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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历史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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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历史的回声夜未央回忆起前世的解说员,曾说殷商的上帝是会随时随意给人类降下灾祸的嗜血神灵。所以,为了让上帝满意,必须开展频繁祭祀活动,以活人作为奉献,献祭地位越高的人,越能让神灵满意,让它继续庇佑大邑商,也是商朝频繁战争穷兵黩武的动机。大邑商的祭祀对象主要有社、示、坛、坎四大类,社为社稷,示为生殖,坛为上天,坎为大地。在殷商的意识形态里,并没有所谓的“德”,贵族在日常生活中遇事不决,就要找贞人巫师占卜问凶吉,狩猎获得猎物多否,生病了是否能痊愈,老婆怀孕了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母子能否平安,即使是闲来无事也要向贞人占卜十日内是否有灾祸,这叫做贞旬。当然与鬼神沟通,祭品酬劳是少不了的,就到了老少咸宜的“用”羌环节。其“用”羌的手段,也是种类繁多,而且大邑商的贵族们玩出了花样:有伐、删、沈、坎、卯、烄、宜、胣、胹、戠等手段,这些字都和祭祀有关,伐是斩首,删是肢解,沈是沉没水中,卯是劈成两半,烄是用火烧,坎是跪埋,宜是切块蒸熟,胣是剖腹抽肠,胹是用鼎烹饪、戠是挂起来风干,在所存甲骨文记录最大一次活人祭祀,是删千人千牛,这一套流程在当时的大邑商都有流水线作业。献祭几个人,用几个羌那是大邑商的家常便饭,“用”字就很传神体现大邑商对被献祭的其他部族的态度,根本没把他们当人,哪里有所谓的愧疚,反而因为其能侍奉上帝而高兴。夜未央回忆到这里沉默了,因为在他眼里,整个大邑商才是无可救药的原味九转大肠,是个满是答辩蛆虫的粪坑,这种血腥恐怖的鬼神世界还是毁灭吧。但从介绍中,周文王与周武王父子两人推翻大邑商并不容易,因为在当时的世界观里,“帝祖合一”的上帝是大邑商的私神,而大邑商的殷人是“上帝选民”,而小邦周献祭人牲很少,上帝是不会保佑小邦周。面对意识形态困境,和大邑商比献祭人牲数量规模,小邦周永远不可能取胜,所以周文王釜底抽薪的提出了“天”的概念,解除了大邑商先王与“上帝”的绑定,取消了大邑商是“上帝选民”的特权,将上帝去人格化,普世化,任何部族在上帝面前一律平等,任何部族都有资格获得上帝赐予的“天命”,为武王伐纣提供了意识形态上的法理依据。而在周公执政时期,更是破天荒的提出了“天命靡常,惟德是辅。”

的概念,将天命的获取,从上帝下降到人间,从对上帝奉献人牲变为向贵族施展仁德,由此将鬼神文明转变为人文主义世俗社会,将华夏文明从鬼神渊薮之中解放出来,也算是真正的封神榜,不过不是封赏的封,而是彻底封印的封。也正是周朝的兴起,在周公旦宗教革命中推行“敬鬼神而远之”的周礼,才慢慢淡化了先周时期残暴且血腥的记忆,分割了神鬼与人的关联,对于后人来说忘记是最好的解脱,提都不要提及,更是按照“惟德是辅”的意识形态改变了历史的记忆,让后人误以为虞舜夏商上古时期的君王们都是德行高尚,而末代君主全都亡于失德与暴虐,若不是考古挖掘将尘封在岁月中的狰狞向世人展现出来,谁会记得大邑商时期是个血腥吃人的蛮荒时代,更不会知道嗜血的上帝曾降临华夏九州,然而周公旦“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的宗教革命将它彻底封印,华夏是礼乐世俗文明的华夏,而非是鬼神迷信的华夏。而在这个新的修仙世界里,这个所谓的古神,在夜未央眼里,便如那尘封已久被遗忘的嗜血上帝,殷墟累累的尸骨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瑟瑟发抖,由此又想起了殷顽民后裔,仲尼丘的话:“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梧桐木看到夜未央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有些愕然,问道。“小子,你怎么了,怎么抖得如此厉害。”

“没有……我……只是想起不好的回忆,我缓一下就好了。”

夜未央此刻心中忐忑之极,连后背都渗了冷汗,光想起前世尸骨累累的殷墟场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若是在修仙世界解除封印的古神,按照世界体量来计算,那惨绝人寰祭祀将是前世殷墟的千百倍。喘息了一小会,夜未央才稳住心神,继续听梧桐木讲解。“姬姓一族具备真凤血脉,而姜姓一族具备梧桐血脉,凤栖梧桐真谛便是以木生火。”

“修练此等息法,能加速姬姓子弟真凤血脉觉醒,有机会引凤火涅槃,在梧桐木燃烧下,以万千火焰重铸身躯,堪称逆天改命大造化,不过涅槃之道极为凶险,向死而生,无限的越接近死亡,越是历经磨难才是激发真凤血脉的不屈和潜力。”

“此法难练至极,哪怕是临门一步都难于登天。”

“所以助你涅槃之体最后一步,本神木也与你休戚与共,你若涅槃失败,我便灰飞烟灭,你若成功,我便借你生机再生。”

夜未央听梧桐木这么说,便知道梧桐木让其用神魂发誓,张口沉声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发誓便是。”

“我夜未央若完成涅槃之体,必将完成梧桐木所提的三个条件,哪怕身死形灭在所不惜,如若违背此誓言,定将永世不得入轮回。”

夜未央以神魂起誓完毕,也有些好奇梧桐木要他完成的三个条件到底是什么。“木头,现在可以说了吧。”

“以你的现在修为还有没资格知道这三个条件的具体细节,不过当棋子变成对弈之人,才有知道的资格其中详情,你的当务之急还是完成涅槃之体最后一步,其他的东西待到时机出现才会告诉你。”

“你这也太扯了,神叨叨的,连具体都不说?”

“不行!连将来要做什么事都不清楚,哪怕是我死了,如此岂不是死不瞑目了,木头你的三个条件必须向我透露其中一条。”

夜未央尝试着,看是否在木头那一探究竟,免得到死都是一无所知。“好!我就向你透露其中的一条详情,你可要听清楚了。”

“据太公望推演,齐国姜姓吕氏会有宗庙社稷倾覆之劫,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不管任何手段,你得替太公保全他的姜姓吕氏的宗庙社稷。”

夜未央不听还好,一听顿时吓得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是呆若木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齐国姜姓吕氏倾覆之劫?这不是前世大大有名的妫姓陈氏取代姜姓吕氏的田氏代齐,何况前世齐国都是万乘大国,要放在这个修仙世界的齐国,其势力岂不是十倍百倍于前世。夜未央现在连自己冤屈都不洗清,面对小小千乘之族芈姓鄢氏都要“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对侵占自己灵食的恶奴寺人阑也都是无计可施,更何况还有两个弟弟在娘家势力下对其宗子地位虎视眈眈。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梧桐木居然要他去阻止田氏代齐,挑战百万乘大国齐国,这不是脑子有坑,妫姓陈氏在齐也是累世经营,大斗出小斗入邀买人心,而齐侯及诸公卿贵族骄奢银逸就算了,还互相攻杀,导致公族在朝堂出现权力真空,给陈氏可乘之机,故前世左传有言“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

。夜未央听完梧桐木的详细要求也明白了,他先前以为自己的涅槃之体是占了大便宜,谁知道是自己惦记梧桐木的利息,而梧桐木却惦记他的本钱,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此刻夜未央脑袋里清醒得很,自己这般泥菩萨过江还顾得上别人,不由怒呛道:“臭木头,你咋不叫我去挑战五常副本。”

梧桐木见夜未央气得面红耳赤,也反唇相讥:“五常是个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好吃吗?”

夜未央也不管那么多,信口就将五常说作五霸。“五常就是五霸,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越王勾践,其邦皆是万乘大国,挑战任何一个都是以卵击石!”

“何况这齐景仙公不是活得挺好吗?内有贤人晏子辅佐,哪有什么无妄之灾,而我夜氏在穷乡僻野的苍子国也只是寄人篱下,而我自己连灵食都被抢了,受辱于阉竖,这事爱莫能助,能换个容易点的吗?”

“哈哈!你小子果然有意思,人还没死你就知道谥号景?莫非是当今齐仙公杵臼未来的谥号,太公望用神识法六韬神诀窥天衍算,本木神木在传承里曾说异界来的降魂之子能预知未来博古通今,有逆天改命之能,如今看来并非虚言,此事非你莫属。”

“降魂之子?木头,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夜未央听梧桐木头这般说辞,心中有些慌张,难道六韬神诀这些神识法真能神机妙算,连自己这种穿越融合之人都能算到?那么自己不就危险了,不过转念一想,太公望之类绝世登仙强者的神机妙算,岂是一般的修士能达到的。“木头,请停一下!”

夜未央听得头皮发麻,仿佛自己像赤条条地扒光衣服一般,穿越的秘密被窥视得一干二净。“小子,别惊慌,别人是不知道你是降魂之子,我能知道是因为太公望在梧桐神木中留下的特殊传承记忆,一旦遇到降魂之子触发会让桐木对其施加机缘造化,从而得以开启灵智,你能存活至今便是此故。”

夜未央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梧桐木所说并非虚言,那日降临,若没有它保护,自己早就被深渊里的怪物原食化原汤了。“也就是说我是所谓的降魂之子的秘密,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听到木头的话夜未央自己都被震惊了,太公望那种传说级别的盖世修者令他们敬佩得无话可说,只能五体投地。当然,夜未央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债多不压身,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陈氏代齐之事也将来之事,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生,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发展力量,决绝此问题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完成涅槃之体最后收尾工作,然后恢复以前的修为,再把寺人阑之类背主之人打一顿,解决生活问题,而后夺回本该属于他嫡长子的权力,如此才能立足。“好的木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开始吧!我等不及了”木头听夜未央如此果断的答应,便是哈哈一笑道:“小子,既然我们达成一致,那你便开始修炼最后一里路吧,当然要记住你的承诺。”

木头话音刚落,刹那间环境变化,夜未央感到自己身躯又置身于一个新开辟的空间里,像一粒火种进入了一座草木繁盛的森林,而群木环绕的森林中央,还有一株极为高大的梧桐神木,那神木有万丈之高,直插云霄,木独秀于林。而在他周身梧桐木则蛇一样环绕蠕动的展开,一眨眼的功夫,便死死的缠绕在夜未央手足,乃至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覆盖上一层绿衣,像包粽子一样将他捆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我去!木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助你最后一里路,当然这刀山火海你得自己趟。”

才等梧桐木说完,不一会儿,夜未央魂魄都颤抖的目睹一切,那一片无边无际森林因他而燃烧,熊熊地烈焰飞速的向巨木灼烧过来,而他此刻却被死死的捆在通天巨木之上,似乎要与其一同玉石俱焚。很快铺天盖地的大火湮灭了一切,须臾夜未央便进入万火之境,无数的莲火烤着他的体肤与灵魂的每一处。而此刻的夜未央除了无能为力的痛彻心扉哀嚎,则别无他法求得一线生机,万千火焰之中如无边无际的苦海,前世最后那一刻的景象闪烁在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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