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华环视了一下大厅，墙角有一个大书柜，有人直接坐在地上忘我地阅读，有人在玩书。旁边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手工。大厅也有摄像头和声控。“喂，新来的？”

一个梳着辫子的中年女人打断了淑华。“干什么的，怎么来的？”

“我是会计，双相情感障碍。”

淑华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我是这里的线人，我监控着所有人，我知道你们所有的想法。”

女人一脸的严肃。淑华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点点头。”

一个剪着波波头的小女孩跑过来问淑华：‘“姐姐，你几岁了？”

“二十八你呢？”

我十九岁。”

小女孩盯着淑华，一脸的友善。“一到二十床准备洗澡！”

护士拍手大声喊道。“新来的，你跟她们一起。”

护士走过来跟淑华说。被点到名的病人连忙回病房拿洗漱工具，排队走进浴室。浴室门口有一个大框，护工指定病人把脱下来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扔进里面，然后赤身露体走进浴室。淑华走进浴室，只见十多个病人在热气腾腾中尽情享受着热水的洗礼，她们完全不在乎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的护工和护士。有人停下来，帮那些老人和重病号洗头、搓背。淑华仰面冲着热水，有滚烫的东西从面部流到脚趾，分不清是热泪还是热水。“快点！后面还有人！”

护工在一旁催促着。从浴室出来，护士递来公用的大毛巾，擦干了，大伙又穿上护士分发的病号服。洗好的病人在护士站门口等待吹头发，头发一吹干，大伙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病人们开始相互帮忙扎辫子，有人则跑到窗子边任由风把长发吹起......在淑华眼里，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幕。五点，所有病人都对号入座在大厅正中的大桌子上，统一消手，准备吃饭。淑华在四十六号坐下。旁边四十四和四十五号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其中一个瓜子脸，大眼睛。挺秀的鼻子，身姿纤弱。另外一个长着一张白净的圆脸，半月状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举止优雅。四十三号一直空着没人，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短发，身材魁梧的人靠着墙，她时而苦笑几声。直到护士强烈要求，她才走过来，重重地坐在四十三号位置上。淑华心想这三人应该就是跟自己同一病房的人。“不要说话了！准备吃饭！”

护士在一旁大声地维持纪律。护工用托盘把叠罗汉般的大铁碗按顺序抬到病人跟前，每个铁碗都插着筷子。菜品很简单，跟过渡区的差不多。淑华仍然是吃加餐，四十三号一直盯着淑华碗里的肉块，淑华连忙给她夹了一块。她什么也没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病人们相互交换碗里的菜，有胃口不好的病人把饭分给旁边的人。“不要分饭菜，小心吃多吃坏了。”

护士在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