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盛春成从地铁站出来，还是去了雪妍公司。　　妍妍和八月的直播间还在直播，珊珊现在定位为专场直播的主持人，今天没有专场，她就在妍妍和八月的直播间，两边串场，这样也可以给她增加人气，让更多的人知道她。　　盛春成走过去的时候，珊珊正从妍妍的直播间出来，准备去“八月的直播间”，看到盛春成，笑着问他：　　“你昨晚怎么不回我信息？”

盛春成说：“我昨晚酒喝多了，是被人扛回家里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就想，太迟了。”

珊珊瞟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没关系的，下次多迟都可以，我反正一个人睡。”

盛春成笑笑，珊珊已经走过去，进了“八月的直播间”。　　盛春成再碰到雪儿，他以为雪儿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但雪儿看到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就去忙自己的事。她站到了“八月的直播间”外，看着八月、珊珊和小雅。　　盛春成跟过去，问：“珊珊怎么样？”

雪儿朝两边看看，悄声和盛春成说：“不错，很聪明，悟性很高，什么都一点就会。”

雪儿说这话的时候，赞赏之意溢于言表，盛春成暗自松了口气。　　等到妍妍从直播间出来，看到他，盛春成以为她总该有什么话和自己说，没想要妍妍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好像都已经忘了，他们凌晨的时候还通过电话。　　大家收拾收拾下班，在楼下分手，雪儿和妍妍驾车走了，盛春成和珊珊、小雅、小美四个人，一路说笑，从直播基地后门出去，穿过九华路，回去多立方。　　到了她们三个住的楼下，和她们告别，盛春成一个人继续朝小区里面走。　　他开门回到家里，把背包放下，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拿起来看看，是妍妍，盛春成赶紧接了起来。　　“你还欠我的夜宵，今天还给我吧。”

妍妍说。　　盛春成笑道：“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

妍妍说。　　盛春成正想说什么，妍妍打断了他：　　“真啰嗦，小气鬼，我请你好了。快点下来，我在你们小区门口。”

盛春成说好，马上。　　出门进了电梯，盛春成明白了，妍妍这个电话，是算准了时间打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和珊珊她们分手。妍妍不是没有话和自己说，而是要单独说。　　盛春成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妍妍的车停在那里，盛春成上了车，妍妍马上启动车子走了。　　“大门那边，新开了一家‘大鱼吃小鱼’，他们的麻辣鱼不错，我们去那里吃。”

妍妍和盛春成说，盛春成说好。　　车子从海普路过了九华路的路口，再到九环路左转，等于是从直播基地的后门，转到了前门，经过两个红绿灯，很快就到了。　　妍妍把车子靠边停下，两个人下车，走去马路对面的“大鱼吃小鱼”，坐下来，点了一个麻辣鱼套餐，盛春成要了啤酒，妍妍要了可乐。　　“说吧，什么事？”

盛春成看着妍妍问。　　妍妍还是反问了一句：“你对珊珊，有多了解？”

盛春成说：“不是很了解，是在一个画家的画室认识的，不过，她当模特，应该是当很久了，一直都在美院的几个校区。”

“那她怎么会找到你的？”

妍妍问，“你又不需要模特。”

“上次不是和你们说过，她想转型做直播，就来我店里找我了。”

盛春成说。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画家才是你的客户，对吗？她只是你客户的模特，你们应该没有直接的联系才对，还是你们私下里，一直有联系？”

妍妍继续问。　　盛春成警觉起来，问：“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

妍妍一脸认真地说。　　盛春成说没有联系，“她是在网上，看到我和雪儿在一起的照片，就想到通过我认识雪儿。那个画家那里，我后来没有去过，她都不知道我自己开店了，连我店的地址，也是从网上扒出来的，我的资料里看到的，直接去店里找的我。”

妍妍点点头：“还挺会找。”

盛春成用手笃了笃桌子，叫道：“喂喂，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什么事了吧？”

妍妍看着盛春成，和他说：“我看到她在和客户偷偷地互加微信。”

盛春成心里一凛：“真的？”

“对。”

妍妍说，“才这么几天，我就发现了两次。也可能是我特别注意她的原因吧。”

盛春成倒吸一口凉气，问：“公司的规定，你们没和她说过？”

“怎么可能，会不说吗？”

妍妍说，“我和她说过，刚来的时候，雪儿也很正式地和她谈过。”

“我去！”

盛春成骂了一句。　　按照雪妍公司的规定，公司的客户管理，全部都是由雪儿的助理，一个人在做，平时连雪儿都很少插手。主播，就是像妍妍，哪怕是公司的股东和合伙人，按照规定，也不会直接和客户发生关系。　　一来，公司和客户之间，有统一的合同，里面涉及的坑位费分成等等，每一个客户都是不同的，互相之间必须保密。如果有太多的人和同一个客户联系，现在的客户也鬼精的，会千方百计打听，说不定就会听到几个答案，最后公司会很被动。　　同时，客户是公司的资产，切忌不能成为主播或者某个个人的资产。雪儿在这方面，是吃过亏的，他当初就是太信任那个渣男，渣男装作是好心，帮她和客户联系，最后还不是带着客户一起走了。　　吸取了这个教训，所以他们现在在客户管理这块，特别规范。雪儿的助理，负责和客户联系，但她没有决定权，要问雪儿。而且客户，投哪家公司，一般都是冲着主播的名气来的，助理不是主播，她就是和客户联系，客户也不可能认她，不会像凝香她们一样。　　禁止主播和客户发生直接的联系，对主播来说，也是一个保护，让她们可以少受客户的骚扰。现在真的有很多二百五的客户，觉得自己出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让主播出了直播间，还要陪他们喝酒，更有异想天开的，觉得自己出钱就是大爷，应该可以潜规则。　　珊珊知道公司的这个规定，还要偷偷地去和客户互加微信，怪不得妍妍看到，会警觉起来。　　盛春成想了想，说：“会不会她觉得做模特已经没有出路，对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主播，心里又没底，太着急，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什么后路？”

妍妍‘哼’了一声，“想找人包养她，让男人养着，是吗？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妍妍说完，马上觉得这话有毛病，自己在这之前，不就是靠男人养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