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宣传片项目启动，杨帆开始忙碌起来。　　同一个办公室，杨帆想提携一下卫视频道那几个同事的，奈何对方不愿意加入他的团队。　　杨帆也没跟马云霞强制要人，说他可以从美食与时尚频道那里要。　　马云霞自然乐得少事，不用拿领导身份压人，不用做员工思想工作，来上班光坐办公室喝茶上网啥的，不好吗？　　“唉，外面看着很新鲜，没想到里面已经烂了。”

杨帆对卫视频道很失望，把还在拍《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的几个暂时没活儿的兄弟拉了过来，算是借调。　　工资还是美食与时尚频道那边发，但宣传片项目的经费，杨帆有权力支配，怎么花他说了算，给兄弟们一些灰色收入自然必不可少。　　策划书搞定后，杨帆出没在主城区各个景点，比如洪崖洞，解放碑这类地方。　　有时候，拍一个场景，就要花一天的时间：把摄像机摆在那，从白天录到黑夜，再从黑夜录到太阳升起，万物复苏。　　这类素材，最后只会要几秒钟的镜头，高倍率加速，截取这个城市这个场景的繁华与落幕。　　而有的素材，历尽千辛万苦拍回来，可能最后都用不上。　　这是所有呈现在电视里的节目背后不为认知的故事，跟人们生活中做的事一样，九成都是无意义的，无用功。　　就像一些无效社交：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放羊的聊了一天，他的羊吃饱了，你的柴呢？　　唯有一些聪明人，可以从中找到有意义的机会，他们和放羊人聊了一天，表面上一无所获，但是通过聊天，他们知道了哪座山的柴多，哪条路好走，第二天收获满满。　　甚至，他们和放羊人学会了放羊技巧，还让放羊人把客户介绍给了他们。　　“爸爸又不爱我了。”

周末，果果跟十三姨和柳月月去逛街、逛公园。　　周末两天，杨帆没一天跟着。　　他要趁周末人多的时候，去一些景点拍素材，截取热闹的场面。　　柳芊芊为拍电影，这几天也跑外地去了。　　柳月月有些小脾气，好不容易回山城，妹妹还被工作支开，杨帆却忙着工作，周末都不陪她。　　以致周日晚上在十三姨家吃完晚饭，柳月月就开车离开，不等杨帆回来了。　　开着车，还没下到山脚，柳月月被一辆车逼停。　　她一下紧张起来，刚才开车，别人家的车，还是没让道？　　甚至，有劫匪？　　但看清楚逼停她的车后，柳月月灰暗的心情一下变得明朗起来。　　内心是欢喜了，但她坐车上，没下来。　　一个男人从她前面那辆车上走下来，面带笑容，走到柳月月的主驾车门旁。　　“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待柳月月的车窗收下去后，杨帆笑着问坐里面，正一脸不开心的女朋友。　　腰如约素肩若削，延颈秀项皓如月，几日不见，女朋友身上熠熠生辉似的，连发丝都异常迷人。　　“你说晚饭的时候会回来，现在天都快黑了。”

柳月月低头，手指掐方向盘上橘红色的皮套。　　“对不起，实在是忙，无人机航拍的时候，电池不够用，耽搁了一些时间。”

杨帆的手伸进车里，放柳月月脑袋上，轻轻抚摸，安慰她。　　“你的节目不是室内录制吗，怎么还要用无人机呀？”

柳月月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抬头眨着眼睛看杨帆。　　杨帆还没告诉她，他在拍宣传片项目。　　从明天开始，拍摄工作才需要柳月月配合，她也收到了通知，明天前往电视台，跟随节目组前往景点取素材。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跟我回去，今晚我慢慢说给你听……你以后开车慢点，我刚才上山看到你的车，打了几次喇叭你都没停，只能掉头追上来。”

杨帆把脑袋伸进车内，跟柳月月碰了一下嘴。　　“我没看到嘛。”

柳月月之前确实没注意到男朋友的车，不然早就停下来，她容易闹脾气，也很容易哄好。　　“先跟我回去，今晚不回家了。”

说完，杨帆就准备回到他车里。　　“杨帆，等等。”

柳月月连忙喊住杨帆。　　“怎么了？”

杨帆走回来。　　柳月月脸上泛起红晕，吞吞吐吐道：“我……之前没出来，留宿十三姨家还好，现在都出来了，我又不是芊芊，怎么好意思跟你回去住呀？”

杨帆也有些为难起来：“那怎么办？”

柳月月一愣，我提出问题，不是你来解决吗？　　听说女孩子懒得操心的时候，都是让男朋友来操。　　“我也不知道呀。”

柳月月脑袋枕方向盘上，等杨帆给方案。　　杨帆问道：“你今晚想不想住十三姨家？”

“当……”柳月月差点脱口而出，但这样觉得不淑女，连忙改口：“我才不想。”

住十三姨家，她今晚肯定会被杨帆欺负，这是可想而知的事。　　说想住十三姨家，那不是在告诉杨帆，她想被他欺负么？　　女孩子家家，要矜持。　　即便她已经被杨帆看光，还多次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我想啊。”

四下无人，没有车经过，路边的山林中，似乎散发出不可名状的气息，在蛊惑人心，杨帆心头微热。　　以前，刚跟十三好的时候，他觉得有十三就够了，再无她求，可以和柳月月分手，只要十三要求。　　现在，他觉得不行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都是贪婪的，只是有的有底线，有的没有底线。　　“反正我不想。”

柳月月左顾右盼，她当然想被杨帆欺负了，但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十三姨已经知道我跟你的事了，她没说破而已。”

杨帆忽然说道。　　“啊？”

柳月月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先回去，我在前面带路，你慢点跟我开。”

杨帆捏了捏柳月月的脸蛋，然后回到车上，掉头上山。　　柳月月还处于震惊中，掉头茫然开车跟在杨帆的车后面。　　正开着车，快到十三姨家了，杨帆接到柳芊芊的电话。　　“杨帆，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端，柳芊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