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给盛春成发微信,和他说,下午她要带小孩去打针,大概三点之前会回来,她和盛春成约好,让盛春成今天下午三点过去。 这样,盛春成就把今天下午要去的两个地方,时间上调换了一下,吃完中饭,他先去了兰总那里,给兰总按摩,帮助她,问兰总怎么样,兰总有些害羞地和盛春成说,好像感觉比昨天更敏感。 盛春成吁了口气。 “小盛,谢谢你!”
兰总送盛春成出来,和他说。 盛春成笑着说,谢什么谢,只要你能好起来,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兰总接着问盛春成要去哪里,需不需要她开车送他,盛春成还是不敢和他说,是去老倪家里。他和兰总说,自己去杭城爱乐乐团,就在杭城大剧院里面,骑车过去一点点路,不用送了。 兰总这才作罢。 盛春成骑着车,到了东方润园,时间正好三点,他上楼按响门铃,桃子他们已经回来了,还是保姆来给他开的门,不过今天没有拖着婴儿床一起来,婴儿床在沙发前面,小老倪在里面,睡得正香,脸上还有泪痕。 保姆和盛春成说,每次打针都是这样,打个针几秒钟,哭哭要哭好几个小时。 “你上去吧,盛师傅,她已经在上面了。”
保姆说。 盛春成正准备上楼,保姆又叫住了他,她朝楼上看看,轻声问盛春成: “盛师傅,你后来有没有看到过兰总,听说她生病了,还动了手术?”
盛春成说:“见过,是动了手术,不过现在恢复的很好,那个云总和她住在一起,很照顾她。”
“真是作孽!”
保姆说,“是的,幸好还有一个云总,她们两个最要好了。”
盛春成点点头说对。 盛春成走上楼去,到了顶楼,推门出去,门上新挂了一个风铃,门推开,风铃就叮叮当当响,从桃树林里,传来桃子的声音: “是盛师傅吧,快点过来。”
盛春成走了过去,看到桃子还是躺在右边的那张躺椅上,中间的茶几上煮着茶。桃子转过头来,看着盛春成走近,和他说: “盛师傅,先坐一会,陪我说说话好吗?我这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盛春成心想,我还要有陪聊的功能啊?桃子问:“对了,你们是不是按时间收费的?你陪我说话,我可以加钟。”
盛春成笑了起来:“不需要,我说的话不值钱。”
桃子嘻嘻地笑着。 盛春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问:“你儿子生什么病了?”
“没有生病,是去打疫苗,时间到了。”
桃子说,“就是那种小孩子都要打的,白百破的加强疫苗。看着真可怜,从出生到现在,各种各样的疫苗,都不知道打过多少针了,不过,要是不打,真得了那些病,还要可怜,对吧?”
盛春成点了点头,说对。 两个人坐在那里东拉西扯地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回到了桃子的身上,盛春成问她,你怎么会和倪总在一起的?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当小三吧?”
桃子问。 盛春成顿时尴尬,口拙了一下想解释,桃子继续说: “我就是小三啊,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和他老婆离婚,我们儿子生下来,他都还没有离,不然,怎么会这么大了。”
桃子一通说,把盛春成想问和没问的都回答了,这样一来,盛春成变得无话可说。 桃子说:“肯定是因为他有钱啊,不然呢,谁还会和一个老头走心。他年纪比我爸爸都大,我爸妈,就是因此,打死也不肯到杭城来,我想带他去见他们,他们也不要见。他也不是很想去,最后拉倒,我儿子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外公外婆。”
桃子话说得很直接,也很赤裸,倒让盛春成觉得,所有的掩饰,都是不必要的,他笑笑说: “有钱真好。”
“对,不然呢,不然大家为什么那么拼命地,不择手段地想赚钱,对吧?”
桃子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和盛春成说: “我大学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之后,先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前台,干了半年,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好航空公司去我们那里招空姐,报名点就设在我们酒店,我就去报名,结果被录取了,就当上了空姐。 “空姐说起来很好听,其实也很无聊,干的和我原来的活,也差不多,不就是天上的服务员嘛。不管是酒店的前台还是空姐,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每天看到的都是有钱人,来撩你的,也都是有钱人,坐经济舱的没这个闲心,也没这个条件。 “大家在一起上班,又都是女孩子,互相之间,比来比去的就是你戴什么手表,开什么车,用的又是什么化妆品,背的是什么包,很物质,不物质也没发比,你说对吧?比心灵美?谁看得出来谁心灵比谁更美?哈哈,就是比那些东西。 “像我们公司,和我走一样路的,多的是,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物质的要求高,收入其实,又比你们现象中的,外面乱传的要低很多,最后就是傍大款方便,大款不是还喜欢撩我们嘛,那就去傍大款喽,不然傍谁,穷人养得起我们吗? “我刚进去的时候还很单纯,没有这些想法,最多就是和飞行员们打个野炮,我们去其他城市,下了飞机,都住在同一个酒店,有这个条件嘛,晚上一起吃宵夜,也没有其他的娱乐,吃着吃着就吃进房间,床上娱乐了。 “反正大家都很放得开,都放得开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不这样的,反倒会被孤立,会被认为是假正经。大家都有需要,各取所需不好吗。 “和我们一起的,有一个大姐,很拉风,开的是奔驰,用的包,穿的衣服都是限量版,很有钱,也很神秘。大家在背后议论,有人说她老公是大老板,做房地产的,有人嗤之以鼻,嗤之以鼻的,你问她,她笑笑,不响。 “这个大姐,到每个城市,和我们一起坐通勤车到酒店,但她从来不和我们一起住在酒店。到了酒店,肯定有人来接她,来接她的都是豪车,她说是她老公的兄弟。第二天早上,又有人把她送回来,派头大得很。 “直到有一次,在贵阳,我们到了酒店,来找她的是个女的,还带着三四个男的,看到她就把她打了一顿,打得很惨,机组其他的人看到这情况,都逃光了,包括那几个男的。 “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她去医院,陪着她挂吊针,给警察做笔录,做笔录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带着人来打她的,应该是她在贵阳的相好的老婆。 “警察做完笔录,什么都没有说,这种事,他们心里也不想管,就是你破坏人家家庭,你活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