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想都别想,那可是我舅舅的战马,我可不能偷。”
“什么偷?我怎么可能让你偷马?”
成陌知道她是误会了,“你看见旁边这匹雪白色骏马了吗?这是我向父皇求来送你的西域骒马,我就是想着在你的空间里有没可能让它为舅舅这匹神驹留条血脉呢?”
“你早说嘛,吓我一跳。”
向北其实在看到骑兵营的战马时,就发现它们明显比东滨这边的百越马高大威猛了不是一点,这两千来匹马应该是阿陌他那皇上老爹宠儿子的极致了吧?要真能——“可以,这个可以有!先让它俩进去呆几个时辰,里面就是近十天的光景,我来试试。”
成陌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立马上前解了缰绳,期待地看着马和向北消失在原地。“共生,共生!”
向北带着两马站在雪玉洞中大声喊着白虎。“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你动动意念,不用喊出声我和白虎也能接收到,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儿?”
白狐髓骑在共生背上趾高气扬地出现在眼前,神情很欠揍,“咦?汗血宝马!我说这空间能量怎么这大的波动呢,你竟能搞来这么个家伙。”
共生虎眼微眯看向小北,而后上前,在赤红马前停下凝视少顷。面对它时,赤红马完全安静下来,任由白狐拉着它和西域骒马站到气旋雨雾下,不知从哪里搞来些莫名的东西让它们吃下后就带着两匹马出了山洞。“主人,洞髓喂的是有助于催情的精料,这些天如果你想要多留些这宝马血脉,不妨多找几匹牝马进来。”
“共生,你太可爱了,真是太懂吾心了!爱你哟,么么哒。”
向北兴奋得话只留了个余音就闪出去了。成陌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见向北兴奋地出现在眼前。“快,快点,阿陌,成了,快再搞几匹骒马来,到舅舅明早发现时还有三四个时辰,我们再送进去十来匹。”
“明天我倒可以想办法拖住舅舅不骑马,不过你确定这么多骒马进去不会伤了它?”
“没事儿,有共生和髓在,你忘了我们的灵液精华?别担心了,快找骒马来。”
“共生和髓?”
成陌听向北说过,知道是空间神兽,但一想到能和向北说话的生物,能随时和他的姑娘秘密呆在一起,也不知是公的母的,他心里就很酸,但那又能怎样?“所有的马都在清河边的草场呢,我带你过去。”
成陌解下自己的战马带着向北飞身而上,吃着不为人知的小醋,手下便用力揽住向北的腰催马奔行,很快出现在马场。今晚为了欢迎北来的南征军,连马倌都换了成家卫在这里守夜。“辛苦你们了,酒不能喝,这些肉食热菜你们多吃点。”
向北借着夜色把空间里各色食物用两个大竹篓移到马背上,这会儿正好叫人抬了下来。“王爷,王妃!”
“嗯,你们去吃吧。我和王爷去看看马。”
向北和自来话少的陌王爷走进马场时,成家卫们含着泪,带着对主子和夫人的感激开始大快朵颐。向北在成陌挑马时,看着那些大腹便便的骒马心念一动,“阿陌,我在想,这些眼瞅着要生了的是不是可以放进去一两天,直接生出来算了?”
“那是在好不过的。我想后天大军开拔,临产和初生驹都留在这边,辛苦你了。”
“无需客气。你要不再挑几匹儿马吧。”
向北开始想象自己广阔的空间山林里骏马成群的气象了。“儿马不行,那是要上战场的。待战争结束吧。山叔他们也有几匹好马,都是这些年淘来的北地宝马,用它们吧。”
“这样也好。那我动手了。”
向北首先把成陌挑的骒马送进去交给共生,再出来神识全开,将马场中大约两百多匹怀孕十个月以上的母马挑出来送进了空间。这一拨操作精神力有些透支,她和母马们一样全都站在气旋下让雨雾笼罩着。“唉哟,你可真不让人省心,这都有好些是马上就要生的了,还放在我这洞中,快快快,搞出去,都给我搞出去。”
白狐髓将那些骒马加了料送到汗血马身边折回来,就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乱哄哄的母马场。向北很知趣地将沐浴过灵液雨雾的母马们全部移到东滨山上那处温泉谷里。煮盐豆、泡黄米、麦麸、骨粉、水果、禽鸟蛋。。。。。。向北忙了几个时辰,记忆中能想起的精料、或者想不起但她认为对马好的营养食品她全都挪进谷里,还好贴心地弄了一个盐岩堆出来。共生背上托着髓出现在山坡上,张口将含在嘴里的精华水吐出来,洒落在谷里,躲避不及的向北感觉被喷了一身老虎唾沫,恶心得瞬移到泻湖边的海水中,一头扎了进去,脑海中还传来髓的抱怨,“她这是嫌弃你了吗?共生,她究竟知不知道你这是给了她多大的福分,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哼!”
“髓,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记住她是我们的主人。”
上了岸在小屋中换上昔日和阿陌来这里时穿过的衣裙。成陌一个人坐在草地上静静等待着,向北出了空间,轻轻出现在他身边。谁都没说话,成陌牵过向北的手,将看上去很是疲惫的她揽进怀中,一起仰望着星空。天明时向北将赤红马带出来,溜达着走回帅帐。今日休沐,营里有些人还在睡,更多的人在三五成群地围着自愿者代写书信。待到第三日大军拔营南下,将士们的家书,带着团聚邀约和对新生活的兴奋期待同时发向了近两万个家庭。沿途的驿站和一系列主题商街、农庄,不但极大保障了王师的后勤,更在每个人的心中反复捶打进一颗根植心底的信任和向往。霍长林同意了陌王将粮草和骒马压后,骑兵营只单人单骑赶赴霞湾屯堡大营的提议。所以当向北和粮草辎重队伍在十五天后抵达时,空间中过了近300天的时间里,骒马们已轮流进过好几次了。最早一批出生的马驹已经十个月大,青壮的儿马、有孕的骒马,队伍较之原来的千匹之数不知壮大了多少。向北让共生和洞髓挑了些有灵根的马驹留在空间里繁衍生长,她已经能预见不久的将来,同城驿站拥有的车马队会是何等气势。近逼眼前的战事,没有给进入军屯的将士们留出太多时间来对未来作规划和遐想。乔家水师在作日常巡逻及训练时,已发现海上有各种大小不同、来历不明的船只从琉球及周边各岛隐秘向海防城方向聚拢。茶村驿站的主理人现在换成了已经正式从军的佟彪。从十天前开始,他就发现从海防城那边过来采买的人形形色色,并不都是原来的熟面孔,他们不但交谈时神色慌张、比往常拘谨木讷,身边还常常有行为可疑的外乡人陪伴,所购粮草之巨更是逐次递增。今日刚打开账簿盘点储货情况,就见茶庄陈村长带着人匆匆过来。“佟掌柜,早啊。正是要找您哪。”
“村长早。您客气了,彪子有什么能帮您做的吗?”
佟彪快步迎上前。“这位是海防城商会陈理事,他们这次要为数甚巨的粮油肉菜,还带信说杜行首将陪同几位贵人亲自过来谈些南洋海货的买卖,就不知能否见到那南北超市的乔东家?”
“陈理事,幸会幸会。”
佟彪眼角余光观察着与他们一同进来却一言未发的那人,阔沿竹笠将脸遮去大半,还有意低着头,看来陈理事亦不便多言,“连日来贵城中总有人来敝店采买,数量巨甚,我刚理完库存,储货不足,正等总部发货。不知陈理事所需货量如何,如若量大急要,那在下需传信东滨,请他们协同调拨,这样备货的话最少需要三到五日。乔东家就在柳河镇监造细瓷,我可以派人去请他过来。”
“那真是万分感谢啦!这是我的订货单,价钱好商量,只这时日上是否可尽快些呢?”
陈理事先暗暗谨慎地看一眼旁边那人,待竹笠微不可查轻点一下,他方掏出一张清单递过来。“乔东家三日后可到,但您这货量,五日内能否送到,到了又能否满足这么大的数量,在下仅是这茶驿的一个掌柜,实不敢擅言。乔东家也是这驿站占股的东家,不若定在三日后杜行首与他约见时,亲自要求他居中安排,您看——”竹笠再次轻点,陈理事大松一口气的同时,赶紧开口:“那好,三日后杜行首亲来,务必要请回乔东家啊,一切就拜托佟掌柜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村长,拜托您陪两位贵客喝茶用膳,在下这就安排传信去。”
“佟掌柜您自去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就是好奇问一句,您这驿站后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陈理事有些犹豫地开口加多问了一句。佟彪眼角余光注意到陈理事被旁边那人狠狠压了一下手肘,“咱们这儿叫茶村驿站,主要都是陈村人将后山大叶采来在后面这些坊间里炒茶加工。那地里大片大片野生植株其实是一种可以吃的木薯,东家请了周边出来务工的农人在那儿挖地采收,并加工成粮食供应市场。对了,听说好些人就是海防城里的居民呢。”
“目书?可以做粮食的目书?今天,我们就带这些目书回去。”
一直没啃声的那人猛地抬起头开口,人中下修剪得象两颗拇指头般的黑胡子、明显怪异的口音。佟彪迅速看向陈理事,只见对方与他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就移开去,佟彪立即走开几步,从货架上拿出一块木薯块茎和一碗自己准备当早膳吃的蒸木薯粉,热情地呈到几人面前:“木薯,长于地下的植物根块。去皮后蒸煮或做粉团都很饱腹的。这个今天就可以给您备上两车。”
“好,有劳佟掌柜,这木薯和粮油无论多少,都请先卖给我们吧,城中人口多出数倍,不论多大量都吃得下,我们付黄金。这里是些小礼物,还望佟掌柜笑纳。”
陈理事在说人口时特别强调数倍。“是的,我们有的是黄金。快些装车吧。”
那倭人已捧着木薯粉,边用手撮着往嘴里送,边走出门外。“那我们就去门外看顾着了,三日后务必请乔东家亲自回来和贵客们面谈啊。”
陈理事大声告辞,还特别加重贵客们几个字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