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静默了下来,墨云是在绞尽脑汁的替他们的尊主想着主意,而云追则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半晌,墨云看着正在出神的尊主,也不敢出声,只能等着他们尊主先回过神来,他也正好趁这个时间再重新斟酌组织一下语言。 良久,云追才总算回过了神来,转头看向低着头思索的墨云“怎么样,想好了没?”
墨云听到他们尊主的提问,才抬起了头来,开始了他的深入分析“属下认为,可能有以下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属下之前说过的,云姑娘会对尊主的好感度增加,在选择夫婿的事情上,优先考虑尊主!”
“第二种,云姑娘可能会十分震惊,一时接受不了,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重新考虑您和她之前的关系。”
“第三种,云姑娘可能……” 墨云说到这里,悄悄地用眼神瞄了一眼他们尊主,结果就被尊主冷嗖嗖的目光看的浑身一凉,也不敢再停顿了,赶紧说到“可能会无法接受尊主的欺骗,会,会再也不想见到尊主!”
“滚出去!”
云追听他说完最后一句,猛的将手里的茶杯掷到了地上,低低的吼道。 “小少爷,你怎么了?”
外头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问道。 “无事!不必进来。”
云追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淡淡的答道。 听着外头没了动静,墨云这才轻手轻脚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等着他们尊主的吩咐。 沉默了良久,云追才淡淡的朝着墨云说道“你先下去吧!”
墨云这才从窗口翻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云追这时才露出了惊慌之色,若是前两种情况都还好,但若是第三种的话,他又当如何面对,便是她生气了,打他骂他都好,可若是,她从此再也不愿见他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云追慢慢向后仰了过去,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脑子里的一件件心事缠成了一团,怎么也梳理不通。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难题,哪怕是初入七星门时,步履维艰,他也不至于烦忧到了如此地步。 玉州城郊 一个衣着朴素粗糙的妇人被绑在了院落里的柱子上,嘴巴被一团布堵上,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眸子里尽是恐惧之色。 花盈上前几步,拿下了妇人嘴里的那团布。 “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妇人的嘴巴刚得了自由,就看着他们大声的嚷嚷道。 “你就是菱州白家家主的前夫人张岚?”
云梓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面容憔悴,皮肤粗糙,丝毫没有富商夫人的痕迹。 听祁言说,这张岚,在三年前就因为谋害小妾的孩子,被白瀚文休弃,养在了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人每个月定期送二两银子,其他再无人管问。 张岚看着云梓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使劲儿往后缩着身子“宋……宋桃月!”
云梓往前更加凑近了几分,呼吸几乎吹到了张岚的脸上,云梓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张岚,你还记得我啊!我被你害得好惨啊!”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张岚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忽然头一歪,晕了过去。 云梓皱了皱眉,这就晕了过去,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按理说,她与母亲长得不过有三四分的相似,还不至于让人分辨不清。这张岚表现如此过激,显然当年的事和她脱不开关系的! 云梓想到当年,只觉得一阵悲伤席卷过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想着追查多年,如今,终于将要水落石出,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格外的紧张,袖中的手指都暗暗的捏紧了。 “别急!人就在这儿,跑不了的!”
祁言在一旁安慰的拍了拍云梓的肩膀,示意花盈去把人弄醒。 云梓勉强的朝着祁言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时花盈已经打了一盆冷水过来泼了下去,张岚这才又渐渐的转醒了。 张岚先是打量了一下周的环境,发觉自己方才不是在做梦,这会儿她也悄悄地冷静了下来,宋桃月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在大白天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是宋桃月,你是谁?”
张岚强装着镇定,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质问道。 “你觉得呢?”
云梓嘴角牵起了一抹笑容,目光像毒舌吐出的信子一般,冷冷的缠上了她。 “你,你是宋桃月的女儿!”
妇人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终于说了出来! “呵!”
云梓不答,冷冷的呵了一声。 “说吧,当年的事情!”
云梓双手环胸,轻蔑的看着眼前狼狈的妇人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张岚嘴硬道,她就不信,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有胆量敢杀了她不成。 “花盈!”
云梓没有理会她,忽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花盈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手里拿着一片雪亮的匕首,冷冷的说道“我劝张夫人还是早些说了吧,至少可以少受一些罪。便是多迟疑一会儿,身上就得挨一刀。”
张岚感受着冰冷的匕首贴上她的脖颈,轻轻地割了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张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是玩儿真的! “我说,我说,把刀拿开!”
“花盈!放下吧!”
云梓淡淡的说道,花盈这才收回了匕首。 “是我,是我害了你的父母!”
张岚的眼神有点失了焦距,陷进了一片空洞。 “我和白瀚海一向,和睦,虽然他也纳妾,但是始终敬我疼我,我已经十分满足了。直到,六年前,我无意间在白瀚海的书房里找到了他写的日记,我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一直爱慕着一个叫宋桃月的女子。”
张岚说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怨毒之色“后来,我有机会见了你的母亲。我才终于发现,府里的小妾,每一个的身上都有你母亲的影子,有的眼睛像,有的嘴巴像,最可笑的是,就连名字像,也被他宝贝似的收进了府里。”
张岚的神色已经有些癫狂了,她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可是宋桃月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一直爱着疼惜他的人,是我!他竟然能这样待我!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