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花厅,人还未见门,就看见两个穿着一样的小姑娘急急的跑了出来,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这个说好久不见了啊,想死你了!那个说,姑娘每次出去玩都不带我们———一个劲的说,秦万蓝任她们边拉着边往里走,只见王府的侍女小厮都是很奇怪的看着这主仆三人。传闻秦少东有两个侍女,精通各种帐目,善于管理各式的商铺,秦家很多生意都是秦万蓝制订方案后,由这两个打理的。姐姐叫白露,妹妹叫泣露。但很少有人见过,今天一见却是两个二八年华的姑娘,这让人不禁侧目。走到花厅坐下,秦万蓝笑道:“说够了吧?你们俩这样一人一句说个不停。我一句也没听到,这两年怎么还是这个性子啊?”
白露嘟着嘴,甩开秦万蓝的手,装生气的道:“姑娘还记得我们的性子啊。我还以为姑娘这两年一直在外面跑,三五个月难得见上一面。都忘了我们长什么样了。只留着我们俩操劳生意。”
泣露闻言也是一嘟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秦万蓝知道这下把这两个人得罪了,只好陪礼道:“两位姑娘见谅则个。我不是没出过盛京么,难得有时间多出去走动,看看好山好水,吃吃各地美食啊。你们当初可是自己说要留下来打理生意的,不知道是谁说怕姑娘在外面没钱花,所以要多挣银子养家啊?”
泣露这时抿着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那姑娘也不能这样啊。我们本以为姑娘玩几个月就好了。可这两年姑娘去了多少地方啊?每次回平城都只住这么几天,又和罗三公子往外跑。这都半年没见姑娘你了,等下看到罗三公子,我可要好好的说说他,这样常年的带着我家姑娘在外面跑,他安的什么心啊!”
秦万蓝听到这里,赶紧捂住她的嘴。心里对罗夕的决定万分的肯定,想着如果罗夕真的一块来,估计以泣露的个性马上就会开说。泣露感觉嘴被捂住,马上闭了嘴。也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在这花厅也不是说话的地。只是一见到姑娘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下子就委屈着眼泪直直的往下掉。秦万蓝当下就头痛了,只好行礼作揖道:“泣露姑娘请受罪。我以后再也不在外边跑了,好吧?就是出个门也一定带上你们?行了吧?”
又转头对旁边的白露道:“白露啊!还不帮我劝劝!”
白露也只是嘟了嘟嘴,小声道:“就算泣露不说,等下我也是要说的。姑娘这样常年在外边跑,我们怎么办啊?”
秦万蓝这下又后悔没将罗夕带来了,如果罗夕来了,这会就是这两人说罗夕了,没自己什么事。可现在———调过头,安王府的袁主管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板,没有半分搭话的意思。秦万蓝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对泣露说:“饿了吧?罗夕煲了汤,你们先去我暂住的小院子洗洗,再喝汤?等下吃饱了,我让你们随便说,好吧?”
白露拉了拉泣露,两个重重的点了点头。秦万蓝对袁主管道:“有劳袁主管先帮我安排一下热水送到我住的院子。这两个人暂时这王府里住几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袁主管猛的点头道:“方便!方便!姑娘住在这里就和自个家一样,不用说什么的。”
“那就有劳袁主管了!”
说罢轻轻的福了福身。袁主管急急的侧在身子,嘴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还是先带这两位去院子里吧,热水等下就送过来!”
白露和泣露也对袁主管福了福身子,虽说在小姐面前可以没大没小,但必要的礼数还是要的。二人跟着秦万蓝回到她住的院子,路上只是随意的问着分开这半年各自的生活。王府里的下人见主仆三人相处的方式,都只是当作没看见。到秦万蓝住的院落,秦万蓝直接坐了下来。给她们二人一人倒了杯水,道:“说吧!怎么来了?平城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白露接过水,笑着道:“还是姑娘厉害,一见我们不知道我们不是想你才来找你的。”
秦万蓝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大没小,变得和泣露一样了。这半年来你们就一点不想我啊?我可是很想你们的。”
泣露并不相信,依旧满脸不同意的嘟着嘴,小声音嘀咕:“姑娘每天都吃好吃的,看好山水,又去好玩的地方。哪会想我们啊!”
秦万蓝顿时头痛,自己时在不该在这话题上扯。忙转移话题:“到底平城出什么事了?”
白露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将给秦万蓝。只见黄皮的信封,封口处用火漆封好,各接口也用蜡封住了。信封地背面画了一个毛毫的半圆,收尾还能见到毫笔的笔锋。秦万蓝接过信封,脸色猛的一沉。原本一直半开半合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看着白露,只见她也是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秦万蓝将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打开信封,快速的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泣露马上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将信连同信封一块点燃,放在茶杯中,待燃尽,用茶水冲进杯子里,然后一口喝了下去。秦万蓝的右手慢慢的叩着桌面,左手紧了紧手里的茶杯。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见她面脸色都沉重得不行。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什么!上次我们不是也躲过去了吗?这次不怕的,只是不知道在后面下手的那个人是谁罢了。你们先梳洗一下,吃过饭再慢慢说。”
白露和泣露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时院子外面传来玉茹的声音:“秦姑娘在吗?我们将热水提来了,可以先进来吗?”
白露看了看秦万蓝,见她点了点头。马上走到院子里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还劳烦妹妹帮我们送过来。我是姑娘身边的白露,以后要和姑娘一块暂住在王府里。还请姑娘多多关照!”
说罢福了福身,礼数周全。玉茹赶紧扶住她道:“白露姐姐无需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能伺候姑娘也是我的荣幸。以后姐姐叫我玉茹就好,我也是初到姑娘身边,还不了解姑娘的习性,我才是要让姐姐多多指教才是!”
也要福身。白露在她还未福下时扶住了她道:“哪里说得上啊,我们一块伺候姑娘才是正理。等下你见一下泣露吧,她是急性子,以后说话不中听,你要多担待!”
“白露,你这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我是急性子说话不中听啊?你说话比我好多少!”
却是泣露见她们俩在院中说话,走了出来。玉茹见到一个和白露一样衣着的女子,却比白露多了一份灵动,二人一人机灵,一人稳重。怪不得是秦万蓝手下的两大助力。当下也快步走过去对泣露道:“这是泣露姐姐么?玉茹见过泣露姐姐,以后还请姐姐多指教!”
泣露拉过玉茹的手道:“姐姐就不必了,白露还是我亲姐姐呢,我还不是叫她白露。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我的名字是取自芙蓉泣露香兰笑哟,听小姐说是我自己取的。可我不记得是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还是玉茹好听。”
玉茹红着脸道:“玉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了,还是姐姐好,可以自己取名。而且白露泣露都很好听。”
白露在后面让侍女们将热水提进房内。又走了过来对泣露道:“你要不要先去梳洗,让玉茹见见姑娘。”
泣露拉着玉茹的手紧了紧道:“那你等等我,等下我们好好的说说话!我平时和白露都说不上什么话的。你要等我啊——”急急忙忙的跑到房内去了。白露不好意思的对玉茹道:“你看看她,还说不是急性子!我们进屋和姑娘说话吧?”
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屋里。秦万蓝自从回了王府就没有见过玉茹,也知道从自己回府她一直跟在身边,一定是安墨白的意思。可为什么也说不准,没有算计是不可能的,可自己觉得现在除了帮他清理私盐案,后面总还有更多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安墨白这个人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过,就像当年一直给人的感觉会是一个富贵的闲王爷,可后来却为了曾七去争夺皇位,那时自己是被冲晕了头脑,才会想他安墨白会是为美人而去争江山的人。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呢?这和平城那些事情有关系吗?还是谁这是不同的人出的手?用指尖抚了抚眉心,将身子慢慢放软靠在坐椅上,不去想了,见招拆招吧!见玉茹进来,笑了笑道:“见过这两个没大没小的了?我都被她们吵得头疼,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帮我教教她们规矩。让我不要看到她们就怕。”
玉茹被这话说得一愣,又赶紧行礼道:“姑娘可是折杀奴婢了!奴婢比姐姐们更不懂事,以后还靠姐姐们指点呢。”
“你听听!光是这话就比你和泣露说得好,我那十几年白教你们了。等下你可要好好的和泣露说道说道!”
秦万蓝指着玉茹对白露说道。白露抿了抿嘴道:“泣露现在这样还不是姑娘给惯的。现在她定了性子,您这时要她改性子可不成咯!”
秦万蓝好笑的对玉茹道:“你别看她俩合不来,可也是不让人说的。连我说两句都要回嘴,还是玉茹你好啊。”
玉茹见她们主仆这样一来一往,也只是笑笑的看着。这样不是更证明主仆之间的感情深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