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人将马车停在门口这么久,更难得的是这位穿着看着去非富即贵的青年男子阴着脸看着自家的牌匾半天未曾开口。怀里忐忑不安的心情,跑堂可谓是挪着脚走到罗夕身边道:“这位公子,不知道是要看病呢?还是抓药?”
一直阴沉着脸的罗夕听到这话,冷笑道:“你们济世堂名为济世,是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治?”
听多了这句话的跑堂,看着罗夕,讪讪地笑道:“这也要看什么病了!”
“果然啊!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病都有得治的,更何况是人心!”
罗夕自言自语地道。马车内的秦万蓝听到罗夕最后一句话,苦笑着点了点头,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最难治的怕就是痴心妄想了吧!”
待话音刚落,秦万蓝将脸上的所有神色一收,秦家大姑娘那一张总是含着三分笑就出现在她的脸上。掀开车帘,秦万蓝并不理会跑堂看到自己的惊讶,朝他点了点头道:“去通知齐老大夫,就说我又来了!”
那跑堂当下不秦定的看了看脸又变得阴沉的罗夕,转身进了大堂。“走吧!带我去看看罗若!”
秦万蓝隔着罗夕两步远的地方说到。罗夕看了一眼自己和秦万蓝的距离,点了点头,却没有半分靠近的意思,抬脚朝前走去。两人进了大堂,只见那跑堂已经将齐百手请了出来。看到这一前一后进了大堂的两人,刘百手毫不客气地说道:“哟!来给我送帖子来啦?就在刚才就听到不少人在说了,银城罗家的新任家主罗三公子,以一百一十八抬的聘礼到秦家下聘,欲与秦家大姑娘结成夫妻。而且是太皇太后保的媒,请的是靖忠侯夫人和盛京的一口冰人。”
原来带着笑意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悠,齐百手这时才发现两人的神色不对。朝罗夕挤了挤,好像在问是不是他下聘时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可罗夕只当做没看到地问道:“我们来看昨晚送来的那个人!”
齐百手当下叹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让我治一些这么没有难度的伤啊?”
嘴里虽说着不停,人却往后院走去,边走边道:“我好歹也算是一等的医者,每次你们不是让我治一些小外伤,就是让我解一些不入流的毒。难道就不能找一个疑难杂症什么的让我试试手?”
秦万蓝和罗夕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理会齐百手这种不合常理的想法,两人只是沉浸在马车上的那最后一段话中。不一会,三个就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院子里的一间小房子门前,如果不是齐百手带路,一般人肯定以为这不是柴房就是杂物房。秦万蓝看了看依旧在说着自己的医术不应该用来治这些小病的齐百手,难道他们就让罗若住在这里。“这房子从外面看没什么,可里面的布置得不错!我们不会难为罗世子的!”
尽管是出言让秦万蓝安心,可话里却带着丝丝不认同的意味。挑了挑眉,秦万蓝知道自己一时的沉默让这人伤了心。如果是以前,他最多和自已插科打浑的说过去了。可现在,自己刚了他有了婚约,他正是需要自己认可的时候,自己却不能给他明确的答复。刚上了房间的台阶的齐百手这时就算再没有眼色也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来了,也知道这事肯定是秦万蓝做了什么让这罗小子不舒服。可他却没有半分调解的意思,眼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这两个人。罗三小子么?虽说不错!可屋子里的这个也不差,尤其是昏迷不醒是依旧念着秦家丫头的名字,不可谓是用情不深。齐百手想到这里,眯着眼顺了顺自己本来就不多了的胡须。好像能看见两个罗姓的人,为了争娶秦万蓝也大打出手的样子。一个是靖忠侯世子,军将世家出身的世家子,想来武艺定是不错的;一个么是清风剑客那个死酸生教出的徒弟,想来也错不到哪去!如果两个人打起来———?齐百手的眼睛越眯越小了,脸上带着窃笑的看着还站在阶下的两人。原来被罗夕的话给刺到了的秦万蓝,看到齐百手这样的表情,当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走过去拉住罗夕的手道:“是这样么?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罗夕顺着她的眼看了看齐百手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刚才那些一说出口,自己就能听出里面的酸意,现在正后悔如何出挽回。却被秦万蓝如此主动的接近,心里暗暗的一喜。虽说秦万蓝是为了保全两人的脸面,可她还愿意主动接近自己———当下朝她点了点头道:“我第一次来也没想到的!”
拉起秦万蓝慢慢的走一了齐百手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开门了。原来打算看笑话的齐百手当下一脸无趣的瞪了秦万蓝一眼,转身从怀里拿出一把泛着绿色的钥匙,将那从外面锁住了的门打开。三人进了门,里面却不是一间房子,也是另一个院落。秦万蓝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院落,从外面看就完全是一间小房子,没有人会看得出来这里面还藏了一人这样精致的小院。“这是老夫的毕生杰作,叫中院中院。”
齐百手得意的捏着自己的胡须,眼里全是爱意的看了看这个院子。秦万蓝原来正在想他是如何将这样一个院子锁进这一间屋子里,而且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听到“院中院”这样一个简单明了,又俗不可耐的名字,眼角也忍不住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