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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正旦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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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马球场的路上,赵策英对于刚刚在李皓家兄见到的情形,有所疑惑。  毕竟就他到的那一会功夫,就接连有三四拨人来访,都是汴京城里的官眷。  弄的李皓差点没出来,最后还是借着赵策英的名头,没有人敢拦着,才顺利脱身。  不过倒是劳累了卫氏,毕竟她身为当家主母,在李皓没有正妻的情况下当着后宅的家,在这种场合实在不能避开,为此李皓也就能心里感激了。  在路上,赵策英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家里今日怎么这么热闹,来来往往的官眷不断,是家里要办什么喜事吗?  要是的话可记得叫上我,我也去沾沾喜气。”

听到这话,李皓不免苦笑道:“哪来的什么喜事,与我而言,这可是大大的苦事。  而且如今的场面已经算小的了,说道这个,我真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来京,转移了京中人的视线。  今日来的怕是还得多上几倍,到时我是真的连家都不敢回。”

赵策英听后就更好奇了,问道:“哦,那是因为什么,莫不是你家还有什么稀罕的财宝,惹得众人纷纷来看。”

李皓无奈解释道:“财宝,你看我像财宝不,这些人都是来让我想看姑娘的。  自从上次我救驾以后,估计不少人觉得我家前途远大,所以来我家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  前段时间,我不是去了禹州嘛,算是躲了会清静。  但这次我一回京,这些人就又上门了,实在令人头疼。”

这话把赵策英听的直乐,随后说道:“那这么多人家里面,你就没有一个满意的,你只要选好了人,不就省心了。”

李皓答道:“合适的人选哪有那么好找,反正没遇到合适的之前,就先拖着吧。”

李皓本想就这么结束这个话题的,但没想赵策英突然说道:“若是你真没人选,不如与我家结亲。  我母亲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年纪与你也相差不多,针织女红虽然不太擅长,但胜在纯真烂漫,你不妨考虑考虑。  或者等她过段时间来京,我带你去见见。”

听完赵策英的话,李皓一脸惊恐的望向他,说道:“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让我当你姨夫,你还真够意思。”

赵策英自然不懂现代的梗,直接回道:“若是可以,两家结亲自然是好事,你若愿意,我找个时间便和母亲说了。”

李皓赶忙说道:“算了算了,这事暂时不急,以后再说。”

可李皓没有这个意思,但赵策英却越想越觉着这个主意好,与李皓联姻。  一来李皓与官家亲厚,能借用这层关系让官家更为信任。  二来可以借着李皓的身份,与他背后的诸多勋贵产生联系,又不至于触动官家的戒心。  其余的好处也还有更多,所以赵策英也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和自家父母说说。  当然这一切李皓现在还是全然不知,还特意换了话题,和赵策英说起了汴京城的一些旧事。  在聊天之中,两人很快就到了球场,李皓大致看了下,与之前变化不大,将马放好之后,李皓就要领着赵策英进去。  虽然门口是有着殿前司人马看护,但面对李皓这个上司,当然是没人给拦着,甚至还得派个人做向导,介绍如今比赛进行到哪里了。  听完介绍,李皓明白如今赛程已经过半,但中间因为要办曹皇后的马球赛,所以停了几天时间。  现在为了加快进度,所以马球和蹴鞠的比赛已经在同步进行了。  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李皓问清了杨文远的位置,便让人下去了。  随后对正在观看两边比赛的赵策英说道:怎么样,比赛好看吗?”

赵策英回道:“怎么说呢,至少从技术上来讲,汴京的水平可比禹州强的太多了,确实十分精彩。”

李皓解释道:“汴京城里面官宦子弟太多,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研究这些,水平高些也是正常。  对了,你是在这看比赛,还是跟着我一起,我要到那边去找下人。  毕竟这边的比赛本来该是我来操持的,但中间我去了禹州,这边就交代给了令国公之子杨文远主持。  现在我得去找他问下情况,你要是想看比赛,可以先在这看着,等我忙完了在回来找你。”

赵策英听后自然选择跟李皓一起,相对于和汴京的勋贵处好关系,一场比赛的胜负则极为不重要。  听到赵策英的回答,李皓便带着他去往杨文远处,结果刚到便发现张温、李毅兴、袁文绍他们都在。  看到其他人李皓还没什么反应,但看到袁文绍,李皓立马想到石头说的事,就准备开口教训。  但看了看旁边的赵策英,李皓还是忍住了,免得让赵策英在旧事重提。  忍住以后的李皓带着赵策英进去,先向众人介绍了赵策英,毕竟很多人或许知道他,但却是没有见过面。  而后李皓再把这些人一一介绍给了赵策英,等着众人认识之后。  李皓便调侃起了张温,说道:“你这刚成婚没几天,新婚燕尔的不在家过着日子,怎么还有空跑到这来看比赛。”

张温说道:“成婚了我也不能天天待在家里吧,今日过来也是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办的。  而且我成婚之日,你这个媒人都没亲自过来,说不过去吧。”

听到这个,赵策英倒是好奇,不知道李皓怎么就成了媒人,于是问道旁边的李毅兴。  李毅兴便和赵策英,讲起了这其中的故事。  而此时的李皓还在辩解道:“公务在身,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人是没去,但贺礼我可是让人给送去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要真有,那你把我送的贺礼给还回来。”

听到这个,张温说道:“那是不可能的,进了我家门得东西,还能给你拿回去。  算了,这事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这陡然认怂的话,一下子把旁边众人笑的乐开了花。  笑过之后,众人与赵策英也开始熟络起来,于是李皓就让张温和李毅兴陪着他去场上看看。  众人也明白李皓和杨文远有事要谈,而且赵策英和张温他们也都想互相熟络一点,便自觉的一同离开了。  随后李皓便问道:“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汴京城有没有出现什么事啊。”

李皓问这话也是想看下,有没有消息的自己遗漏了的,毕竟有些消息比较私密,寻常听不到。  但勋贵之中,消息素来灵通,问清楚了也好通览全局。  而杨文远听后也明白李皓的意思,便说道:“要说事情的话,汴京城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唯一值得高兴的应该就是顾家四房五房的事。”

李皓听后疑惑,顾家这边一下死了三个大娘子,这个时候连孝期都没过,能出什么事。  于是好奇问道:“顾家出什么事了。”

杨文远解释道:“顾家的孝期不是还没过嘛,按理像顾廷烨他们是要在家安心守孝,不得出去饮酒作乐的。  但没想到顾家四房五房的顾廷炳和顾廷狄兄弟两,竟然在这个时候留宿青楼宿醉狎妓。  本来这事不张扬的话,也没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事就发了。  当然也没有把他们捉在当场,其实他们要咬死不认,说不定也没事。  但这两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原先栽赃习惯了吧,竟还想把事情栽倒顾廷烨身上去。  结果这段时间顾廷烨一直在府里就没出来过,而这点宁远侯也是知道的,自然不相信。  本来按照宁远侯的意思是打算把事情压下去的,可顾廷烨凭空被人泼了脏水,自然不肯答应。  于是执意要把这事查个清楚,随后宁远侯也没有太坚持,便同意下来,随后命人一查,就查到了他们两头上。  查清楚了,宁远侯本来已经打算开宗祠对两人进行处罚的,可谁让这两个大娘子因功都被封了诰命。  结果这事情到底没有瞒住,传到了官家耳朵里,便又派人核实了一遍。  这一下核实,又翻出两人以前不少的旧账出来,意外的给顾廷烨洗刷了不少冤屈。  也让官家不快,所以不仅打了他们板子,还夺了他们俩刚到手的荫封,以后估计也是走不得仕途了。  就为了这事顾家如今还在闹腾呢,听说他们家四房五房的非要找宁远侯讨个说法。”

对于顾家的变故,李皓是不太上心的,毕竟小秦大娘子一死,剩下的人里面除了顾廷煜,就没有靠谱的了。  而顾廷煜的身体,也决定了他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所以对于其他人李皓并不关心。  但这样听了一遍,李皓还是察觉出了问题,这里面好像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顾家的事,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还有这其中只有顾廷柄和顾廷狄吗?顾廷炜这个素来喜欢寻花问柳的竟没有被卷进来,”  杨文远答道:“事情是上次我去宁远侯府的时候听来的,至于具体过程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既然官家派人核查,也没有提到有顾廷炜,那想来就是没参与吧。  而且说来也怪,宁远侯可是素来都不信顾廷烨的,这次竟然想着维护他的名声,倒也真是稀奇。”

李皓解释道道:“这不挺正常的,如今情形和原先又不同,顾廷烨毕竟已然入仕朝堂,又为官家信重。  而顾廷煜身体不好,顾廷炜也不争气,日后宁远侯府一门荣辱大概也就落在顾廷烨的身上,宁远侯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来污了顾廷烨的名声。  而且没了小秦大娘子的挑拨,宁远侯只要不冲动,很多错漏自然也能看出来。”

聊完这事,李皓又问起皇后娘娘那场马球赛的事:“皇后娘娘的马球赛,办的可还顺利,中间没出什么问题吧。”

杨文远答道:“没有,办的还挺好的,你是不知道当时这里来了多少官眷,场面热闹极了。  听说就在那天,还成了好几对呢,就为了这个,听过曹皇后都有意每年都办一场了。  只是苦了我们,为此把比赛给停了几天,要不是因为这个,现在也就不用这么赶了。”

李皓于是问道:“那时间确定来得及吗?这事总不好拖到年后的。”

杨文远说道:“现在已经是每日上午、下午连着比赛了,按计划的话是没问题的。”

对于杨文远的话,李皓自然还是放心的,而且杨文远正干的顺手,李皓便没有在掺和。  后面李皓又与杨文远商量了下殿前司的事,等两人谈完之后,今天的比赛就已经接近尾声。  等看完了比赛,除杨文远还得在忙着球场安排之外,其余人就和李皓、赵策英一起去吃酒。  以后的一些天里,李皓在闲暇之余,便领着赵策英四处转转,顺便把自己麾下一众人介绍给赵策英认识。  而这对于双方都是好事,借此让赵策英开始与勋贵建立联系,同时也能让李皓这边的人,在未来的变化中拔的头筹。  同时也能间接让李皓聚拢起一股力量,可谓对三边都各自有好处。  也就在李皓忙着陪养关系的时候,这次比赛也终于在年前顺利结束,官家也依言对比赛的获胜者给予了封赏。  而比赛结果,蹴鞠这边的前三都被勋贵人家给包圆了,而马球赛勋贵人家也拿了第一。  但马球赛的第二、三名则被文官人家给夺得了,也算是皆大欢喜,而且有着这次的基础,下次的比赛就更好组建了。  当然这其中,失望的人家就更多了。  就比盛家和梁家,梁晗和盛长枫都报名参加了,但结果就是两人只获得了一轮游的机会,真是连浪花都没翻起来,就早早被淘汰了。  而随着比赛的结束,这一年也算是过得差不多了。  到了腊月二十,大部分衙门便开始封印,一众官员就可以放假准备过年。  当然李皓就悲催的不在这之列,因为很快就要举办的正旦大朝会,还有之后的上元节灯会。  无论是皇宫里面的守卫布置还是安排殿前司在汴京城的巡防,使得李皓都暂时休息不了。  反而比因为时间的临近而更加忙碌。  毕竟这次来参加大朝会的外邦也不少,辽国派了使节由鸿胪寺安排在了都亭驿。西夏使节安置在都亭西驿,高丽在梁门外安州巷同文馆,回纥、于阗在礼宾院,三佛齐、真腊、大理、大食等诸蕃国在瞻云馆或怀远驿。  不过要么说赵祯的名声好,威望高呢,各国来朝使节都已是早早到来。  而在这个关键时期,保持汴京城内的安稳也就成了重中之重,所以李皓只能忙的昏天黑地。  另外除了忙于本职工作,李皓还得忙着跟着礼部官员学习正旦大朝会的礼仪。  因为每年的元日、五月朔、冬至进行三次大朝会,都会要求在京的百官身着朝服参加,并且因为其庄重的属性,所以其规定的礼节极为繁琐。  前面几次李皓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参加,但这次却是跑不掉了。  所以对于李皓这样的新人,礼部便派下了人来专门指导,当然显然指导效果并不显著,到最后李皓也只记了个大概。  还好这次排班李皓的位置并不突出,到时跟着前后的人依样画葫芦就行了。  一直到正旦前夕,李皓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到了新年第一天,李皓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华贵朝服,天还没亮就从家中出门赶到宣德门外。  然后在礼院官员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位置,这时李皓发现自己的排位已经不算低了,至少盛紘现在只能在自己后面,而且中间还隔着不少人。  在望向后面再远一点,在众多官员之后,便是东京城中的所有举人们,这次他们也是要代表世人阶层参加大朝会的,突显世人的地位。  中间礼部官员不停穿梭其中,巡视众人礼仪规范,不要殿前失仪。  至于一众外藩,则是由理藩院带领着在傍边等着,等李皓他们行完礼后,才会随后进宫献礼。  等到卯时,礼部官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便也进班内站好,等着宣德门中的钟响,内官出来引着外面的一众官员进宫,直至大庆殿。  这次进入大庆殿,给李皓的感觉就显得格外不一样了。  只觉得大庆殿在此时显得格外巍峨,还有四名高大威武的镇殿将军站立四角,赵祯则高坐于御座之上,衣着华丽端庄,宽袍大袖虽大却极为合体,不光显示了天家的威严,更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殿外,李皓这些文武百官加上皇亲贵胄穿着冠冕朝服,肃立无声,  在一众汴京官员的行礼以后,便是来自各地的进奏使者,他们也都是前来恭贺大宋天家元旦的,等他们献上贡品。  后面便是四方前来朝贺的使节上殿,在内侍高声的宣召中,包括辽、西夏、高丽、回纥、于阗、大理、大食一一敬献礼物。  这其中最让李皓意外的是,连远在万里之外的阿拉伯人都来上贡,这景象虽不如汉唐气象,但也能体现出天朝上国的威仪了吧!  而且这也说明,现在的大宋与西方世界并未断绝,西北之地连接着丝绸之路的那一大段路,依旧有部份保留在大宋的统治范围之内……  眼前的一切在李皓看来,都是那么的歌舞升平,都是那么的端庄隆重,而就在这喜庆祥和的气氛中,新的一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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