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懂”盛春成说。　　“还是不懂？”

“对，我太笨了，没办法。”

盛春成说。　　孙红睁开眼睛，从下往上看着他，问：“你装的吧？”

“真的不是。”

盛春成说，“大概是对你们那行太不熟悉，理解不了。”

“好吧，意思很简单，在小芳看来，存款是小事情，我们还有更多，更广的范围可以合作。”

孙红说：“张总他们这几个，赚钱很厉害，但理财就是外行，他们海内外的资金，其实都是小芳和刘芸，也就是那个女刘总，她们两个在帮助操作，加上她们自己的公司，是做风险投资的，本身的资金规模就很大。　　“有多大？用小芳的话来说，他们的资金要是聚拢的话，大概可以比得上一个地方银行，像泰隆、民泰这样的规模。但他们不会去做银行，在他们看来，小银行根本就没有出路的，规模太小，业务的范围又太窄。　　“要是像现在一些互联网公司那样，拿着的是类似小额贷款公司的牌照，在做普惠金融，风险很大，根本就经不起查，一查的话，到处都是违规，人行和银监，随时可以掐死你。这就是她最近在考虑的问题。　　“她觉得，我们杭城银行可以，上市银行，规模够大，该有的业务权限，人民银行其实已经都给了我们，我们和国有五大行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只是，我们自己，有些业务还没有开展起来，特别是一些外币业务，和第三方业务。　　“这个是真的，我们自己也知道，不奇怪，我们总行都没有这方面的部门和人才，几任总行的行长，都不是金融出身，而是官员转任。大家很多方面，都是一头雾水，怎么开展这方面的业务？基本做的，还是传统银行的那一些业务。　　“加上我们总行在杭城，对他们来说，业务沟通上很方便。具体到我们支行，因为总行在杭城，我们支行的上一级，直接就是总行，像我们这种大的支行的权限，其实是分行的权限，甚至还可以向总行要到更大的权限。　　“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展全面的合作，他们可以把我们银行，当作自己的银行来运作，大家合作共赢，我们赚我们的钱，他们赚他们该赚的钱，还少了很多的麻烦。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盛春成笑道：“现在算是明白了，真屌，这些人。”

“那当然。”

孙红说，“我已经当场给我们总行行长打过电话，他们也在电话里沟通过，约好明天下午，我会陪小芳和刘芸，一起去我们总行谈，这个合作要是能谈下来，我们支行的规模，最起码比现在膨胀了一倍，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盛春成说：“原来是这样，确实值得高兴。”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运气很好，关键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关键的人，可以帮我上一个台阶。”

孙红说。　　盛春成大笑，老梗重提：“可惜，就是没有一个可以摇号，抽男朋友的地方。”

“对对。”

孙红笑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好赖上你了。”

“什么意思，拿我当垫背的？”

盛春成问。　　“对啊，拿你打底，我爸妈要是再杀过来，你还不帮我顶？说，帮不帮？”

“帮帮。”

盛春成笑着连连点头。　　盛春成给孙红按着，孙红这一个晚上，从刚开始没见到张晨他们时的紧张，到和小芳交流之后的兴奋，高低起伏。现在，躺在这按摩床上，她完全放松了下来，和盛春成边按摩边说着话，不一会竟睡着了。　　盛春成看着孙红，放轻了手势，他心里很是替孙红高兴。两个人老是男朋友女朋友地开着玩笑，心里其实有些异样，刚刚孙红抱着他的时候，要是再抱久一点，说不定盛春成就会冲动，要去吻她。　　看着孙红，盛春成又想到了妍妍和雪儿，心里是复杂的。他现在和雪儿走得很近，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走得近了之后，更多的，增添的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原来那种欲罢还休的，心悸的感觉，好像淡了。　　何况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妍妍，盛春成现在看到妍妍的时候，仍然还会很自然地想起他们在床上，度过的那一个一个晚上，心里还有欲望和冲动，但又必须克制着自己。　　盛春成越想就越糊涂，越是复杂和烦恼，自己在这几个女人之间，好像谁都想得到，又得不到，好像谁都想亲近，又不能亲近，自己这样，是不是很渣，太多情了？　　但实在是，这几个女的，有哪个不是，男人看到她们的时候，都会心动，不然，妍妍就不妍妍，雪儿就不是雪儿，孙红也不是孙红了。　　看着睡着的孙红，盛春成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孙红也好，雪儿和妍妍也好，她们的事业都在上升期，以后会越来越好。　　盛春成想到了孙红前面说过的话，再过十几二十年，他们再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像张总和刘总他们那样，个个事业有成，但又还能像家人那样在一起。这种感觉，孙红说她闻得到，盛春成也很希望能够得到。　　脸部腹部和腿部的手法做完，孙红打着均匀的鼾声，盛春成没有叫醒她，让她翻个身，接着做背部的按摩。而是拿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让她好好睡一觉。　　盛春成把隔间的光线调暗，带上隔间的门，走去外面，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按照店规，按摩师上钟的时候，是不能带手机的，盛春成特殊，带着，但调到了震动，他拿出手机看看，是雪儿的电话，盛春成接了起来。　　“你看看新闻。”

雪儿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盛春成点开微博看看，“我去！”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看到整个微博都在传，某大名鼎鼎的头部主播，因偷逃税款，被补交和并处罚金滞纳金，共计13.41亿元。　　盛春成找到了杭城市税务局稽查局发布的处罚决定书，发现她被认定的偷逃税一共三项。　　一项是隐匿收入偷税，主动补缴5亿元，但主动报告时，少缴税款0.31亿，处0.6倍的罚款3.19亿元；对隐匿收入偷税，但未补缴的0.27亿元，处4倍的罚款，计1.09亿元；对虚构业务转换收入性质偷税的1.16亿，处一倍的罚款，1.16亿元。　　这就是被查到了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老实，所以每一项罚款，都没有按最低的0.5倍处罚。　　看样子她身边，没有一个像郑教授这样的人，可以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