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新房内发出一声异响,六容回过神来,连忙去看苏卿萍,却见她头上的盖头已经被她取下,一张俏脸上布满泪痕,眼中更是羞愤欲绝! 想到吕世子的去处,六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自己姑娘了。如意也是眸光闪烁,这宣平侯府的状况竟然比她预料得还要差。三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 苏卿萍浑身微微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有龙阳之好!更欺人太甚的是,新婚之夜,他居然抛下她去小倌楼寻欢作乐。 “他这……他这是把我看做什么了?”
苏卿萍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遭遇,悲从心起,不由失声痛哭。 这一夜,对苏卿萍来说,漫长得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新婚夜,她的夫君去了小倌楼醉生梦死,她一人独守空房,看红烛燃尽,蜡炬成灰…… 这漫长的一夜,受尽煎熬的还不止是苏卿萍,还有云城长公主府。 流霜县主原玉怡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哪怕已是深夜,也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又梦到了遇到流匪时的情形,梦到了自己的脸颊被流箭划过的瞬间,那一刻的恐惧让她猛地惊醒了过来,然后便一直枯坐到了现在。 自打她的脸伤被太医院判了死刑后,房间里的梳妆台、梳妆镜都不见了,任何可以照出人影的东西都从她的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个人对待她都小心翼翼的,深怕她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却不知道正是她们的态度在不断地提醒她脸上的伤痕,几乎刻到她心底的伤痕。 原玉怡觉得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暗处的人人喊打的老鼠,未来是一片惨淡黑暗,再也没有光明。 即便如此,原玉怡的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日,有一个人突然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我能治好你的伤。”
但她失望了…… 第一个太医说治不好她! 太医院的院判和其他太医也说治不好她! 王都中的各位名医还是说治不好她! 母亲已经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让她更深一步地坠向深渊…… 她的脸伤已经没救了吧? 原玉怡不由伸手摸了摸脸,伤口已经结痂,指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凸起感好像一把利剑由指尖直刺她的心脏。她觉得好痛,也好累! 这样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玉怡露出了一丝绝望的苦笑,她慢慢站了起来,用剪刀剪开了一条床单,踩上凳子,把它悬在了房梁上…… 原玉怡自打受伤以后,就不要丫鬟们在屋里值夜了,可是丫鬟们毕竟不敢真的离开,于是便歇在了外间,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声音,值夜的寒梅猛地警醒了过来,她唤了一声,“县主?”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寒梅轻声推开门往里看去,在窗外月光的映衬下,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悬挂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 寒梅惊恐地大喊着:“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