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荀况是谁? 现存诸子百家中为数不多的名宿,其时代与岁月可以追朔至孟轲盛事,迄今为止,已经出任过三次稷下学宫大祭酒,学贯百家,自阴阳家邹衍过后,整个稷下学宫论道,无一败绩。 其人身为儒家名宿,于政事之上的见地乃是如同批语,墨家之政事见地与之相比,谁人可信度更高,一分可辨! “至于秦将屠戮山东列国百万兵士,哈哈哈,此言更是可笑至极,不知今日在场的百家之人中,可有兵家传人?”
周清没有给墨家路枕浪继续说话的机会,即是争鸣论道,自然要将对方认为正确的东西一一辩驳倒,前者为政事偏见。 后者为屠戮兵士之行,此举不入道家理念,周清拱手看向四周,百家汇聚,这个答案由兵家之人回答最为合适,最有说服力。 “在下兵家田垸,于道家玄清子之言,到有一语而应,《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为将者,攻城掠地,常事也,斩杀兵士,常事也,秦军尚武,军功爵超然,虎狼之师也!”
田垸为齐国临淄将军,位高权重,更是兵家传人,听高台上周清之语,未几,便是起身一礼,略微思索,便是朗声而应。 秦国虽屠戮山东六国百万之人,但其内却鲜少有齐国之人,数十年来,齐国与秦国交好,值此稷下学宫争鸣论战,又是秦廷道武真君,没有理由不帮。 闻此语,一直跪坐上首条案的齐国丞相后胜也是点点头,微笑着看向田垸,这才是位高者所谋,墨家之行兼相爱不合贵族道理。 “多谢兵家传人解惑,想来墨家这位应该有所得。”
“即是点出玄清秦廷道武真君的身份,数年来,百家之人只记住玄清屠戮百家的作为,而没有看到玄清在其位,谋其政。”
“倘若墨家之人进入山东列国高位,或是为丞相,或是为将军,亦或是为官吏,玄清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数百年来,墨家三分,虽有游仕之派,但鲜少有人进入官府之内为吏,若为吏员,兼相爱,何以整治政事,若为将军,非攻之道,何以攻城掠地。 尽皆驳斥对方之语,周清身躯转过,看向墨家路枕浪,不知对方还有何话可说。言落,整个论战堂又显寂静,一道道目光再次汇聚。 倘若墨家败落,那么,整个稷下学宫内,能够拦阻天宗玄清子的可就寥寥无几了。 “玄清子,你……欺我墨家太甚!”
“今日争鸣论道,任你有百般口舌,也难逃在下这最后一问,三年前,有墨家弟子曾在巴蜀之地游走,曾闻秦国新政,欲要毁灭百家之学,毁灭敌秦之学,独尊法治,独尊苛政律例!”
“治国原非一道,姑且不论。然无论何道,皆应敬重累世文明。今秦王新政,竟要毁灭文明,此乃旷古未闻之举,虽桀纣而不敢为也。虽不杀人,为害更烈,实乃愚昧天下之狼子野心也。”
路枕浪神情愤怒,怒目看向周清,随即,快速平复心神,复归严厉冷静,环顾四周那形势略有变化的百家同道,再次厉声一问。 这一问,夹杂淡淡的内力,回旋于整个论战堂,刹那间,在场的诸子百家之人为之神色微变,无论是哪一家,听闻此语,均眉头紧皱,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一侧的墨家弟子更是精神为之一振,全场逼视台上道家天宗玄清子,倒要看看对方如何作答! “阁下技穷也。”
“说起来,阁下所言之事,在百多年前的商君岁月,秦国就曾有过,焚灭杂乱无章的诗书典籍,而今,秦王复行此事,乃是先例,何有毁灭诸夏文明风华之举?”
“秦国乃是一国,数百年来,秦国文字而出,雅言而出,驰道而出,度量衡而出,均一行秦国之内,便捷秦国民众。”
“秦国法治,乃是为富国强兵而立,倘若百家之学也有富国强兵之良策,自然如百川汇海,秦廷当兼修并蓄,不仅不会毁灭百家风华,还会令百家风华更进一步!”
焚灭百家文明,这件事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墨家路枕浪夸大其词,欲要挑动百家敌秦,其心难测,百家各有风华,各有心声。 百家百心,心不一,国便乱! 先前与秦王政谈及的一同百家之心之策,虽在巴蜀之地暂行,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墨家之人探知,不过现在才探知到,也已经晚了。 秦国大势已成,纵然山东列国有何对策,也无大用。 “百家之道,想要真正的源远流长,亘古不灭,唯有扎根诸夏大地,真正的留名于诸夏之民之心。而在场某些人口头高喊兼爱,胸中实无一策之迂阔!”
“墨家自命救世,却只着力于斡旋上层,扬汤止沸。实则隐居深山,远离庶民,于国于民,何曾有温饱之助?如此偏执,如此狭隘,如此名实相违,岂非徒有其表也!”
伴随最后一语落下,算是完全回应墨家路枕浪之言,或许此言早已偏离争鸣论道之意图,但此言未必不是今日在场百家所希望听到的事情。 秦国霸绝诸夏,虎狼之师闻名诸夏,令列国闻风丧胆,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一者是秦国风华文明有缺,二者百多年来,秦国奉行法治,百家入秦,多有违反法律之事。 今日回应路枕浪之言,实则已经夹杂秦国将来的国策,若有心者,将来说不准可保传承不灭,否则,到期仍旧冥顽不明,传承之路也就到头了。 “玄清子,你竟如此轻视我墨家上下!”
多次论道,均被对方解开,墨家路枕浪体内气血涌动,周身玄光而动,强忍着心间的愤怒,恨恨看向周清,此人之言,敌视墨家深矣。 若是不除去,只怕将来便成了墨家的祸患。 “你之最后一问,我已经答出。”
“难不成你还要与我武道论战?”
周身同样的淡紫色的玄光扩散,墨家之精髓在于下,而不在于上,这些墨家中人整日坐在闲适之所,偏离墨翟之道久矣。 感受对方身上的玄力涌动,周清单手负立身侧,轻笑而道。 “哼!”
与天宗玄清子武道论战,自己虽有此心,却无那般之力,心中诸般念头升起,体表涌动的玄光消弭不见,归于五行,再次冷哼一声,走下论战高台。 此行,无疑于表明论战台上的天宗玄清子再胜一家,比起最开始的名家、阴阳家,与墨家之间的争锋更是相对,也为在场百家之人期待。 “妙哉,道家玄清子!”
数息之后,整个论战堂内,又是一道异口同声的赞叹之言,无论对方的道理如何,总之墨家无言以对,论战已然失败。 闻此浩瀚之音,高台下的墨家一众弟子群体,神色难看,巨子六指黑侠黑色斗篷笼罩,倒是看之不清,另一边的儒家诸多弟子群体,倒是没有太大的异动。 “在下兵家田垸,请问天宗玄清子,昔年兵家始祖太公望乃为道者,却用兵如神,领兵攻伐商朝,短短数年,以周朝数万之兵击溃商朝数十万精锐兵士,其缘由如何?”
有了三家打头阵,未几,刚才被周清一礼请出的兵家传人身披浅红色的重甲,登临论战高台,并未入位,躬身拱手一礼。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皆可道,兵家之道自然在其中,太公望为道者,领略道者初始之一,把握兵道之脉络,掌握兵道之形神,是所谓,凡用兵之道,莫过乎一。”
“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故也,性专而触诚也!”
周清没有停顿,颔首答曰。 “如何达于道?”
田垸再问。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周清答曰。 “……” “……” 田垸三问,周清三答,语落,田垸心满意足的拱手一礼,退下高台,四周再次升腾一道赞叹之音,声势浩大,争鸣论道再胜一家。 “在下医家子术,请问玄清子,凡人生长于天地之间,缘何有疾病而生?”
子术问道。 “天地阴阳二气,杂糅五行之属,对立相峙则人体康健,此消彼长,则疾病而生,是所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
周清答曰。 “人体康健亘古,可否为长生长寿?”
医家子术再问。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天地不灭,则可长生长寿!”
周清答曰。 “……” “……” 医家三问而退。 四周百家同道齐声称赞,再胜一家。 随其后,书画家传人登台! 还禅家登台! 天文家登台! 堪舆家登台! 甚至于房中家都有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