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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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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救了我……”没等吴鸯感谢完,孔巨直接捂住她的嘴:“先别说话,你裤子上粘了孢子!”

经过医生检查,她大概没被感染。孔巨来到隔离区,尽管他穿着防护服,吴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的声音有点熟悉,我们是不是在监狱见过?”

孔巨点点头。她又问起孔巨现在的工作,却遭到对方拒绝:“这涉及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

但两人还是交换了联系方式和住址,约定如果有缘,一定会再见面。警方出席了新闻发布会,声称此次事件是由一个炸弹狂客引起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于爆炸事故。政府官员纷纷出面安抚群众,可无数的疑点仍使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孔巨知道,灾难远远没有就此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仿佛看见,令人不安的阴影正在笼罩整座城市,“白色之神”即将降临世间。事情发展的比想象中还快,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毫无征兆地冒出大批感染者。更恐怖的事情在两天后发生,这足以颠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粗壮的白色菌丝缠绕着一座座大厦的底层,像蔓藤一样往高层生长,一些不太结实的建筑猝然倒下;形似蘑菇的庞大子实体破土而出,砖块和混凝土在它们面前,就如豆腐一般软弱。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妖怪,只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警方已经无力控制这座城市。耸立的蕈状物里传出异响,一朵“蘑菇”的菌盖骤然张开,它吐出的狂风吹袭了居民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几条街道的空气中充斥着白色的烟尘,无情地淹没了咳嗽和尖叫的声音。五小时过去,一支军队在城市周边集结完毕。直升机上,白发苍苍的将军举起望远镜,往城市深处眺望,焦虑在他的额头上刻下皱纹。迄今为止,已经有六朵“蘑菇”释放了孢子云。孔巨向将军表示,城市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类还活着,接下来的三小时是营救的黄金时间。所有人都能看到城市里那十三棵高耸入云的“蘑菇”,它们的顶端十分巨大而显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浮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支撑顶端的菌柄相比之下,倒显得有些纤细。十三棵“蘑菇”在轻风吹拂中摇曳着,像是在朝人们招手。大家一致认为,必须在其他部队推进前,把这些威胁解除。战机在云层间呼啸而过,一枚枚炎箭弹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所有巨型“蘑菇”顷刻之间焚为灰烬。“A小队跟我走,把四所大学搜一遍,我们必须把将军的女儿救出来!其他特种部队按计划行事,重点地区一个都不能漏!注意全程做好防护措施。”

一个军官带队从营地出发,登上武装直升机。将军返回指挥中心,政要、军官、科学家都在等他。“我参考了大家的意见,本次作战将以机械化部队为主。步兵和其他缺乏防护的力量已经大幅削减,主要负责守卫城市边缘。本次作战的目标是,拯救幸存者,消灭感染者,夺回我们的城市。”

将军开始战前动员。接下来出场的是坦克和装甲车部队,它们浩浩荡荡地开进城市里,分别从三个方向突入。这些人造的钢铁怪兽体内流淌着黑色的血液,那里蕴含着来自远古的能量,石油将驱动着钢铁洪流与地下涌动的未知力量抗衡。看似平坦的地面出现大量塌方,七八辆车陷进去就开不上来了。“地面部队放慢推进速度,注意回避塌方!”

将军拿起对讲机喊话。越是向前推进,附近的高楼就越多,阴影下的场景变得更加诡异。绕开倒塌的建筑,侦察兵发现许多岩石般大的白色块菌,它们把其他道路堵住了。除了跟随后方的少数摩托部队,其他车辆都无法通过。最重的几辆坦克开到队伍前方,开足马力朝这些障碍物撞去。这些块菌就像生了根一样顽固,坦克好不容易才撞碎前面几块。后面的进展愈发艰难,其中一辆坦克还被卡住了履带。三个方向的指挥官交换信息,发现大家都遇到了类似的状况。“时间不多了,要不咱们摩托部队先穿过去?”

一名军官毛遂自荐。他的提议却遭到指挥官的否决:“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不能打破原有的阵形。”

地面部队很快做出决定,二十多辆坦克上前向块菌开炮,现在不是节约炮弹的时候了。前方的道路终于被炸开一个缺口,这个长条形的通道十分狭窄,装甲车和坦克只能一辆接着一辆通过。无人侦察机飞回,指挥中心警告地面部队,感染者一直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聚集,几股“浪潮”已然形成。两侧的房屋遮挡了视野,只有开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机枪手听到嘈杂的脚步和怪叫声,握紧了坦克上的机枪,却不见一个人影。“它们要来了!”

士兵们看着屏幕上传来的图像,难掩心中的紧张。第一辆坦克即将抵达通道的尽头,前方就是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无数感染者从两侧大楼的拐角出现,两股“浪潮”逐渐汇为一体,如同巨浪般席卷而来。“我滴乖乖,这么多!”

机枪手架枪疯狂扫射,放倒了几十个感染者,可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很快意识到,后面蜿蜒的车队没有合适的射击角度,很少人能为他提供火力支援。感染者的步伐丝毫没有放缓,几秒钟后就会把他撕成碎片!机枪手飞快地躲进坦克内,把顶端的盖子锁紧。听着感染者拍打装甲外壳的声音,他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后面的把头都给我缩回去,盖好盖子!”

第一辆坦克的士兵接通了全体广播,向后方发出警报。摩托部队的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当时他们贸然前进,脱离装甲部队的保护,恐怕战斗刚开始就会死无全尸。第一支队伍的指挥官见状,赶紧下达命令:摩托部队先撤到方圆一公里的位置,形成包围圈。队伍后方的坦克和装甲车也接到指示,一辆接着一辆往后倒车。它们有序地离开通道,迅速地横向排开,摆成“一”字阵型。“不要开炮误伤友军,用枪打!”

指挥官补充了一句。三十多个机枪手在车顶架好机枪,坦克、装甲车里的人也拿着武器跑出来。士兵们瞄准通道中涌出的感染者,直到一个弹夹的子弹打完,手都没敢松开过扳机。“左边漏了几个!”

一名军官报告。指挥官则表示不用慌,摩托部队会解决掉它们。阴暗的通道里,开在前面的坦克和装甲车全速前进,碾过无数感染者的尸体。感染者们爬上车顶,可面对这坚固的装甲,它们无计可施。后方的队伍就比较麻烦了,他们想跟上队友,怎奈尸体已经堆积成山。他们的车辆根本翻不过去,只好先清理眼前的障碍。指挥中心内,将军看着第一支队伍被分成两半,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三个“突破口”都挑在居民较少的地段,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在这里居然会遇上尸潮。更坏的消息传来,第二支队伍救出一批人,折返时却被坍塌的高楼挡住了去路,他们不得不改道。当车队穿越沉管隧道时,拱墙的两端突然断裂,湖水淹没了仅存的希望……仿佛有一张无形大手捉弄着蝼蚁般的人类。超过八十辆车连同里面的人,永远地沉入湖底,就连开在最前面的装甲车也不能幸免。没有一个人能回到营地,哪怕是躺着的尸体。剩下的七千多军民被挡在湖对岸,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朝天上发射信号弹。援军赶到湖边,却惊愕地望向湖中心巨大的漩涡,任何船只都别想完整地到达彼岸。“报告将军,这片湖的面积比图纸上的还大,架桥车的长度也够不着对岸,我们需要更多直升机!”

救援部队向指挥中心求助。“没有多余的人手了,你们得靠自己!”

将军擦掉头上的汗,现在城里的部队都陷入了僵局。伴随着轰鸣声,运输机悬停在最高的大厦顶层,士兵们接连从甲板跳上天台。他们迅速地在楼顶架起一杆杆狙击铳,甚至还准备了反器材武器。这些人占据了整座城市的制高点,负责掩护地面部队推进。“长官,怎么我们的队伍还不来?这都超时半个钟了。”

一名狙击手瞄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目标。第一辆坦克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上面还扒着四五个感染者。看似正常的大厦内,白色的菌丝无声蔓延,没有人察觉到这可怕的变化。像是被安装了定时炸弹,这座全市最高的大厦瞬间分崩离析、轰然倒下。战术小队全员阵亡——又一则大家都不愿意听的消息传入指挥中心。上百架直升机盘旋在城市上空,特种部队沿着绳索滑下,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房间里。“抱歉,将军,我们还没找到你的女儿。”

将军叹了口气:“继续搜索吧。”

隔着玻璃幕墙,直升机上的士兵听见旁边的大楼中传来呼救声,还看到里面七八个人影在挥舞双臂。附近的其他四架直升机也报告了相似的情况,负责此事的指挥官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了士兵们的请求。这座大楼占地面积很大,横截面呈环形,它在作战地图上没有被特别标记,既算不上危险区,也不是重点救援的安全区。直升机正在靠近大楼,虽说今天的阳光还算温和,玻璃的反光却让一名眼睛不好的士兵略感不适。他刚戴上偏振太阳镜,就被眼前古怪的景象惊住了。除去积极求救的几人,后方还有数十个身影。他们难道就这么站着,完全不关心自己的死活?这名士兵感觉不太对劲,便阻止驾驶员再向前飞。其他直升机却没那么走运,他们以为里面只有少数幸存者。随着直升机离大楼越来越近,求救声逐渐变得瘆人。当他们看清密密麻麻的感染者时,说什么都太迟了。大楼四个方向的玻璃被击碎,感染者鱼贯而出,扑向那四架直升机。它们只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便一架接着一架栽向地面,留下短暂而绚烂的火球。在一片天旋地转中,绝望的士兵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弄懂了刚才向他们“求救”的是什么。这种畸形感染者的肩上、胸前分布着和脑袋一样大的椭球状肉瘤,它们的腰间、后背还伸出长短不一的白色“枝条”,末端恰好和手掌一样有五个分岔。白色的菌丝粘连着“枝条”,延伸向身后的黑暗,仿佛有位艺术家在幕后操纵它的牵线木偶。直升机坠落前的那一刻,三个畸形感染者仍在挥舞着双臂和那些令人作呕的“假肢”,它们凸起的喉咙中发出了七八种“救命”的声音,仿佛在替遇难的士兵说完最后的台词。武装直升机朝布满感染者的区域发射完炎箭弹,立即飞去支援溃不成军的地面部队。“远离可疑的建筑,别挨太近了!”

指挥官再次强调。在空中力量的掩护下,两支装甲部队成功汇合。第三支队伍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六十多辆车,谁也不敢相信,这支车队出发时曾有五千多人。第一支队伍看着赶来的残破车辆,无一不是千疮百孔,最严重的都快成敞篷车了。问起他们的遭遇,原来第三支队伍此前经过老城区,那边好几个街区都被淹没了。战争时期水管爆裂、车辆撞坏消防栓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怀疑:这些无色、无味、透明的液体不是水。车队涉水而过,抵达市中心,并在那儿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当他们发觉外壳已经被酸液严重腐蚀,装甲部队已经没有退路了。感染者包围了车队,从外壳的缺口中爬进来。上千辆车内传来最后几阵枪响,接着就没了动静。只有这六十多辆车拼死突围,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的指挥官呢?还在感染者的肚子里。这场战争已经丝毫没有胜算了,地面部队接到命令,他们最后的任务就是活着回来。部队行军没过多久,大地开始跟着晃动。长矛般的尖刺从道路中冒出来,扎穿了大量装甲车的轮胎,整支队伍也因此停下来。部队调整阵形,所有坦克走在前面,碾压这些可恶的荆棘。前面的尖刺刚被压下去一点,后面又长出来一片。刚换上去的一批实心轮胎很快又被扎破,装甲车再次被死死地钩在地上。这样折腾下去可不是办法,趁着周围的感染者还比较稀疏,人们丢下“瘸腿”的车辆,一起挤进前排的坦克。如果这些坦克是安全的避风港,那真是有神仙眷顾,只可惜眼前的事实并非如此。超越人类的想象,数十根巨大的白色触手撕裂地面,在飞扬的尘土中卷起一辆又一辆坦克。这些大家伙被轻松地抛向空中,在自由落体后重重地砸向地面。它们好像货架上掉落的罐头,铁皮瘪下去一大块。指挥官呼叫受损的坦克,里面已经没人能回应他了。那些可怕的触手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再次提起奄奄一息的坦克,直到把外壳砸出裂口。下午茶时间到了,感染者蜂拥而至,享用起“罐头”里的人肉。地面上的友军和敌人乱成一团,武装直升机也不知该朝哪里开火。它们仅能拉升高度,以免被飞到天上的坦克击落。没被盯上的坦克绕开触手继续向前,准备杀一个回马枪。火炮和机枪齐鸣,几根触手被轰成残渣,白色的菌液流了一地。剩余的触手不约而同地缩回地下,坦克部队也不敢耽误时间,赶紧撤退。指挥官的声音出现在每一辆车里:“听好了,专家说地下的玩意会听声辩位。我们的策略是一静一动,每隔一公里就熄火一分钟再接着走,听懂没有?”

这个方法貌似奏效了,除了一小群感染者,四公里内他们没有遇到其他骚扰。车队走走停停,又过了一公里,所有发动机都暂时关闭,这时却发生了意外。可怕的触手从两侧出现,又卷走了七辆坦克。指挥官见节外生枝,便安抚众人的情绪:“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不会有错的。”

属下的一名军官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大家是时候弃车逃跑了:“看看我们的坦克,哪辆不是沾满了血?再闻一下这该死的臭味,那怪物肯定也闻到我们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僵尸整天来送死吗?他们是在标记我们啊!”

指挥官勃然大怒,他警告这个军官不要妖言惑众,不然以后得上军事法庭。军官的手下跟着他下了车,其他人则摇摆不定。“让他们自生自灭去,混账东西!我告诉你们,离开坦克你只能任人宰割!”

指挥官话音刚落,他所在的坦克也被触手卷起,摔成一地碎片。地面部队顿时群龙无首,超过一半的士兵放弃了他们的坦克。士兵们一面带着平民向附近的楼宇逃窜,一面忙着朝赶来的感染者开枪射击。部队被冲散到各处,每支小队的人数都在不断减少。不幸被扑倒的人躺在地上哀嚎,他们的身体正在溶解,形成一个个大肉球。肉球中长出白色的菌丝,贴着地面向四处蔓延。士兵们试图重新集结,可是眼前的菌丝让他们望而却步,所有人都清楚被缠上的后果。从空中望下去,白色的菌丝在地表形成无数隔间,像极了显微镜下的细胞组织,将各个小队彼此隔开。武装直升机尽可能地消灭来犯之敌,眼下的许多支小队还是被逐个击破。城市外围,感染者的尸体堆叠成陡坡,堵塞了原本的入口。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开始粘连在一起,凝聚得越来越硬,形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援军的坦克换上破甲弹,总算击穿了这道屏障。塌方还在不断扩大,化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城市的模样更加模糊了,这里更像是一座大峡谷。外面的部队要么原地待命,要么马上撤退。显然,军队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损失了。残余的地面部队仍分散在城市各处。马路上陡然隆起一座山坡,掀翻了还在奔驰的坦克。一朵“蘑菇”从中钻出,它呈不起眼的灰褐色。从天上看,这无异于低矮的居民楼。无人机侦察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在军队未仔细搜查的区域,密密麻麻地开满了此类蕈状物。看完这段录像,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将军则最为急躁:“一开始不是把它们都干掉了吗?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捏了把汗,那十三棵顶天立地、色彩斑斓的子实体,之前空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却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不少菌盖正在张开,如果此刻还不采取行动,恐怕城里很快就没有活人了!轰炸机在城市上空掠过,朝目标区域投下一排排白磷弹,大半个市区霎时一片火海。熊熊烈火过后,虽说外表被熏得焦黑,大多数“蘑菇”还挺立在原地。指挥中心里,众人一言不发。孔巨打破了沉默:“感染者都是由人类转化成的,短期内无法摄取足量的硅元素,可以被火烧死。但这种蘑菇来自地下,其外表可能覆盖了很厚的硅质甲壳,所以不易燃烧。然而我不太确定,它们能否忍耐高温?”

须臾间,剩下的“蘑菇”陆续张开了!眼下正是燃眉之急,轰炸机群却还在换弹。火箭炮部署在城市外,它们受角度限制,只能击中部分目标。几朵“蘑菇”在密集的炎箭弹轰击下被炸碎,裂开的菌盖中飘出白色的孢子,这正是军方更希望焚烧它们的原因。一名军官开启广播提醒困在里面的人:“孢子正在散开,所有人戴好防毒面具,避开下风处。”

像是被触动了一条敏感的神经,完美地同步在秒针停顿的一刻,所有的“蘑菇”同时喷射,遮天蔽日的孢子云吞没了整座城市!完了,一切全完了。上升至云层的孢子捕获了湿气,再次沉降下来。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你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找不到别的颜色。“蘑菇”掀起的风暴吹刮着整座城市,人们脸上的防毒面具像纸一样被吹走。白色的菌液从他们的七窍流出,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伸出菌丝。在白色的迷雾中,无人能听见他们最后的声音,无人能看见他们最后的身影。“车载过滤装置被堵,我们呼吸——不了。”

坦克内的年轻战士说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侥幸没被大风刮走的直升机也迷失了方向,纷纷撞上附近的大楼。“我有愧于人民呀!国家把军队交到我的手里,我却没能……”将军昏倒在地,众人慌忙抢救。孢子云扩散到更大的范围,整座城市开始下沉,她的中心绽放出黑暗的深渊。这个浩瀚无垠的漏斗吞噬万物,将一切生命形式统统吸入地下。旧的生命已经结束,“白色之神”将赐予他们新的躯体。将军终于醒了,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首都,请示授权使用核武器。军队正在撤退,将军让专家、政要先乘直升机离开,他还要再等一会儿。孔巨收拾好东西,却看见有人在整理阵亡名单,他请求对方让他看一眼。在公安那一栏,吴鸯的名字就在上面!孔巨心如死灰,他颤抖着登上直升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理智是人类最后一道防线。将军戴着防毒面具,坐在帐篷外。几名军官不愿先走,也留下来陪着他。将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他告诉身边的人,他的妻子去年因为癌症去世了。他又指着照片上年轻的女子,向大家介绍他的女儿。她在大学教历史,同时是一位小有成就的民俗学者。还剩五分钟,核弹即将落下。军官们催促他,是时候该走了。他含泪朝城市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那里就是地狱,是不被奇迹眷顾的魔鬼巢穴。直升机上,一名士兵的报告让将军露出久违的笑容,撤离前有人救上来一个年轻女子。他满怀期望地打开屏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将军老泪纵横:“不是她,这不是我女儿。唉,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和城里无数遇难者的亲属一样,今天他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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