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三还在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奥妙，衣领被人揪了起来。“狐小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主子好。”

狐小三转过头笑嘻嘻道，努力避开狐君璃森冷的目光。狐君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躲在狐小三背后的阿幻。“他有毒！”

狐小三喊。“失了内丹他就是条普通的蛟龙了。”

阿幻在狐君璃手中扭动着，焦急地看着狐小三，意思是主人快点救我。“你敢和狐小三立契约，真是太不把本仙君放在眼里了。”

狐君璃微怒。“少主，我自愿的。你看阿幻这么可爱，再说不这样他会死的。”

狐小三想翻白眼，要不是你没事去夺人家内丹，人家现在还是海底自由驰骋一条好龙呢，也就没她啥事了。“他可爱？”

趁狐君璃手一松，阿幻赶紧游到了狐小三身后，缩着脑袋满眼怨恨委屈地看着狐君璃。“罢了，你喜欢就带回去吧。不过，赤蛟是被镇压之物，不能随便出现在外界。”

狐君璃手指一动，阿幻就变成了一枚碧红的龙纹簪子，簪到了狐小三发上。“咳”，狐君璃皱了皱眉，他的脸色一白。“少主你没事吧？”

七天没到，狐君璃毒逼了一半就跑了出来，如此对身体损害更大。“狐大妈说，你是为我来找赤蛟的？”

狐君璃眼中的阴冷退了去，又露出了一副戏谑的笑容。“唔……我就是出来游个泳，游着游着就游到这了。”

狐小三决不承认。“你可有遇见什么人？”

狐君璃看了看四周。“会遇见什么人？”

狐小三反问，也许狐君璃知道澜是什么身份。“没有就好，”狐君璃撇她一眼，“算你命大，没碰到其他赤蛟。”

狐君璃拖着她就往上游去。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狐小三想起澜嘱咐的话，叫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的相遇，不然天地将会有所变数，而她的疑惑自然会在下一次相遇得到答案，少年的脸上有一种与年纪不符的威严，和令人不可抗拒的神色，红袍飞扬，宛若神祇。狐小三倒是不怕天地有什么变数，天塌了狐君璃都能扛着，她看着狐君璃的侧脸，倒是怕这家伙有啥变数，万一中着毒还跑去和澜拼命可不得了。先前这短短的相处，狐小三明显能感受到澜并非寻常人，看不出是仙是妖，在这被封印的溟渊能来去自如，恐怕灵力在狐君璃之上。“狐小三。”

狐君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唤道。“嗯？”

“本君没事。”

碧蓝的海水中，狐君璃低头说道，他的目光深邃安定，头发浮沉在水中，像一棵肆意生长的海藻。“本君饿了，那就顺便去龙宫吃顿饭吧。”

紧接着他嘴角一弯。“不、不要啊——”狐小三想逃跑，手腕却被狐君璃扼地死死地。那个恐怖的九公主，狐小三惊恐地闭上眼，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冒着寒光的菜刀。“放心，九公主嫁到北海去了，这次没人拿着菜刀追你。”

狐君璃笑盈盈道。狐小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好。到达目的地发现，狐君璃带她去的并不是龙宫。这是一片很大的珊瑚群，五颜六色的珊瑚中游着各式各样的鱼儿，四散的珍珠和玉石，五光十色美丽极了。“老头，有客人来还不开门。”

狐君璃喊了一声。一棵珊瑚树动了动，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垂下形成了一个洞口。里面游出了一条鲛人，是个老爷爷，花白的胡子垂到了地面，脖子上挂着一只硕大的贝壳。“臭小子，终于记得来看老夫啦。”

老爷爷哼了一声，看到狐小三，裂开嘴笑了。“哟，这次总算有点长进，知道带媳妇一起来。”

“不是不是，爷爷你误会了，我才不是……”狐小三的声音在狐君璃幽深的目光下越来越弱。“对啊，马上带过来给你瞧瞧，怎样还满意不？”

狐君璃打断狐小三大方道。“倒是挺圆润的，”老爷爷撸着胡子打量着狐小三，满意地点点头，“好生养。”

“噗。”

狐小三呛了口海水，怒目瞪着狐君璃。“怎么小两口闹别扭啦？来来来，到爷爷这喝杯‘忘忧酒’，保你们一醉泯恩仇。”

珊瑚洞里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水晶宫，狐小三看的目不暇接，水晶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光芒，映照成了一副梦幻的画卷。洞中所有的家具，床、桌椅，包括酒杯筷子全部由水晶打造而成，传说东海鲛人一族，世代为龙族挖掘打造水晶，果然名不虚传，而这个鲛人老爷爷正是鲛人一族的老族长，鲛人族中打造水晶手艺最高的人，大家都尊称他鬼手爷爷。鬼手爷爷拿出一个水晶酒壶，里面是淡紫色的液体。“老头，这次送我一坛‘忘忧’如何？”

只有狐君璃没大没小一点也不客气。“你小子以为‘忘忧’是水啊，随手捞一瓢就好？酿起来可是很费劲的。”

鬼手爷爷声响如钟，直接一个酒壶盖子砸过来，瞪着大眼睛，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就这一壶，没了。”

“小气。”

狐君璃揉着脑袋咕哝，给三人摆好酒杯。狐小三乐呵地看着狐君璃拿这个爷爷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很痛快。狐小三嘬了一口，淡淡的液体漫过味蕾，带着一股清香，很纯净。“这是什么花酿的酒？”

“小丫头不错，是碧海花，不过碧海花无色无味，你怎么尝的出？”

鬼手爷爷赞扬道。“原来是碧海花啊，难怪。”

狐小三细细品着那酒，赞叹。传说中用鲛人眼泪浇灌出的花朵，生长在涨潮的月夜。鲛人一边歌唱一边流泪，花朵迅速地绽放，要在碧海花生长地最饱满的时候及时摘下，一旦歌声眼泪停止，花朵就会迅速枯萎，如同海面的泡沫消失不见。“这酒里有一股忧伤。”

狐小三道。喝‘忘忧酒’的人，忧伤有多深，醉的就有多深，醉倒了，忧伤不再，这就是‘忘忧酒’的由来，鲛人是海底最多情的种族，她们流下的眼泪，有着极致的忧伤。“现在已经没有鲛人能流眼泪啦，这酒喝完了，就再也没有‘忘忧’了。”

“为什么？”

狐小三问。“没有心怎么流泪呢？”

鬼手爷爷苦笑一声。“老头，少装多愁善感，喏，酒钱。”

狐君璃扔给他一大包东西。鬼手爷爷拿起在鼻子边闻了闻，脸上的皱纹笑开了一朵花。“好小子，没忘孝敬我老人家。”

“这药量够你娶十房小妾还能生龙活虎。”

“臭小子，才夸你一句又开始胡说八道，找打。”

又一个酒杯砸到了狐君璃头上。“什么药啊？”

狐小三奇怪。“鹿茸、人参、灵芝……壮阳的。”

狐君璃揉着脑袋。“臭小子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哎老头那里头还有酒啊，别砸！”

……狐小三笑盈盈地看着两人打闹，狐君璃这个骄傲的狐仙，在鬼手爷爷面前，一下子变成了个顽皮的孩子。“不和你玩了，我去睡觉了。”

狐君璃抱头闪出了房间。“咦，水晶莲灯？这儿有好多。”

狐小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东西，是一盏盏精致的水晶莲灯，还有一些只雕刻了一半。“龙宫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玩意儿拿去送情郎，一盏灯只属于一个人，只有你心意之属的那个人才能点亮它。”

鬼手爷爷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予意灯。”

予意灯，这不就是前面澜提到过的名字，狐小三摸到了口袋里的那只狐君璃的水晶莲灯，想起先前在溟渊，她居然把它弄亮了。狐小三立刻摇摇脑袋，不对不对，一定是凑巧，一定是她和狐君璃之间存在契约的联系才能把它点亮。“丫头，爷爷这还有一壶‘忘忧’，就当是你们成亲的贺礼吧，送给你了。”

“不不不，这么珍贵的酒我不能要。”

狐小三忙推辞。“爷爷生气起来可是会骂人的。”

鬼手爷爷胡子一翘。“好好好，爷爷别生气。”

狐小三只好接过那壶酒。“好丫头，比那小子顺心多了，爷爷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忘忧’啊，其实还有一个别名，叫‘真言’，你只要在里面滴入自己的眼泪，给别人喝，无论埋藏多深的秘密，都会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这么厉害。”

狐小三赞叹。“是啊，狐君璃那小子要是瞒着你什么，把他灌醉了，等他说出来，罚他跪搓衣板去。”

“这么珍贵的酒才不舍得浪费在他身上，不能暴殄天物。”

“哈哈哈。”

很久以后狐小三想，如果那时候没有拿那瓶‘忘忧’，也许就不会知道这么多事，那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有时候，一直活在谎言里，要比活在真相里更来得轻松自在。当头顶的海水颜色暗下又亮起，投下层层银色的光线，是月亮出来了。狐小三放下手中的工具，满意地拍了拍手。那是一朵小小的碧海花吊坠，小巧精致，刚好可以挂在脖子上，照着鬼手爷爷画的碧海花样子自己做了一个，大半天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鬼手爷爷看了大赞，要不是鲛人手艺不传外族，他真想收狐小三为徒。狐小三想，哪天碰到能点亮这个吊坠的人，就是她的有缘人了。“快回去睡觉，莫负良宵。”

鬼手爷爷把狐小三往房间赶。“爷爷，还有没有其他房间？”

狐小三死死攀着墙壁不动。“都成了亲的人了，害羞什么？快去快去，老夫我还等着抱娃呢。”

“……爷爷，我都说了没有！”

狐小三快急哭了。“啪”，水晶雕花房门打了开，狐小三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往里吸。“啊——爷爷救命啊！”

狐小三瞬间被吸进了房间。“老头，不许偷看，不然下次不给你带药了。”

房中传出了狐君璃的声音，以及，狐小三的嚎叫声。鬼手爷爷胡子一翘，朝里头大骂：“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夫我没见过这事吗？老夫也年轻过，当年还是我们鲛族第一美男子呢……”笑着摇摇头，转身离了去。“行了，老头，记得把明天的早饭做好，我要吃玉蓉海参汤。”

慵懒卧在榻上的狐君璃含笑看着趴在门板上的狐小三。“知道啦，你小子温柔点。”

响如钟鼎的声音传来。狐小三一滞，欲哭无泪，这两人是一伙的！“狐小三，快点过来伺候夫君宽衣。”

你自己好手好脚不会啊？狐小三僵着没动。“不过来是吧？那好吧，为夫我伺候你宽衣。”

传来狐君璃起床的声音。“别别别，少主你快睡觉吧，之前吐了这么多血，要修身养息，好好调理才能好得快啊。”

狐小三往墙角移动。“一起修身养息啊，你今天游了这么久泳，也一定累坏了吧？”

狐君璃慢慢逼近，狐小三只觉得他笑容阴森。“不不不，我不累，少主你快睡吧，我……我给你守夜，以防某些居心不良的雌鱼来骚扰你。”

狐小三被逼到了墙角。“你这是吃醋了？放心，现在为夫是有妇之夫，以后不会有人来骚扰了。”

狐君璃向她伸出了手。狐小三转过身贴在了墙上，天哪，看来她今晚是难逃魔爪了。正准备宁死不屈，手腕被轻轻握了住。“你是专挑刺堆游啊。”

狐君璃撩起她的袖子，看着上面几道红色划痕，是在溟渊里擦到的。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用指尖沾了一点仔细在狐小三手臂上涂抹着，狐小三只觉得一阵舒服的凉意传来。“少主我自己来吧。”

狐小三抽出手。“脖子上也有，”狐君璃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算了，你自己涂吧。”

他把药瓶扔给了狐小三，转身往榻上走去。“老头就这一个房间，凑合下算了，晚上海里可是很冷的。”

狐君璃背对着她躺了下来，“睡床还是睡地上，你随意。”

狐小三看狐君璃没了动静，舒了一口气，这厮就是爱捉弄她，看她被逼无奈、狗急跳墙的样子为一大人生乐趣。她走到帐子后面，仔细给身上擦伤的地方上了一圈药，红痕很快开始消退了。问题来了，是到床上和狐君璃一起睡，还是抢了他被子睡地上？狐小三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裹着桌布睡地上了，男女授受不亲，念在狐君璃还有毒在身，就放过他了。“狐小三，起来了。”

睡了没多久，有人叫她。狐小三动了动继续睡，要是有法力就好了，可以关闭五识，前面在溟渊龙宫被阿幻追着跑了这么久，躺下才觉得浑身酸痛，快累散架了。“狐小三，再不起来我要亲你了。”

你敢，狐君璃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让你断子绝孙。狐小三想，依旧闭着眼睛，实在太想睡了。“看来不亲你是不会醒了，亲了。”

“啵”脸上一重，传来响亮一声。与之同时狐小三睁开眼，看到头顶笑眯眯的狐君璃。狐小三一爪子挥过去，却打在了某软软凉凉的东西上，一个红色的东西直直砸到了墙上。“小龙，你的主人好凶哦，你快抛弃她吧。”

狐君璃道。“阿幻！”

狐小三喊，墙上的阿幻动了动，缓慢地拖着身子朝狐小三游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刚才是谁亲我？”

狐小三抱过阿幻摸着它的头瞪着狐君璃。狐君璃耸耸肩：“我倒是想亲来着，这条龙跟我拼命，牙口还挺锋利。”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牙痕。狐小三咧嘴笑了，阿幻做得好。下一瞬，狐小三手里的阿幻又变成了一枚红簪子。“早知道就不该放它出来。”

狐君璃站起身。“醒了就起来吧。”

狐小三看看窗外，月光明亮。再看了下身下，自己居然睡到了床上。“别看我，某人大半夜的爬上来蹭被子，怎么也不肯下去，只好将就这么睡下了。”

居然是自己爬上来的？怎么可能？“等下跟我去个地方。”

狐君璃走出了房间。狐小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在心里默默骂狐君璃，这厮又哪里不正常了，这大半夜的，晚上的海里还真是有点冷。“少主这是要去哪儿呀？”

“看日出。”

日出……现在还是深夜好嘛，狐小三打了个哈欠。狐小三耷拉着脑袋随着狐君璃坐在海面的樵石上，月明星稀，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要是以往，这个时候，鲛人们都会出来唱歌吧。”

狐小三道。传说中世上最美妙的歌声，可以蛊惑人心的歌声，她还真想听一听呢。“少主，为什么鬼手爷爷说鲛人如今流不出泪来了？”

那滴泪成珠的珍贵眼泪。“这是龙王对鲛人一族的惩罚，很久以前有个鲛人女子违背三界条律，爱上了一个凡人。”

龙王大怒，降下惩戒，从此鲛人一族的心被剥离，无心便也不会流泪了。“如此就要牵连一个族，再说那个女子并没有错啊，龙王不是自己也娶了这么多妻妾，为何凡人就不行？”

狐君璃看着远方的海面，目光深沉。“三界之中，属凡人最为脆弱，妖魔仙佛都可通过修炼拥有长生不老之身，而凡人只有短短百年寿命，那些爱上凡人的仙妖为了跟爱人长相厮守，于是通过各种旁门歪道来增长凡人寿命，夺仙丹、抢法器、练禁术，为此走火入魔、堕落邪道者比比皆是。因此天帝定下天规，仙妖二界不得与凡人通婚，违令者，诛。”

“天帝也太冷血了。”

狐小三愤愤不平。“也不得不如此，否则三界将大乱。”

“那个鲛人女子后来去哪了？”

“没有人知道，也许是随爱人而去了吧。”

狐小三想起溟渊里澜说过为了救那名女子奉出心头血的赤蛟，他们都是多情之人。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能让人这么奋不顾生、不惜性命地去守护和付出，狐小三拖着下巴想。“天快亮了。”

狐君璃说了一句。狐小三看向天边，云朵不知何时被染成了玫瑰色，月亮正悬在海天相接之际，一个红彤彤的圆球慢慢滚了上来。日月同辉，交相辉映，就是眼前的景象，壮丽唯美。狐君璃把手伸进了海水中，过了片刻，拾起了一段白色长物。“这是什么？”

“鲛人的尾骨。”

狐君璃动了动手指，那条尾骨上出现了四个小洞。他把尾骨送到嘴边，声音响起。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包含了笛子的清脆，包含了萧的深沉，美妙动听，如清风抚过海面荡起的回声，自然悦耳，悲者自悲，喜者自喜，完全在于人的心境，用鲛人尾骨制成的骨笛，和鲛人的歌声有异曲同工之处，狐小三听醉了。狐君璃的眸子低垂，俊朗的侧脸在越来越明亮的朝阳光线中，越发柔和起来。狐小三忽然觉得，狐君璃这时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顺眼。“好听吗？”

最后一个悠扬的音符散入风中。“好听。”

狐小三意犹未尽。狐君璃盯着她。“主子看着我干嘛？““奇怪，怎么没被蛊惑？”

狐君璃有点纳闷地打量着她，“不应该啊，鲛人尾骨吹出的歌声，同样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啊……”这才是这厮的本性，那一点点的好感顿时浇灭，狐小三叹了口气。“罢了，走吧，小妾，随夫君回府。”

狐君璃站起身，理了理衣袍。“鬼手爷爷不是做了早饭等咱们……”狐小三惦记着狐君璃说的玉容海参汤。“那老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忘忧，忘忧，忧有多深，情有多深, 醉便多深。暗流涌动的深海之下。“报——”一个人匆匆跑进华丽的大殿内，俯首急道。“什么事？”

大殿最上方座上威严的男子沉声。“启禀陛下，镇龙石出现了异象。”

“什么？”

座上的男子眉头深深一皱，“众将士听令，随本座一同前去溟渊禁地。”

一干装备精良的虾兵蟹将匆匆往溟渊的方向行去。那幽暗神秘的溟渊之下，数万年未曾松动的镇龙石，第一次有了异象，原本风和日丽的海面一下子乌云低沉，暴风雨似乎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