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露薇再见到熊童的时候,熊童问她:你知道你为什么被裁了吗? 露薇一时有些语塞,她只知道勺子事件后自己一直不受待见,处境每况愈下,但是不好不好的慢慢也习惯了。至于为什么不好,这时要她说出是什么具体的原因,她还真说不上来。 露薇茫然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了想,又说:说起来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呀,跟同事的关系都还好,过手的事情,做的应该算不错吧。第一次负责应标我就做好了,没有中标那不能怪我吧。现在这个工作,这根本是个做不好的工作,而且我已经是连续走掉的几个人中做的最好的一个了。虽然没有什么很出彩的,但是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啊。 熊童说:他们有跟你说过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露薇说:没说,让你走你就得走。通知的人是完成工作,讲的都是官话,很生硬,被通知的人像沉默的羔羊,你说着我听着,你通知了我知道了,彼此心知肚明,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不讨论原因。 熊童说:你们这走个人也太潦草了,我们公司里有人离职,主管领导必须要跟他认真谈谈,而且最后必须安排一个公司级别的领导跟他面谈,了解清楚到底因为什么要走。 露薇说:你们传统公司还有这样的温情,我们,你根本都见不到领导,领导交代下面,下面把话一传,事就办完了,工作就做好了,又简单又粗暴。高科技公司看起来就很高冷,科技冰冷,从事其中的人也很清冷。讲求公司的执行与达成,不讲人的感觉与人情。 熊童说:你说我反应比你还大,我当时真是吓傻了,人好像一下子呆了,脑子里什么都没了,我想起我躺你腿上看电影,关了灯我们两个人在床上轻轻地说话,一想到这些就要都没了,我,我,我接受不了。。。。。 露薇没说话,她没想到熊童会很在乎这些事。 只是些很平常的事。 熊童继续说:我跟我们老板请示,‘对外银行的尚未然下周会到内罗毕,我们公司是否要去例行拜访,请指示。’我们老板很快回信了,亲自回的,口气很严厉,‘尚总是非常重要的关系,未经批准,绝不允许私自跟他见面。’。 露薇说:我去,我自己去求他。 熊童说: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露薇说:我跟他是老乡,我们两个人的老家挨得很近。 熊童觉得这个关系太不够分量,说:先等等,还是先靠我们自己,我已经找了魏总帮我约老叶出来,我这边不行,你再去。 周一上午熊童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安排好了,晚上跟叶峻吃饭。 四点多钟,熊童又打电话给她,说他刚去取了5000美金备在身上,现在他准备出发了。 熊童说:先要搞清楚你为什么被裁的,总要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去应对。 露薇点点头说:是。不过你去说我跟你什么关系呢? 熊童说:就说老家的表妹吧。 露薇说:什么表妹,真是见鬼,这年头谁信啊? 熊童觉得不用在乎这个,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露薇有点不安,因为那是她的领导,熊童替她出面,这样一来叶峻就知道她跟熊童的这种关系了,这实在难堪。 但是她自己确实有点怕叶峻,别说不敢去见他跟他求情了,就是鼓足勇气去见到了他,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熊童甚至根本没想过让露薇自己去找叶峻,露薇平时好像就很畏惧叶峻,不大敢说话,而且他也怕她生性单纯,又没什么经验,把握不住,搞定不了叶峻,他太急切地需要肯定的结果,最重要的部分他一定要自己上。 露薇终究什么都没说,因为生存的危机就悬在头上,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是谁,只要有用,首先要保住自己才行。 饭局是孙清德安排的,一边是熊童,一边是叶峻,因为熊童是山东人,孙清德另外约了大使馆的一个山东籍的办事员叫史玉教的一起作陪,一共四个人。 几个人各怀心思,酒面上一片推杯换盏,交情世故。酒足饭饱,看看差不多了,孙清德说:“叶总,我今天也是受人所托,有事要求你,有什么你们自己聊聊吧。”
说完和史玉教两个人站起来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了叶峻和熊童两个人,叶峻对熊童说:熊总啊,你太着急了,你要有点耐心。你不是刚到这里没多久吗,业务慢慢会有的。 熊童说:叶总说的是。我今天找叶总不是为了业务,是有一件其他的事,,,,,, 熊童顿了下,看着叶峻的脸色,叶峻一脸“什么事,你说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