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里已经张灯结彩,该准备好的嫁妆,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虽然是郡主大婚,但王府里井然有序,没有什么紧迫忙乱之感。 下人们训练有素是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筹备郡主的婚事了。 上一次宫里的轿子都到门口了。 再来一次也就没什么了。 熟能生巧嘛。 安庆郡主拿着单子,在屋里查看为她准备的嫁妆。 丫鬟冲进来,差点撞翻一个汝窑的折枝纹瓷瓶。 “你慌慌张张做什么?”
安庆郡主不悦,“这么大个人了,还慌脚鸡似的。以后你是要跟着我进宫的,这样怎么行?”
丫鬟吓的抱住瓷瓶,直到瓶子稳住了,才急急忙忙说:“郡主,奴婢才在外面,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六皇子受伤了。”
“这我知道,要你啰嗦?”
“您知道的那个伤没什么,养养也就好了。”
“怎么?六皇子还有什么养不好的伤?”
安庆郡主终于把视线从嫁妆单子上移开,朝丫鬟看过来。 丫鬟点头,神情有些扭捏:“说是六皇子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外头人说的,消息是从宫里传来的呢!”
丫鬟一脸紧张,“郡主,这是不是真的啊?”
“我怎么知道?”
安庆郡主虽表面镇定,但心里直发慌。 伤到哪儿了? 难怪这段时间,每每她要求进宫探视,都被拒绝。 一定是在遮掩,怕被她发现。 安庆郡主把嫁妆单子一扔,转身疾步往外走。 “郡主,您去哪儿?”
丫鬟追问。 安庆郡主一阵风似的来到母亲院中,正赶上蜀王也在此处,正与蜀王妃坐着说话。 看到她这般风风火火,蜀王妃先皱眉:“嬷嬷教给你的规矩哪里去了?这眼看就要进宫了,还这般慌张!”
“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安庆郡主声音紧绷,“父亲,那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
看到女儿这表现,张高秋也跟着皱眉。 虽然安庆郡主是他唯一的嫡女,自小捧在掌心宠爱着,但这几年她大了,谈婚论嫁的了,却出了这么多波折。 几次三番下来,张高秋对女儿也不免有些失望。 安庆郡主浑然没发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兀自说道:“我才听说,六皇子伤的严重,以后……以后不能让女人有孩子了!”
张高秋沉下脸:“这种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难道父亲还想瞒着我?”
连自己的丫鬟都听到了传言,父亲身为蜀王,位高权重,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 安庆郡主听了父亲的反问,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也要瞒着自己,好哄着自己嫁过去。 “跟你父亲怎么说话的?”
蜀王妃呵斥。 “这就是你生出来的混账东西!”
张高秋冷笑,“她以为父母都是要害她的呢!”
蜀王妃虽性子温柔,但也耐不住丈夫这么说自己,眼圈儿瞬间就红了:“这些年你征战在外,我在家要伺候公婆,照顾儿女,还要应付你那个姨娘奶奶们,我容易吗?如今你倒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