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鹿尧点点头,默默的布下了结界,而后慢慢的走向少年,指了指他手腕上残留的斑驳血迹问道,“你可是珍兽同人族的混血?”
鹿尧问的很认真,少年的脸颊却是烫的仿佛要冒烟,他瞄了瞄鹿尧的脸,猜测鹿尧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看着鹿尧这般认真便也知道,鹿尧定然是不知道这个问题在妖族之中是多么暧昧才可以问出来的问题。他咬着唇,还是点了点头。鹿尧默默的抽出一颗极品灵石,递到了少年的手中,少年却是震惊的抬眸,然后眼中闪过受伤,满脸抗拒的对鹿尧道:“是阿厌心甘情愿的,阿厌不要这些。”
他心甘情愿的,不想要她回报,也不想要她回报完之后就两清。闻言,鹿尧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手弹了弹少年的脑袋,唇边勾起漂亮的弧度,带动了脸颊上甚少显现的梨涡。“想什么,我不知道这对你有什么损伤,但是灵石之中的灵气纯粹,你尚未引气入体只怕自己吸收很缓慢,吸收灵石自然是养伤的最好办法。况且,我谢谢你也是应该的。”
鹿尧认真的解释,将极品灵石塞到了他的怀里。这是她最后一块极品灵石,但是这并不让她觉得肉疼,她只觉得阿厌有些傻。心甘情愿……他应当是知道珍兽的血液有多么的珍贵的,这几乎是常识。而她其实也没有对他有多么的好,甚至连他自认为的承诺也是没有做到的。他却是对她这般的至诚至热,要知道她可是飞霞宗出了名的替身啊,谁会想要图她什么东西呢?正因如此,鹿尧已然冷了许久的心,莫名的软了许多,以至于她和阿厌的言辞之间也带了两分的亲近。“这是蓝田玉,你且待在身上,化神之下想要看穿你的血脉是很难的,也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鹿尧想了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在里头拿出了一枚月光白的玉佩,晶莹剔透,落在手心上也是温热的,触感极佳。这是在秘境之中继承了一位天阴体的前辈的传承后得到的东西,本来想着是送给金长年的,这人是难得一见的正阳体,但是这位可是金家的小少爷,自然是不差鹿尧这点东西的,鹿尧想送,也一直没有送出手,便压在了储物戒中。这会儿……倒是物尽其用了。少年小心翼翼的结果玉佩,但是瞧着就知道这玉佩是多么珍贵的,更不要说鹿尧吐出“蓝田玉”这三个字了,这可是上品的仙级法宝啊!少年眼中的笑容和喜悦是藏都藏不住,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是怔愣而热切的看着鹿尧,湛蓝色的眸子仿佛夜色揽着星辰,饶是鹿尧这般不太注重皮囊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少年的模样是顶绝的。“多谢师姐。”
少年克制而又认真的说着,捧着玉佩的动作也是那么的小心。邪念在他的神识中很是不屑:“不就是蓝田玉么?本尊当年别说是蓝田玉了,就是荒祀玉也是有的!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一块玉就叫你割了那么多的心头血?你这么喜欢蓝田玉?本尊知道许多有藏着蓝田玉的秘境,本尊带着你去取如何?你且别这般……”这般廉价啊!瞧瞧那脸色,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只是邪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年掐断了联系,他眸色一暗,吐出在心里幽幽的吐出二字——聒噪!“不客气,当是我该谢谢你。”
鹿尧如是说着,她早就已经筑基,辟谷也许久,更不要说她现在刚刚换了自己的修道,这会儿正是想要一心沉迷修行的时候,于是便丢下道,“我先去修炼,你且好好休息,如若有什么事再来叫我。”
她说着,递上自己的传音令,而后便想要离开。她的步子才迈开一步,少年就死死的拽住了鹿尧的腰际,动作大的差点没稳住摔倒在地。“怎么了?”
鹿尧一把扶住他。“师、师姐,可否,可否不要赶阿厌离开?阿厌别无所求,愿、愿做师姐的……的……门侍……”少年脸红的仿佛能滴血,鹿尧自进来说话就一直觉得少年的脸红的不正常,只以为兴许是割了血后的副作用,但这会儿听着少年的“门侍”二字,鹿尧便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懵了!修真界中,实力的强的人,自然是可以如同凡间一般三妻四妾,不单单的男子,有本事的女修士也是蓝颜知己众多。修行之中的双修之法在修真界也是很流行的,毕竟修炼的岁月如此的漫长,双修可以做到修行和欲望的释放,自然是很受欢迎的。这也衍生出了一个新的关系,门侍。不论男女,门侍对于修士而言,就相当于凡间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的通房,跟随身边,负责解决某方面的欲望。许多貌美的男修和女修,如若自身的实力低微,无法护住自己,也乐意选择成为一个权势之人,成为对方的门侍。对方提供他安定,对其修行给予一定的帮助,而他们则用肉体进行交换。这种,在鹿尧看来和包养那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而眼前这个充满了破碎的病弱感的少年,要成为她的门侍?!鹿尧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了那么一丢丢的破碎。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才一字一句的拒绝:“不需要。”
开什么玩笑!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活命都是问题呢,还想着风流啊?她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泼在了少年的身上,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在鹿尧看来,她给极品灵石也好,给蓝田玉也罢,都是应该的、正常的报酬。但是在少年的眼中,却又是另一重的意思。师姐……不想要沾惹他,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他割血给鹿尧的时候就想过鹿尧会不会发现他的血脉呢?没有发现,也没有关系,他也不在意师姐是否能发现,他是自愿的,只要能救她,不过是一些血罢了,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