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低头认错，十三姨这才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饼干，边接边问道：“饼干甜吗？”

“嗯嗯。”

果果连连点头：“爸爸说，差点跟我一样甜。”

“爸爸说得对。”

十三姨现在很给女儿面子，从包装袋里捏出一块饼干，还没入口就能闻到糖香，模样酥脆，一看就觉得很好吃。　　杨帆说，咬之前要先润一下嘴唇。　　十三姨记得，所以张嘴之前，她不着痕迹的，优雅地舔了一下嘴唇。　　一口咬下去，看似坚硬的饼干，很快在她口中松软下来。　　一股甘甜入喉，传递到脑垂体，传递到全身，让人的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十三姨边吃边对果果说道：“给你芊芊姐也开一袋，这是你芊芊姐给你买的。”

“哦哦。”

果果连忙也给柳芊芊开一袋，然后递给柳芊芊：“芊芊姐，谢谢你的饼干，我和妈妈吃了很开心，谢谢哦。”

虽然是果果用嘴巴咬开的，但柳芊芊并不嫌弃，要是外人，不管男女，她都会很嫌弃，不会接。　　果果不一样，小孩子，是纯洁与美好的代名词。　　她给的东西，是最干净的。　　“不用谢，我在你们家也吃了你们家很多东西呢。”

柳芊芊微笑着接过果果手里的饼干。　　十三姨做床边上，边吃零食边小声问果果：“爸爸呢？”

果果给自己咬开一袋饼干，说道：“爸爸去洗澡了，他叫我来哄你。”

“我不需要哄。”

十三姨说道。　　果果从包装袋里抓出一块饼干，塞到嘴里，说道：“我也觉得是呢，我才是需要哄的人。”

“为什么？”

十三姨随口问道。　　果果歪着脑袋，对十三姨说道：“因为，妈妈，我爱你的时间，比你爱我的时间更久。”

“胡说。”

十三姨不同意女儿的话。　　果果没看妈妈，低头边吃东西边说道：“妈妈，你二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爱我，我从一出生开始，就爱你，你只能爱我五六十年，可我却能爱你一辈子。”

十三姨别过脸去，说道：“我也爱你一辈子，都是一辈子，谁也不比谁更久。”

果果并不在意这些，说道：“我会活一万年。”

“为什么？”

十三姨问道。　　果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要爱你一万年呀，嗯，还有爸爸，我也爱爸爸一万年。”

柳芊芊转身出房间，又想骗我生女儿。　　要是生出来不乖，上哪退货去？　　再生一个？　　好像也是可以呢。　　“过来！”

柳芊芊出去，十三姨也不在意，对女儿说道。　　果果吃着东西，走到妈妈面前。　　十三姨拍了下腿。　　果果会意，先把零食袋放床上，再脱掉鞋，爬上去，叉开腿，面对面，坐到妈妈怀里。　　然后，她拿起零食袋，边吃边仰头看着妈妈。　　十三姨低头，脸颊贴着小姑娘的脸蛋，来回摩挲。　　“你现在这样子，妈妈不希望你活一万年。”

十三姨抬起头来。　　“为什么呀？”

果果问道。　　“因为你会想念爸爸，想念妈妈，身边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你看着他们呱呱坠地，看着他们一岁又一岁长大，一年又一年老去。”

十三姨抱起果果，走到小柜子旁边，捡起一块巧克力。　　拿到巧克力后，十三姨又抱着果果回到床上坐着。　　“那妈妈你不能和爸爸一起跟我活一万年吗？”

果果问道。　　“不能，我最多还能活五六十年吧，你爸爸也差不多，可能更短，也可能更久一些，但无论如何，二三十年的时间，在一万年面前，都很短暂。我和你爸爸都可以轮回转生一百次了。”

十三姨说道。　　人类有文明传承的历史，看起来源远流长，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其实也就几千年而已。　　恐龙统治地球，则有1.6亿年之多。　　不过面对当年地外天体的撞击，完全靠着肉体力量的恐龙，灭绝了。　　直径10公里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如果换做人类来体验一下，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平，也是坐着等死，因为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不怕，孟婆婆是个好人，她会让爸爸妈妈记得我的，到时候你们记得来找我呀，我等你们。”

果果说道。　　……　　出来客厅，柳芊芊看了下时间，快晚上九点半了。　　十点之前，她得回家。　　晚上开车回家，比白天快很多，二十分钟之内就能到。　　来十三姨家次数多了，柳芊芊也不见外，四处转了一下，然后跑去杨帆房间，等他洗完澡。　　杨帆房间的空调现在还没开，有点热。　　柳芊芊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开起来。　　他的房间东西不多，没有一桌子的化妆品护肤品，更没有数不清的布偶娃娃。　　床上很整洁，床单平平整整，空调被没有铺展开来，而是叠起，堆到床中央。　　即便是夏天，开空调睡的房间，是不需要凉席的。　　杨帆曾用过，最后换掉，有点冷。　　开着空调，躺凉席上，盖空调被也不保暖。　　柳芊芊坐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电脑没开，她拿出手机，随便上网看看。　　“我脚下的影子从来不肯试着像谁，风雨扫过几条街我也不曾受谁威胁。”

“我把前半生写在纸上，余生请你指教。”

“只要是你走，无论提前多久告诉我，我都没办法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一些网友或中二或肉麻的“网络流行语”，柳芊芊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感觉不是杨帆摸她的时候的感觉，而是油腻。　　被杨帆占便宜，皮肤起的那种反应，是爽感。　　“真讨厌，骗我回来那么早，却不声不响跑去洗澡，也不看看我还有多少时间。”

逛了一会儿网，柳芊芊不再玩手机。　　现实空虚，没事干的人，才会沉迷于网络世界。　　柳芊芊不是那类人。　　网络吸引不了她，至少不能让她沉迷。　　有的人感觉此生无望，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只得放弃抢救，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沉迷网络世界。　　玩游戏，看直播，读取之不尽的、无用的、仅能消遣的新闻等信息。　　“嘿嘿，我回来了。”

在柳芊芊等得有点不耐烦后，杨帆终于洗完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