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的尖端刺入皮肤。 大约15ml的淡黄色液体被缓缓推入静脉。 刀锋帮地下诊所的隔间里,一位方脸盘大耳朵的邋遢男子,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说明他还活着。旁边,则是一个背着药箱,手拿针筒的白大褂老者。 白大褂老者注射完药水,眯着眼观察片刻。 方脸男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一点,身体开始不安分的轻微扭动。 老者这才微微点头,背起工具箱,走出这个隔间,开始继续沿着走廊继续移动向下一个隔间。 大约十分钟后,脚步渐远,走廊上再无动静。 而隔间里……方脸男忽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炯炯,哪里还有半分虚弱模样。 他飞快下地,悄无声息打开了隔间的门,左右看看无人……便蹑手蹑脚从不远处的配电室里拖出来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昏迷的男人,方脸盘子,大耳朵,赫然和拖动他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而这时,站着的方脸男,忽然身躯一阵蠕动,面部五官也发生了改变……转眼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成了。”
卢平嘴角含笑,把昏迷的方脸男摆在自己刚才躺着的床上,还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针筒,在对方的手背相同位置刺了一下。 之后,迅速离开。 回到了燎原食品店,卢平看着界面上的提示,颇为满意。 【获得“鲁西牛”基因1.3%……】 【获得“伊犁马”基因1.4%……】 这正是葛博士刚才注射的那一管基因药水中,蕴含的基因! 两种卢平惦记已久的基因。 之前卢平试过各种方法,来获得这两种基因,都没有成功。 比如他曾提议,让自己的手下代为注射基因药水,或者为葛博士进货制作药水的原料……但直接被对方拒绝,还出言警告。 而试着把葛博士引去别的地方,再潜入他的实验室偷取,然而对方几乎从不离开实验室,即使必须离开,也会用药箱背着所有的药水。 卢平甚至还试过从注射过药水的实验对象身上抽血来获取! 但事实证明,区区几毫升的药水,经过了一个成年人体内数千毫升血液的稀释,更被无数细胞吸收……他能从血液样本中获得的基因,比例极低。 除非他直接大口吃人喝血,否则,这个办法也不可行。 最终卢平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偷梁换柱,自己变化成某个实验体的模样,亲自接受葛博士的注射! “成是成了,但这个方法也不能常用,”卢平暗暗盘算,“一个实验体如果多次注射基因药水,却一直不发生任何变化,肯定引起怀疑。我可不想哪次被葛博士推去切片检查……” “而且这种偷梁换柱的机会,也只有在一个实验体刚被送来的时候才能用一次!一旦后续吸收药水开始了变异……我也不可能再模仿出那副模样。”
卢平的“基因易容”,本质上只是改变某些控制外貌的等位基因,可至少还是个健康的个体。 再怎么改变,都不可能变成那些失败实验体的样子……那些畸形的体态,本就是体内基因已经开始雪崩的外在表现! “好在如今,燕煊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给我送来几个罪有应得的实验体,只要控制好送给葛博士的间隔……相当于我每几天,都可以注射一次基因药水。”
卢平安慰自己。 说来也挺憋屈的。 之所以必须这么谨小慎微,偷偷摸摸,还不是因为自己到现在都没把握对付葛博士? 不说对方背后,有着擎天巨树般难以撼动的金瑞生物公司。 就说他本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上任帮主王迈,怎么会那么怕他?堂堂帮主,又是怎么被葛博士抓住的? 卢平已经让燕煊留意有没有什么相关线索,而同时,他自己也每天在暗暗观察着葛博士。 好在目前,葛博士和卢平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对方就是个科学狂人,每天闷头做自己的研究,偶尔缺实验体了,就问卢平要,仅此而已。 而如今正是刀锋帮动荡的时候……燕煊大刀阔斧改革,把那些丧尽天良的非法生意取缔,只保留正规生意和少数不那么要紧的灰色产业,比如红灯区…… 往日,由于刀锋帮的视而不见,这一带的犯罪行为比其他街区更猖獗,而最近刀锋帮也开始杀鸡儆猴,震慑本地无法无天的街头混混们。 这个过程中,难免遇到阻力,也因此,总有实验体陆续送来! 燕煊每天都向卢平汇报各种进展,也不管卢平听不听,总之事无巨细。 在这种情况下,卢平倒也不急着对葛博士怎么样。 对方虽然像个肉中刺,总有点膈应,但暂时拔不出来的话,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如今刀锋帮上下,都知道新帮主有两个喜好。 一是喜欢吃,吃各种原生态食品,而且最好不是常见的鸡鸭牛羊肉,最好是野味! 二是喜欢宠物,不是虚拟网宠物或者机械宠物,而是那种真正活的宠物!越凶猛越好! 二者无论哪种,如果能找来,新帮主都不吝重赏。 这样的风声传出去之后,有心巴结的帮众,都已经开始四处留意。 这样的情况下,卢平自然乐于维持现状…… “该试试新得到的两种基因了。”
卢平调出了生物编辑器,自己的鲁西牛基因已经变成了12.6%,伊犁马13.9%,增长都不多,但至少应该会让牛马形态的能力有所提升。 正准备加载,忽然,食品店的门口响起铃声。 叮咚。 卢平马上停下了动作,看向了监视器。 门口站着一个金发女孩,缩着肩膀,左顾右盼,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艾玛?”
卢平一眼就认出熟悉的女孩身影。 片刻后,矮矮胖胖的“金东豪”打开了门,笑容可掬。 “你改变主意了?放心,上次的邀请还有效……” “不是的,先生,”金发少女却十分拘谨,声音还带着哭腔,“您上次说去过我爸爸的诊所对么……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我认识的大人物,好像也只有您了……” “怎么了?”
卢平一愣,“是维克老……维克医生遇到麻烦了?”
“是的,”金发少女用袖口擦拭着眼泪,“今天早上,诊所来了一群混混,对方不仅不给诊费还要敲诈,爸爸不肯给,他们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