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晗缓缓说道：“如果真的乙醚麻醉，凶手肯定是个化学高手。”

“怎么说？”

凌枫问道。伊晗解释道：“乙醚的毒性很强，如果剂量控制不好随时会急性死亡。”

“那就是说凶手很了解用多少乙醚麻醉徐建国。”

伊晗颔首，“他或许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还很清楚乙醚的作用时间。”

这的确是一条不错的线索，令凌枫心里想起了一个人，他似乎对化学特别在行。“瘟神，你还记得龚希瑞吗？”

“记得，不爱吃煎鸡蛋的小伙子。”

凌枫轻轻点了点头，“他就是个化学高手。”

“你怀疑他？”

“暂时还不能说是怀疑，至少他的条件符合。”

凌枫说完便启程去往养老院。养老院已经恢复了平静，人来人往的也不受命案的影响。在养老院的附近，依稀可以听见鸟叫声和养老院里面的戏曲声。凌枫第一次感觉到养老院这么热闹，以前来这里都是冷冷清清的。门卫一看见警察，便知道是来查徐建国的案子，笑着说道：“温警官，你们来了。”

“大叔，你昨天早上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从大门进出？”

大叔尴尬的笑了笑，“昨天周末太多人进出，也分不清可不可疑。”

“他们都有登记吗？”

大叔摇了摇头，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会登记，有些人随手露一下身份证就进去了。思远重新翻一下昨天的登记表，确实挺多人的，一个个筛查估计都得花好长一段时间。“大叔，你还记得我昨天问过的那个蒋大宝吗？他长什么样子？”

大叔抬起头想了想，“哦，你说那个人，长得挺清秀的，就是皮肤有些黑，有点像你隔壁这位警官。”

这让凌枫情何以堪，说黑就好了，干嘛要搭上我。“你以前见他来过吗？”

大叔摇了摇头，“没有。”

“你那么肯定？”

“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嘛！”

凌枫问道：“怎么深刻？”

“他说话很温柔，还折了一只小纸船给我。”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小纸船，看上去十分精巧。思远在一旁继续研究登记表，看样子也没有什么收获，主要是上面并没有徐建国子女的名字。“走，进里面看看。”

凌枫说道。思远走着走着问道：“你不去看一下邓叔吗？”

凌枫摇摇头，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干正事，去找邓叔反而会被骂。“现在要找到徐建国最后接触的人，了解一下发生过什么事？”

“我去问一下隔壁那些爷爷奶奶。”

凌枫微微点点头，自己则前往福双楼再看一下，说不定有新的发现。轻轻推开801的门，凌枫突然间发现屋子有那么一丝阴沉，也许因为没了人气，屋里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转头望去，卧室的百合花已经开始凋谢，叶子也有些枯黄。凌枫想起了实验室的喊声，径直往阳台走去，仔细看着那花朵，开的挺好的。就是月季花似乎有点干瘪，应该是没浇水的原因。毕竟不是案发现场，凌枫不忍心花朵就这样凋零，拿起了旁边的水壶，对着月季花洒了些水。就在蹲下来浇花过程中，凌枫发现花盆里有几个蜗牛壳，都是空的。凌枫没有太在意，继续查看其他花盆，花草生长并无异常，心想：徐建国你是爱花如命吗？死后还喊着我来帮你浇花。关上房门，凌枫还是坐电梯上了17楼天台，毕竟案发现场是这里。站在围栏边，凌枫望向牡江，感觉一阵阵风吹来。凉爽的秋风吹在脸上，有一种令人遐想的欲望。凌枫这时仔细观察围栏，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一丝松动的样子。要从这里跳下去，必须跨过围栏，站到边缘。凌枫把头伸出围栏外，视野特别广阔，照理说站在上面应该会有人看见。这个推断也证实了，徐建国肯定是一瞬间倒下去，也就是被人推倒的。可地板上的脚印却只有徐建国的，这有点令人想不通，难道凶手是踩着徐建国的脚印靠近的？那么明显的动作，徐建国不可能没发现，除非是熟人。这么说那枚纽扣就是麻醉徐建国的时候弄掉的，但凶手肯定已经发现了，他是故意留下还是根本不在乎？按照凌枫的猜测，凶手在杀死徐建国之后，便带着作案工具逃离了现场。当时凌枫和伊晗就在大门附近，并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物走动。“莫非他是翻墙逃跑的？”

凌枫心想，随即下楼和思远会合，看看思远会不会有新的发现。刚走到一楼门口，就听到路边上两位阿姨在讨论，“最近真倒霉。”

“倒什么霉？”

“后院的垃圾桶不知哪个混蛋把它烧了，搞得主任要我赔一个。”

凌枫听罢有些稀奇，垃圾桶谁会烧它？转头一想，会不会是销毁重要的东西，急忙问道：“阿姨，你说垃圾桶被烧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

阿姨好奇地望着凌枫。凌枫下巴一扬，那就不是凶手逃跑的时候干的，那怎么起火了，又问道：“下午大概什么时候？”

阿姨挠了挠脸蛋，断断续续说道：“应该是——4点钟左右，我过去的时候还在冒着烟。”

“4点。”

凌枫想了想，记起昨天下午在福双楼门口遇上的那位大爷，“难道是他？”

刚想去找人问问，那位大爷是哪位，见思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疯子，昨天晨跑的时候，徐天奇来找过徐建国。”

凌枫微微一愣，“知道来干什么吗？”

思远缓缓摇头，“那位大叔只是刚好遇上，没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时间点大概是早上7点半。”

那应该是徐建国刚好下楼跑步的时候，凌枫点点头说道：“看来还得去徐家大院一趟。”

“那位大叔还说了，昨天早上徐建国并没有跑步，只是简单的散步，看样子心情很不好。”

凌枫捏了捏鼻尖，神情变得镇定，“瘟神，你还记得昨天下午那位灰头土脸的大爷吗？”

“记得，怎么了？”

“找他聊聊，或许有新的证据。”

思远不解其意，皱着眉跟着凌枫，很快就从门卫那问出了那位大爷的房号。凌枫轻轻敲开了大爷的门，看这屋里也是特别精致，果然是住福双楼的人，个个都非比寻常。“警官，什么事？”

“黄大爷，昨天下午4点你在哪？”

黄大爷疑惑地望着两位警察，“你问这个干什么？”

凌枫不急不忙地说道：“我们怀疑昨天有人把垃圾桶烧了，过来查一下。”

“这也要查？”

黄大爷尴尬地低下了头，脸色变得有些绯红。凌枫看得出来，这火应该就是黄大爷放的，思远这时插了一句：“纵火案可大可小，当然要查一下。”

黄大爷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纵火，没那么严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