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看上去一直闷闷不乐的,盛春成给她做头部按摩的时候,发现她皱着眉头,盛春成用手在她的眉心,轻轻地拍了一下: “不要皱眉头,小心皱纹。”
雪儿呲地一声笑了起来。 “怎么,有心事?”
盛春成问。 “没有。”
雪儿说,“有点害怕。”
“怎么了?”
盛春成接着问。 雪儿沉默了一会,开口说:“盛师傅,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这个人就是钻到钱眼里了,为了赚钱,我脑子动得特别快?”
盛春成点点头说:“对,你说过。”
雪儿叹了口气,她说:“可现在有点太快了,赚钱赚到我都有点害怕了,三十的那一场晚会,你猜我一个人,赚了多少钱?”
“猜不出来,我想,应该是很多吧,我知道那天有很多人进你们的直播间,我也进去听了。”
盛春成说。 “一千两百多万。”
雪儿说。 盛春成也吓了一跳,问:“这么多?”
“对啊,所以我害怕啊,这钱是不是太好赚了?我以前那么辛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钱会这么好赚。”
雪儿说着又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我是不是穷人家出身的,没见过大世面啊,我知道以前那个谁的爸爸他们的房地产公司,一天赚几十个亿也有过,我赚这些,心就开始慌了。”
盛春成说:“这钱其实,不管是赚多少,你只要赚得合法,就没什么可怕的,哪怕你一天赚一千多亿,那也不怕,还对社会做出了贡献,政府说不定还会奖励你,你没见市政府每年都开大会,奖励那些纳税大户。”
盛春成说这话,其实是想提醒雪儿,钱赚多赚少都不怕,但在税的上面,还是要小心。 雪儿点点头说:“你这话说的对,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雪儿放了心,盛春成却更担心了,他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问: “对了,现在怎么这么多明星,都到了你们公司?”
“没活了呗,又是疫情,又是查税什么的,很多已经进了剧组了,结果剧组还解散了,没戏拍就没有收入,又要维持自己的高消费,还要养助理什么的一堆人,坐吃也会山空啊,只能转型,能拍综艺的去拍综艺,上不了综艺节目的,就来做直播。”
既然说到了税,盛春成就继续说:“那他们到你们这里,就没有税的问题?”
“没有,我们和他们都签了劳务合同,不管他们的税,他们自己处理。”
雪儿说,“他们那一行,和我们还不一样,他们出事,是因为阴阳合同,我们没有阴阳合同,该给多少给多少,都按合同办事,我才不会,把这个锅背我自己身上。”
“那上次说的,那个税收减免,会不会有问题?”
盛春成终于鼓起勇气,点到了点子上。 “那个没有问题,我问过了,现在税的问题,出就都出在阴阳合同上,我们的所有手续,都是经过税务机关认可的,没有问题。”
雪儿说,“现在所有做直播的公司,税务都是这样处理的。”
听雪儿这么说,盛春成就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觉得雪儿说的,和郑教授说的还是有出入,但大家都这么做,你跟着做,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盛春成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咣咣的敲门声,是那个渣男过来了,雪儿爬起来,套上T恤,过去给他开门,然后雪儿一路骂着,一路走回来,渣男脾气很好,跟着一路嘿嘿地笑着。 渣男一走进房间,就带进来了一股酒气,难怪会被雪儿骂。 “艾玛,盛师傅在这里,辛苦辛苦。”
渣男看到了盛春成,就叫道,盛春成赶紧说你好! “我和你说,亲爱的,我今天可是给你出了气。”
渣男朝雪儿邀功。 雪儿问:“我有什么气?你又怎么给我出气了?”
“刚刚吃夜宵的时候,就那个谁和谁,还号称是两朵小花,牛逼哄哄的,我骂她们,你们有什么,你们那种人气,还不是刷单刷出来的,还微博有三千多万粉丝,什么是真粉,能进直播间的才是真粉,不是那个数字。 “我问她们,你们的三千多万粉丝呢,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把直播间挤爆?怎么你们两个,加起来卖出去的货,连雪儿的零头都不到?什么一线明星,鬼扯蛋,真的,我就是这么骂她们的,她们一句都不敢回。 “小鱼,她们的那个经纪人,还不高兴,在边上罗里吧嗦的,我一句就骂了回去,他要是再啰嗦,我真的要给他吃巴掌了,妈的,你给我提供的虚假信息,我还没找你算账,两个三千多万的,那不六千多万粉丝了,对不对? “你们六千多万粉丝,还干不过我们两千多万粉丝的?十分之一的销量都没有,还吹什么牛逼,我们这个,才是真粉,实打实,一个一个攒起来的真粉,你们是什么东西,还和我说什么在戛纳走红毯,我们要愿意,肯出那个钱,我们走十遍都可以。”
渣男叽叽呱呱地说着,雪儿也被她说得高兴了起来,哪个女孩,听到自己能把所谓的一线明星比下去,会不高兴? 而且,数据在那里,数据不会骗人,雪儿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 渣男看到雪儿笑靥如花,就想要抱抱,还朝盛春成嘻嘻地笑着: “盛师傅,我们要亲热了,你不要看啊,你不要看,少儿不宜。”
雪儿骂了一声:“滚!”
盛春成笑道:“我就是想看也看不到。”
“对对对,看不到也不许看,我和我媳妇在亲热呢。”
渣男说着噘起嘴,就朝雪儿凑过去,雪儿一把推开了他,骂道: “哎呀,一身酒气,臭死了,快去洗澡,我们晚上不回去了,就睡这里。”
渣男嘿嘿地笑着:“好好,我去洗白白,洗白白,还要喷香香。”
渣男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盛春成还在给雪儿按摩,他站在边上看了看,伸手拍了拍盛春成的肩膀,盛春成还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事,侧转过头,渣男已经走开,走到了床前就倒下去。 雪儿从按摩床上抬起头,朝那边看看,骂道:“哎哎,你头发都不吹就睡床上了?快吹头发。”
从那边传来了鼾声,渣男已经睡着了。 “真是头猪!”
雪儿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