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忠侯父子和白露泣露二人也都不明白的看着秦万蓝。天香楼是秦家经营了上百年的产业,作为这里最大的老板秦万蓝来吃饭,无论从哪方面说,掌柜都会用心招待,可这安墨白进来了。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秦万蓝又是如何知道的?“呵!我是作生意的吗!看货是最重要的!”
秦万蓝睑了睑眼,笑着说到。可心中却是一痛,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平时并没有发现自己有多想安墨白,或是特别的了解他。可就在刚才,他扮作小二端着菜进来时,她看着他端菜的手,和修长的手,就知道是他。那种感觉不是凭着相貌,声音,更不是衣物之类的,而是一种就像婴儿只要轻轻的拍拍手,他就知道那个人是最爱他的母亲。相思入骨,惊觉不露么?罗威忙装作没听到一般的埋头吃菜,这天下能将皇上比作货物的也就中有秦万蓝了。可从她嘴里无论说出什么,都只会让人有一种爽朗的感觉。安墨白也只是呵呵笑了两声道:“如此这样最好了,日后如果有谁敢假扮朕的话,只要请万蓝往前一看,就知道了!”
罗若皱着眉,看了一眼。从安墨白登基以来,他就再也没有这么笑过。或者说从他娶了曾七之后,他就一直以一种勤勉而用游离的状态活着。可现在,他能这么开怀而笑——眼睛不确定的在秦万蓝和安墨白之间转过。“咳!”
秦万蓝被罗若看得不好意思,当下复又咳嗽了几声道:“圣上刚才也听到了,只是不知道圣上如何想?”
安墨白轻轻的嚼着嘴里的食物,抬头朝秦万蓝笑了笑道:“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一切皆以你为主!”
靖忠侯听到这话,只差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状态??这种宠溺的感觉,比当年圣上对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罗若心中又是一苦,又是这种痛得无以复加的感觉。“哼!”
秦万蓝皱着眉,有点无奈的看一眼若无其事的安墨白,不明白为何他急于表达这种感觉。只得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口道:“粮价上涨之事,只有从官粮上调价才能稳住。所以这官粮调价?”
“你想如何调?”
安墨白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吞下食物,看着秦万蓝认真的说到。秦万蓝朝白露招了招手,让她将历年的粮价统计帐册给到安墨白手里。道:“这里面有天晸历年来的粮价记录,近百年来,除了十九年一变的闰月和有灾情之时,一直只是五十到六十文钱一石之间,而如今我收的已旨是六十二文了。当然,银钱在增多,粮价涨点也是应该的。但各府又有不少黑心的粮商将粮价抬到了六十五文一石了,这其中最怕的是不只是黑色的粮商,怕是还有一些有心人在操作这些事情!”
罗威点了点头,平城的囤粮刚解决,后脚安宣明的人抢走了送往盛京的官粮,接着刚才春,粮价就开始出现了变动。不用想也是有心人的在后面操纵。“所以你想如何?”
安墨白眼睛深沉的看着秦万蓝,嗓音带着丝丝的魅惑道。秦万蓝脸一红,果然——!皮相还是很有作用的,什么万相皆空,全是空话。“我想你开官粮仓,明明白白的收粮卖粮,和秦家收粮一个价,六十二文!将各种粮食的价钱公布在榜上,同时发公文,以后天晸将不变此政,无论何时百姓都可以到官粮仓里买卖粮食。这样一来,以官府的威信定能压过那些粮商。同时禁止粮商私下里收粮,如果要收就将官粮抬高价卖给他们!”
“这样怎么行?”
罗若满脸疑问的说到:“人家收粮怎么会买官粮呢?”
秦万蓝好笑地点了点头道:“这是一种人的心里状态,大家都喜欢随大流,官府出钱收粮,这是以前一直没有过的。可以出正式的文书,每家每户卖了多少粮。这样一来,大家都习惯性的到官府卖粮买粮。那些个粮商就算能收到粮,也只是一小部分,成不了大事的!”
“只是这样,各府都要增派人手,专门管控粮仓?”
安墨白沉呤了一下,如果以后一直这样,那官府公布的粮价将是公正的价格,而且也和官盐一样,各地统一。不会有什么黑心商,随意抬价的现象。秦万蓝点了点头道:“这个不成问题!文书管事这些都可以从本府招,只是监理一职必须由盛京派人去。帐目和盐税一样,一月一交,不得延误!”
罗威对于经商之事,比安墨白更是不懂,听了一会终于听出味道来后,问道:“如果各府的粮商出比官府更高的价,而且同样公开买卖呢?”
“呵!”秦万蓝当下笑着看了看靖忠侯,摇头道:“侯爷一直久居盛京,不明百姓之所想。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府公开收粮,那些粮商如何敢和官府一样大肆买卖。另外,官府统一价钱收卖,他提高价钱收,但放低价卖?这是自已打自己么?就算安宣明舍得下本钱收粮,可这样怕是这边有人买,那边就转手就卖了,他一石粮怕是不过一天就要在他手里转上好几次,人家还不用担着换地方。”
“可也会有这种情况啊!他们从官府买了粮,到粮商手里卖!”
罗若在一旁插话道。秦万蓝笑道:“不会!没有人敢随意买官粮,同样,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挣钱的话,他们大可以明白,从粮商手里低价买,高价卖回给他才是最好的!因为卖出来的粮,因为便宜,让他们感觉不会是好粮的!”
“可是?”
罗若还有问题,张嘴还想问什么,被秦万蓝冷冷的瞪了一眼后,又吞了回去。安墨白轻轻的敲着筷子,道:“这确实有些冒险,如果民众真从官府买粮卖给粮商,挣其中的差价,那我们手里所有的粮就全部进了安宣明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