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子，博穆博果尔。”

明夫人又欢喜，又伤感，“婚期，定在了八月中秋。算一算，也就剩下四五个月了。哎，本想多留明月一些时日，可惜，不能了……”“十一贝勒？”

佟念锦有些惊愕，却也有些欣喜。若明月嫁进了贝勒府，她佟念锦进了宫。两个义结金兰的闺中知己，岂不是又成了寻常人家所说的妯娌？“明小姐嫁进贝勒府，小姐入宫侍驾，好姐妹变成了妯娌。日常，命妇入侍。岁末，合宫夜宴，姐妹俩出了阁，怕也有得见呢。”

佟念锦心思被绿柳一语道破，不觉涨红了脸。明月见佟念锦窘迫，福了一福，打趣道，“臣女明月，见过贵妃娘娘，”笑，改口，“臣女说错了，应该是皇后娘娘……”打趣人的，反被人调侃。佟念锦大窘，脸越发通红，“明姐姐，绿柳浑说，您也打趣妹妹。就妹妹这蒲柳之姿，别说皇后贵妃了，恐怕连宫女都选不上……”“佟妹妹太自谦了。你若选不上，试问，谁人还敢入主大清后宫？”

“明姐姐——”两个闺阁女子的玩闹，让明夫人不禁莞尔。她绣完一条丝线，把绣花针别在锦缎上，起身，“月儿，你陪念锦玩儿。娘去厨房，给你们准备茶点儿。念锦，今儿，一定要留下来吃饭……”“谢谢义母……”念锦福了一福，送走了明夫人。她坐在明夫人的位置上，用柔夷拿起那枚别在锦缎上的绣花针，“明姐姐，若不嫌弃妹妹手拙，我来给你做嫁衣，如何？”

“佟妹妹不嫌辛苦，自然是好……”两人相向而坐，各自穿针引线。按照锦缎上画好的图案，一针一线绣制嫁衣。“月儿，念锦，你们看，谁来了？”

明夫人去而复返，带着董鄂柔佳主仆进了闺房。她把人送进来，复又离去。董鄂柔佳与两姐妹见了礼，在绣架前蹲下，手抚着撑起的锦缎，感慨，“再过四五个月，月妹妹就要出阁了。别说爹娘舍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既高兴，又难过。若月妹妹嫁进贝勒府，佟妹妹进了宫，咱们姐妹想要再聚齐，只怕会很难……”董鄂柔佳的一席话，触动了明月情怀。女儿出阁前的那种既期待未来，又留恋闺阁的矛盾心理，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心里蓦地一酸，嘴角噙着笑，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既如此，月儿就不嫁了。”

“月妹妹，竟说傻话。”

董鄂柔佳见明月伤怀，调笑安抚，“今生，既为女儿身，该嫁还要嫁。若来时为人，咱们姐妹三个一定投胎做男人。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兄弟们不但日日聚在一起，还能开创一番伟业……”佟念锦眼里闪过一抹钦佩之色，笑着接过话茬儿，“我一直觉得，董鄂姐姐既有女儿家的柔情与细腻，又有男子的英勇与果断。她若生为男子，只怕真是一个文武兼备的全才。即便做不了关二爷，至少也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佟妹妹这话说的好……”明月破涕为笑，随声附和。闺房里，再一次响起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