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捧着斗篷,见他一直没说话,便道:“殿下是否要奴婢把这衣服,送还给县主?县主现下正在淑妃娘娘宫里住着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顾长渊抬眼看他。 陈洪垂首,小心翼翼问:“殿下是问这件衣服……” “父皇要收李樱宁为义女这件事。”
“这事儿圣旨并没有下来呢,只是外头传的。”
陈洪小声说。“前些日子殿下的伤严重,大多数时候都昏睡不醒。奴婢怎么敢把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情,拿来说给殿下听,耽误殿下养伤呢。”
“如果你早点说,也许……” 顾长渊顿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也许什么? 有转圜的余地吗? 此时的李樱宁,大概很期盼见到他和安庆郡主成亲的情景。 毕竟,这完全是她一手算计得来的结果。 如今她又利用围猎救驾的功劳,成为了皇帝的义女。 他想娶她的愿望,逐渐变得遥不可及。 “出去吧。”
顾长渊闭上眼睛,“拿一瓶祛疤的药,连同衣服一起送过去,再把丁春芳叫来。”
“是。”
陈洪松了口气,躬身退出去,把丁春芳叫来。 丁春芳一来,就把屋里侍奉的宫婢都撵了出去。 “殿下,我一来就听说,您这伤口怎么裂了呢?”
他关切的询问。 顾长渊瞥他一眼:“枉我最信任你,你也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丁春芳喊冤:“我的爷,您伤成那样,太医都不敢说能不能保住性命呢,谁还敢跟您说别的啊。就算说,您也听不着啊!”
“少啰嗦。”
“说起来,那李大姑娘这么能干,小人是没想到的。”
顾长渊没搭理这句话,转而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丁春芳立即敛容,先朝门口看了眼,确定外面没人,这才朝床边凑了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已经可以确定,那批刺客里面,有五王的人。”
“嗯?”
顾长渊听着这话里有话,就点了下下巴,让他接着说。 丁春芳声音更低,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兴奋的光芒:“殿下您肯定想不到,这是两批刺客,其中还有一批是银甲卫的人。”
“银甲卫啊。”
顾长渊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 表面上锦衣卫才是皇帝的私人武装力量,但经过多年的变化,锦衣卫已经变成了东厂的一部分。 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又把自己的亲卫另外组建了一支银甲卫,不入编制,神出鬼没,完全听从皇帝一人的命令。 因身披银甲而得名。 丁春芳小声嘀咕:“这五王派杀手来,也就罢了。咱皇上为何也这么做?”
顾长渊没说话。 他现在伤口痛得要命,没心情去忖度皇帝的心思。 也没那个必要。 皇帝这么做,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真的要任何人的命。 大概率,他只是为了考验几个皇子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还出现了意外情况,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些放火烧帐篷,试图刺杀皇帝,并把刀插入顾长渊身体的刺客,是五王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