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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4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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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细长且光滑,两边都被人为的打磨的非常锋利,如若在人的肌肤上划上一刀,也可瞬间见血。只有握着这个,他才有安全感。浩修云将石头放在裤兜里,缓缓推开房门,房屋内窗户紧闭,只有一点点余晖的明亮照进房间,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男子没形象的躺在地上。男子喝的烂醉,呢喃的喘着粗气,脸上好似开了酱油铺子般,黄的青的都有。浩修云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转瞬间又化作冰冷,这个父亲,又被催债的人打了。浩修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房屋角落的床底下翻找,直到看见自己层层包装的铁盒子被拆开。自己好不容易卖药草存的一点积蓄,已经被父亲拿去用了。浩修云瘫坐在地,一时间不知所措。翻找的动静终于是影响了这位父亲的注意,他睁开眼,对着浩修云说教。“你这么晚回来干嘛,不知道父亲会担心你吗?你也想像你娘那样抛弃我?”

俨然一副父亲的口吻,让浩修云觉得分外恶心。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浩修云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你也配是我父亲,你也配!”

就像是戳中男子痛点一般,他连忙踉跄站起身,挽起了胳膊的破旧袖子,大有一副动手教训孩子的意味。直到男子还迷糊的双眼,看见了浩修云双手握着尖锐石头的狠辣模样,像是一只幼小的野兽,胆怯,却无比坚定。男子这才恢复冷静,连连后退几步。微笑的说道:“云儿啊你听我说,父亲现在真的没钱,我先让你到李家去住几天,等我有钱了再让你回来,好不好?”

男人嬉笑着脸,因为喝酒显得面色绯红,样貌极其滑稽。听到这句话,浩修云几乎怒吼着说道:“妈妈和妹妹被你气走了,现在连你的儿子都要卖吗?畜生,你就是畜生!”

真是可笑,浩修云曾经还觉得母亲妹妹都走了,谁来陪这个孤寡男子,所以他理性的选择跟着父亲。如今看来,他选错了。男子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一变,再也不顾浩修云举着石头防备的姿态,成年人的力气岂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能防范的。显而易见的,石头被夺了过去,男子看着手中尖锐的石头,“给你一点脸色你就蹭鼻子上脸,我不打死你。”

直到那一脚猛踹踢中浩修云腹部,苦水也随着腹部的痉挛吐了出来,这一脚,让浩修云疼的蜷缩成一窝。他余光看向看着的父亲,不知该如何形容是什么表情,大概不是心疼,一时间浩修云心如死灰。死了才好啊。…………次日,李氏集团二号仓百草园,男子牵着一年幼小儿左右张望,这个二号仓接近新安城核心区,内置的环境格外高档。远处一排排温室大棚里都有着工人栽种,男子问了好些人,才到了目的所在。男子见到印象的那人在凉亭小憩,连忙跑了过去,点头哈腰的说了一堆。只是凉亭里的那人,从始至终没有挪动位子,只是喉结微微的哼出一声,以示同意。而后男子把幼小的孩子签了过来,“金总管,人我放在你这安心了,那钱…”金总管淡漠地点点头:“签个字,拿着钱走吧。”

契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男人便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眼中没有在意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孩子。对于卖子女的这种行为,金总管显然已经司空见惯,总是有人会因为各种原因,选择把自己的孩子卖出去。人们皆传帝国本土才称得上安家乐业,着实不见得如此。被卖的孩子大都这个样子,一脸呆滞,眼神空洞。任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家人能亲手卖了自己,在卖身契上毫不犹豫的按下手印。金总管看着小男孩,他的额头上有着不浅的血痕,已经结了血缔,伤口能恢复,心却无从愈合。“叫什么名字。”

“浩修云。”

“嗯,接下来,你就在李家,记住别想着回去,卖身契已经写了,你和你父亲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

浩修云咬着牙齿,眼中的怨恨如阴霾一般遮住了浩修云清澈的双眼。在金总管经历的孩子中,浩修云坚强的太多太多。“记住你的名字,以后别人就不会这么称呼了。”

金总管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刻有字样的铁牌。递给浩修云。“以后你叫工24037。”

浩修云嘴唇蠕动两下,并未开口,轻轻的点点头,这似乎不是人的名字,但浩修云却无法反驳。此后金总管又领来一个女孩子,约摸和浩修云一般大,长得恬静动人,一副怕生模样。“24010,你先带着新来的逛两下,明天就和你们宿舍一组了。”

女孩子点点头,金总管这才满意走开,他自然是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家奴身上,女孩看了两眼一旁秀气的浩修云。问道:“我叫田宇,你呢?”

浩修云不解,“不是说以后就喊编号吗?”

“那是大人物这样喊,他们肯定不会记我们名字的,我们私下里也是喊名字的。”

浩修云这才清楚,通名完毕,女孩田宇带着浩修云逛了好些地方,二号仓种植园面积其大,以现在幼小孩子们的体型一般也用不着干重活,他们每天就做锄杂草,擦拭兵器的杂活。毕竟小孩子心性,两人聊着聊着也开始熟络起来,田宇和自己一样,也是父母主动送来的。只是不同的是,田宇的父母是无力赡养孩子,而自己的父亲……一路天色渐晚,浩修云凭借自己的24037的身份铭牌拿了一床被褥,然后跟着田宇来到了一排排林立的集体宿舍。浩修云所在的宿舍住的是一群孩子,两排床铺,中间走廊的大通铺,孩子们见新来了一个小孩都没有掩盖自己的好奇,屋子里男孩女孩都有,看着浩修云,让浩修云一时间有些难堪。“哇,这男孩长的好可爱。”

“真的耶,眼睛比我还大。”

一些女生小声议论着。男生多半不服气。“切,估计是个娘炮。”

“花瓶,这种我见了都不舒服。”

一年纪稍大的男生来到浩修云面前,“新来的,都得遵守规矩,以后的卫生就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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