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盛春成感觉奇怪，该来的人，不是都已经来了吗，还有谁会来？雪儿的助理？　　雪儿的助理，因为每天要负责和客户联系，她上午就要起床，不像其他几个人可以睡到中午。所以每天晚上，还没等直播间的工作结束，只要没事，雪儿就会让她助理提前回去，她很少参与这种后半夜的活动。　　雪儿和盛春成说：“快去开门！”

盛春成走了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送外卖的，一个背着很大的一个外卖包，还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两箱啤酒。　　雪儿和妍妍说：“夜宵到了，哪里吃？”

妍妍指了指茶几，和雪儿说这里这里。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茶几上的东西，统统收拾到茶几的下一档隔板。　　盛春成从那个外卖员手里，接过一箱啤酒，领着他们走进来，把啤酒放在地上，另外的那个外卖员，把外卖包放在茶几一边，打开包，把食物从里面一一拿出来。　　有一整条的烤羊腿，还有羊肉串牛肉串五花肉鸡脆骨牛板筋烤鱿鱼QQ翅烤海虾烤黄鱼烤生蚝等等，另外还有用塑料快餐盒盛着的刀拍黄瓜、盐水毛豆和酸辣萝卜，荤素齐备，琳琅满目，很快就把茶几摆满。　　这些东西，是雪儿她们离开公司的时候，就下了单，因为数量太多，商家那里把货备齐花了时间，因此隔这么久才送过来。　　雪儿她们，本来就打算过来好好闹一场的。雪儿和八月她们说，我们要去给妍妍冲冲喜，她把大姨妈都送走了，这还不值得庆贺？　　作为女人，谁不为每月必来探视自己的大姨妈感觉到苦恼，都知道没有大姨妈的日子，那是多么爽。　　妍妍看到外卖员把这些食物拿出来，就鼓掌尖叫起来。　　外卖员背起包，环视了一下四周，和盛春成说：“有前途，都是美女。”

盛春成“嗯嗯”地点着头，问：“要不要？要的话看上哪个你们带走，免费赠送我还附赠跑腿费。”

几个女孩都瞪着他，两个外卖员大笑，其中一个说：“不敢不敢，养不活。”

“滚！”

小美佯装愠怒，骂了一声，外卖员大笑，说马上马上，以一百八十码速度滚。　　大家哄然大笑。　　妍妍两只眼睛贼亮，她搓着双手说：“太好了，这么多好吃的，正是我需要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晚上让我吃的是什么？”

盛春成嘻嘻笑着：“是医生要求清淡的。”

“嗯嗯，你说的没错。”

妍妍和雪儿她们告状，“你们不知道，那真的是又清又淡，连菜汤里都看不到一星的油花，吃得我都想抓起他的手，当鸡爪啃了。”

“妍妍姐，说不定这就是他的一计。”

八月说，“他就是想你去啃他。”

其他人大笑，妍妍伸手就给八月来了一下，骂道：“啃你！”

也不用人招呼，大家自己动手占位子，抢到沙发的坐沙发，没抢到沙发的，拿了一个沙发靠垫扔在地上，人就坐在靠垫上。　　盛春成本来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珊珊和他说，去，让开，懂不懂怜香惜玉？　　盛春成站了起来，结果珊珊把这位子，让给了雪儿，雪儿说了声谢谢，坐了下去，珊珊走过去雪儿原来的位子，在长沙发上和妍妍坐到一起。　　盛春成大骂，你也不懂怜香惜玉，你只懂拍马屁。　　大家大笑，珊珊说：“那当然，我不拍马屁还拍你？你哪里值得拍？”

大家围着茶几坐好，小雅和小美已经把啤酒一瓶瓶地打开，也不用杯子，嫌一次性的杯子会东倒西歪太麻烦，她们干脆一个人拿着一瓶酒，开始吹喇叭。　　盛春成看着她们，不停地摇头叹息，雪儿问：“你在干吗，羊癫疯犯了？”

盛春成说：“怪不得人家送外卖的，说养不活，看看你们，走出去都是窈窕淑女，一个个貌美如花，谁知道你们，哼哼，实际上就是一帮女土匪。”

“去！”

雪儿骂了一句。　　小美用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指着盛春成说：“别哼哼了，你再多嘴，我们这帮女土匪，就把你扣着压寨。”

“他是什么，压寨少年？”

八月问。　　“压寨老头。”

雪儿说，众人大笑。　　妍妍拿了一大块羊腿肉在手里，嫌不够辣，还要往上倒着辣椒粉，盛春成看到，赶紧制止，他指了指盐水毛豆和拍黄瓜，大声叫道：　　“妍妍，你只能吃这两样，其他的，都属于辛辣刺激。”

“那是不是啤酒也不能喝？”

妍妍问。　　盛春成点点头说对。　　“又是请遵医嘱？”

妍妍再问。　　盛春成还是点头。　　“让医生见鬼去！”

妍妍说，“他们的话要是能信，这个世界大概都没有一个活人了。”

盛春成说：“还是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

妍妍问，“我下午刚从手术室出来没错，但我在手术室里，挨刀了吗？一刀没挨。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是指对伤口的愈合没有好处，我连伤口都没有，愈合个鬼。”

妍妍几句话，说得盛春成哑口无言，雪儿在边上提醒：“别大意，还是小心一点。”

“没事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那阵痛过去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妍妍说，“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进直播间了。”

“不许，好好在这里待着，让这个役男伺候你。就是没事，你也给我好好歇着。”

雪儿说。　　妍妍叹了口气，她说好吧。　　一帮人嬉闹到两点多钟，酒足肚子也饱了，雪儿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撤。　　珊珊和小美小雅，起身把面前的残局收拾干净，空酒瓶收进纸箱子里，等明天盛春成去扔，其他的垃圾，包括还没吃完的食物，都装进了垃圾袋里，准备走的时候带走。　　八月拿着抹布，把茶几擦干净，还拿着拖把过来，把地也拖了一遍，几个人这才告辞。　　妍妍问雪儿，你还回去公司？　　“不回去了，就跟她们一起走。”

雪儿和妍妍说，妍妍说好。　　盛春成和妍妍，把她们都送进电梯，走回来，把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怎么这么安静啊？一下子都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