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手机里并没有什么不方便外人看的东西，相册里的女同事照片，都是以跟他合影的形式存在。　　单人照，一张都没有。　　毕竟有女朋友的人，相册里存储异性朋友的单人照，会显得很不正常，有渣男的潜质。　　虽然很多人都有渣男渣女的潜质，甚至本来就是了，但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都是好男人好女人。　　杨妈把照片翻到下一张。　　没什么意外，是一张张正正经经的十三的全身照。　　打量了一小会儿，杨妈更加高兴了，欣慰道：“不错，骨盆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小，勉强属于好生养范畴。小帆，有背面吗，背面看，会更准一些。”

杨帆哭笑不得：“我专门拍她背面干嘛？看正面就够了。”

说完，他把手机要了回来。　　杨爸也想看一下儿媳妇全身照，但儿子收回手机，他也不好再问要过来看了。　　“小帆，果果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杨妈边吃饭边问道。　　“姓文，文学家的‘文’，名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初’。”

杨帆回答道。　　杨妈埋怨道：“什么不忘什么得什么，我没听说过，我才高中毕业，读的书不多。”

杨帆只得解释道：“大年初一的‘初’，她叫文初。”

“哦哦。”

杨妈问儿子：“果果是小文的第一胎吗？”

杨帆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的。”

“那小文只生过果果一个，还是还生有别个的？”

杨妈问道。　　“就果果一个。”

杨帆耐心回答道。　　“哦，那可以。”

杨妈松了口气：“第二胎的质量还可以接受，生过太多就不好了。”

杨帆有些无奈，老人想的问题，跟年轻人想的，确实不太一样。　　“妈，不要操那么多心，儿孙自有子孙福。”

杨帆说道。　　杨妈显然不把儿子的话放心上，又问道：“小文二十七了吧？最好赶在她二十九之前生一个，三十岁以后，再生孩子属于高龄产妇，对孕妇和宝宝都不好。”

“嗯。”

杨帆不想多说了，越理杨妈，问题越多。　　杨妈的问题显然还很多，又问道：“小帆，你和小文有考虑过再生几个吗？”

“没有。”

杨帆本来不想回答的，但不回答问题会更多，只得乖乖回答。　　杨妈问道：“小文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跟我一样体弱多病？”

看了果果一眼，杨帆说道：“她身体很好。”

不好也不会每天有那么多精力跟女儿吵架，吵不过还有精力打。　　杨帆自认自己就没十三那么多的精力，现在的他只是应付妈妈的一些问话，就感觉有点累了。　　杨妈教育道：“小文身体好，那就多生一两个。”

“妈，不要想得那么远，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决定。”

杨帆头疼。　　“你懂什么，不听老人言，将来有你吃亏后悔的时候。”

杨妈说道，她一直遗憾没能生二胎。　　儿子从小缺少玩伴，所以跟村里的王君那假小子很亲密。　　过家家也就算了，小孩子嘛。　　问题是居然还比赛谁尿得远，每次比赛输后，王君都哭着回家告诉王父。　　每次呢，王父都先打一顿，然后问用的什么姿势。　　问完又打了三顿，一种姿势一顿。　　“生那么多做什么，我就觉得一个挺好的。”

杨帆只得继续陪妈妈聊这个话题。　　“好什么？”

杨妈说道：“我们店里今天来了一桌客人，聊的就是生育的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杨帆有点好奇，问道：“怎么聊的？”

杨妈说道：“那群人说少生优生，少生的意思是没钱的人家，就少生，有钱的人家，能养得起孩子，就优先多生。”

杨帆一头黑线，还能这么理解？　　杨妈却很赞同道：“以前我们家是没钱，我身体也不好，现在你工作还可以，小文身体好，她家里也不缺钱，为什么不优生？那群人很有智慧，说少生优生是消灭贫穷的最自然最人道的方式。几十年后，我们国家就没有穷人了。”

杨帆不知道说什么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智慧在民间。　　穷人都不生孩子了，有钱人生，最后穷人死光，贫穷不就被消灭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

儿子许久没回应，杨妈有些生气道。　　杨帆只得说道：“有果果了，再生一个还不够吗？”

“两个不行吗？”

杨妈并不满足只抱一个孙子或孙女。　　虽然她也挺喜欢果果的，但毕竟不是儿子亲生的。　　杨帆对杨妈说道：“妈，以后文初来我们家，你别这么跟她说，她会认为我们不喜欢果果。喜欢果果，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看待，这是文初跟我在一起的前提。”

“没有不把果果当你亲生的，这跟让你生两个不冲突。”

杨妈说道。　　“行行行。”

杨帆敷衍道。　　儿女的事，果然不能跟父母说太多。　　说越多，事儿越多。　　杨帆都懒得再跟爸妈提月月的事了。　　吃完饭，果果跑去院里跟一只白鸭玩。　　年前家里养的那窝小鸭子，现在只剩下一只。　　大部分被卖掉，清明节那时，家里也就杀了一只。　　杨帆没管饭桌收拾的事，到篱笆外给李卫民打电话：“李哥，在干啥呢，吃饭了没有？”

“单身狗怎么可能吃饭那么早，在玩游戏呢，小帆，有什么事吗？”

李卫民一边玩游戏一边跟杨帆说话。　　杨帆这两天回老家的事，李卫民知道。　　“这一秒，有二十万人在接吻，有六十万人在拥抱，而你，却在玩游戏，惨不惨？”

杨帆说道。　　李卫民顿时觉得游戏一点都不香了，苦着脸说道：“小帆，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杨帆笑道：“不是，如意姐要搬家，找房子，就在今晚，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告诉我。”

李卫民说道。　　“现在知道了，不过去帮忙吗？”

杨帆问道。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我帮什么忙？”

李卫民没好气道。　　“今天分了，不然她搬家干嘛，你主动点，联系一下如意姐，去帮个忙。”

杨帆说道。　　“不去，我要去健身，锻炼好身体，好找女朋友。”

李卫民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