你。”

杨帆对护士小声说道。　　护士便高高兴兴走了。　　这一家人，颜值真高，素质也高。　　跟这样的病人家属打交道，心情是愉快的。　　柳芊芊跑过去看熟睡中的果果，俏脸上满是心疼。　　昔日活泼乱跳的小姑娘，那么讨人喜欢，现在躺病床上，安安静静。　　之前还差点人就没了。　　十三姨的情绪也有些低落，轻抚小姑娘的额头、脸蛋，很想把她抱起来，拥入怀中。　　默默看着小姑娘，良久，杨帆招呼十三姨出去。　　出来后。　　杨帆对十三姨说道：“护士说了，果果醒来得半夜，你跟芊芊再坐会儿就回酒店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十三姨问道：“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早上你过来，我就去上班。”

杨帆说道：“我还年轻，趴着凑合一晚，没事。”

十三姨怒瞪着杨帆：“你意思是说我老了吗？”

“我可没说，你自己认为的。”

杨帆说道：“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抓着青春的小尾巴不放的大龄女生，再不注意保养，就只能松开了。”

十三姨不得不承认，跟柳月月姐妹待一块，她确实没她们两姐妹嫩了。　　她看起来明显比还有些稚气的柳月月和柳芊芊长几岁，再怎么打扮，也回不到中学时代。　　柳月月和柳芊芊倒还可以，因为她们现在的年龄，就是大学生年龄。　　不跳级的话，她们现在也就大三学生。　　而十三姨即便不跳级，现在也已经是毕业了近四年的大学生。　　何况她其实毕业都快七年了，进入社会这么多年，她身上那种书香气、学生气早就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还是你回酒店睡吧，回家睡也行，我在这守着，我请好假了，明天不去上班。”

十三姨说道：“晚点果果醒来，喂她吃完东西，哄她睡下后，我再回酒店睡一觉。”

白天虽然可以请专职护工照顾果果，提前跟果果好话好说，她大概也能接受，但十三姨不放心。　　她一去上班，果果会一整天看不到她。　　别看平时小姑娘很嫌弃妈妈的样子，真有事，她第一个想找的肯定是妈妈。　　杨帆取代不了。　　“十二点果果还没醒，你就回酒店睡，早上八点前过来替我！”

杨帆皱眉。　　“嗯。”

十三姨就不敢再争了，再争杨帆会生气。　　之后，杨帆把病房里边守着果果，边玩手机的柳芊芊喊出来。　　十三姨则继续进病房守着女儿。　　把柳芊芊叫出来后，杨帆对她说道：“你今晚别回家了，晚点跟十三姨回酒店住。十三姨看起来气色和状态是还不错，但这是表面，她现在缺少安全感，心里不踏实，需要人陪。今晚我在这守着，果果肯定不习惯这里，怕她醒来看不到熟悉的人会哭闹，从酒店赶来也需要点时间。”

“嗯，我今晚不回家，明天上班也不急，下午再去都行。”

陪十三姨，柳芊芊不觉得是苦差事。　　她跟十三姨相处的感觉很好，十三姨有知心姐姐般的温暖。　　那个月月姐姐，从前就不会照顾人，现在更不会了，眼里只有男朋友，哼！　　再想想杨帆，遇到事是个能靠得住的人，让人很有安全感。　　真不错啊！　　果果还没醒来，在国外的柳月月却醒来了。　　一醒来，她就看到男朋友杨帆的例行问候信息。　　睡醒有男朋友的信息，真幸福！　　此外，柳月月也看到了妹妹的信息——视频分享链接。　　柳月月不着急看妹妹分享的视频，先给杨帆回了一个信息：“我醒啦，先去洗漱。”

洗漱好，等助理送早餐过来时，柳月月才有空坐下来看妹妹的视频分享内容。　　这一看，她很快认出里面的杨帆。　　等看完，她什么也不管，先给杨帆打电话。　　“杨帆，你没事吧，现在哪里，怎么样了？”

柳月月快急哭了。　　杨帆坐走廊凳子上，安慰道：“没事，我现在医院。”

“啊？”

柳月月立刻就哭了：“受伤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杨帆连忙解释道：“我没事，毫发未损，是果果受伤，正在医院里。”

柳月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问道：“果果受伤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主要是失血过多，慢慢恢复就好。”

杨帆说道。　　之后，柳月月不太相信，坚持要跟杨帆视频聊一会儿。　　“水中月，镜中花，众里寻她千百度。月月，你真漂亮！”

视频看到那边梨花带雨的柳月月，杨帆心情大好。　　月月最能惹人心疼，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