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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1205: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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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府。贝勒府外,人来人往。博果尔带着小桂子,站在府门口迎客。一个个满清亲贵,带着礼物纷至沓来。在门口与博果尔寒暄几句,递上礼单,由管家引着入内。贝勒府设宴,虽没摄政王大婚续弦声势浩大,自然也是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因为久在官场浸淫的满清亲贵都明白,这十一贝勒虽年纪尚小,既无军功兵权,也无实职爵位,但毕竟是先帝子嗣,是当今天子亲弟弟,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麟趾宫大贵妃娜木钟的儿子。这孩子长大了,封赏个和硕亲王自然不再话下。届时再巴结,倒不如借此机会结交为好。“十一贝勒,恭喜新府落成啊——”“同喜,同喜,里面请——”“十一贝勒,新府修建得好气派啊——”“哪里,哪里,里面请——”“十一贝勒,乔迁大喜啊——”“同喜,同喜,里边请——”博果尔与一位又一位宾客客套着,一一拱手,彬彬有礼向府里让。 等打发一拨客人进门后,接着与另一拨宾客寒暄。他不时朝着大街张望,盼着九哥快点儿御驾亲临。贝勒府不远处,站着许多围观百姓。陈近南带着几个弟兄,混在老百姓中间。他不解的是,狗皇帝要出宫,这条街竟然没戒严。不但看不到一个清兵鞑子,老百姓还可以凑近看热闹,行人客商都也自由通行。今天这情形,委实有些反常。陈近南顾目四望,机警地探查周围情况。那双锐利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在每一个人身上逡巡探视。许是感觉到陈近南的视线,一个人警惕十足地扭头看过来。陈近南赫然发现,这个混在百姓之中的人,竟然是多尔衮心腹谭泰。此人隶属正黄旗,在松山之战中,断洪承畴后路导致其被俘,封为征南大将军,如今被多尔衮封为吏部尚书,官拜一品大员。谭泰身穿便衣混在百姓之中,其中必有阴谋。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恐怕是多尔衮借狗皇帝出宫当诱饵,故意引诱他们上钩,想一举歼灭天地会的诡计。既然是陷阱,这附近必定有埋伏。他们若当街动手,必定会铩羽而归。一辆御用凤撵,徐徐而来。宫女内监随轿而行,前呼后拥着。大内侍卫前后左右护驾,数量却并不是太多。一众人迤逦而来,离贝勒府越来越近。围观的百姓,急忙跪下,三呼太后千岁。内监扯着公鸭嗓,远远地大声传禀着。“太后凤驾到——”“博果尔参见皇额娘——”博果尔见状,急忙丢下其他客人,赶过来迎接布木布泰。他跪在轿撵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府门外的宾客,也全都伏地跪倒,恭恭敬敬参拜当今太后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在苏麻的搀扶下,下了轿撵,她慈祥地弯下腰,亲自把博果尔搀扶起来,“地上凉,快起来——”博果尔起身,不见福临,似乎有些失望,“皇额娘,九哥怎么没来?”

布木布泰淡然一笑,“皇上本打算来赴宴,不料想,今晨下朝时,竟感染了风寒。太医一再叮嘱,不得吹冷风。所以,才不能成行。哀家来时,皇上还一直嘱托哀家,让哀家给博果尔致歉……”“九哥龙体要紧,不来也无妨——”博果尔虽有些遗憾,但也知事有轻重缓急,“皇额娘,儿臣陪您进去。外面冷,省得着了风……”一众宫人侍卫拥着布木布泰,浩浩荡荡进了贝勒府。陈近南给几个弟兄递了一个眼色,跟着看热闹的百姓悄然散去。布木布泰踏进贝勒府大门,顾目四望,打量这新落成的府邸。从这新落成的贝勒府看,太妃母子俩还算懂规矩。正殿五大间,周围有护栏,基座也不算太高。府门殿宇,皆以大清规制建造,并无丝毫越矩之处。“太后驾到——”内监的传禀声,在正殿前响起。太妃率领着一众宾客,笑盈盈地从正殿迎出来。众人行过君臣之礼后,娜木钟挽着布木布泰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她那甜美的声音,动听悦耳。笑声如银铃一般,一阵阵响起,“姐姐,您可来了。这些时日不见,妹妹还真想念姐姐。昨儿晚上,都梦到姐姐了……”布木布泰笑意盎然,牵着娜木钟的柔夷,亲热地闲聊着,“妹妹出宫这些时日,慈宁宫可是真冷清。平日里,咱们姐妹热闹惯了。妹妹冷不丁一走,哀家还真觉得闷。”

拍拍娜木钟的手,“若非哀家允准妹妹在贝勒府住到设宴之日,早就遣人接妹妹回宫了……”娜木钟闻言,心里暗骂布木布泰在众人面前摆谱,连允准俩字都用上了。脸上却不动声色,越发笑得像朵花儿一样,“早知道姐姐如此孤单苦闷,妹妹真该放下贝勒府这些琐事儿,早点儿回去——”说这些话时,娜木钟刻意加重孤单苦闷几个字的语气,嘲讽布木布泰被多尔衮抛弃之后,一个人独居慈宁宫的悲惨凄凉。布木布泰情知娜木钟话里有话,却也懒得理会这个一向爱争强好胜却偏偏命运不济的女人。她松开娜木钟的手,走到伯奇面前,笑着打招呼,“伯奇姐姐,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可不是!上次见太后,还是十四爷续弦时。伯奇本想跟太后好好说说体己话,哪料想,太后中暑回宫,也没顾得上——”提起多尔衮续弦一事,布木布泰心里咯噔了一声。她伤心到晕厥的一幕,再一次闪现在眼前。遗憾的是,那个男人却不屑一顾,直接搂着新婚美娇娘进了洞房。即便是恨多尔衮无情无义,她从心里还是渴望今儿能看他一眼。“今儿,咱们姐妹好好说说体己话。”

布木布泰拉着伯奇的手,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姐姐跟谁来了,咋没看见十四爷呢?”

“前朝事多,十四爷忙得无暇分身。继福晋又感染了风寒,身子不爽快,不想动弹。这不,就我一个人来了……”布木布泰闻言,心里暗自冷笑。前朝事再多,总有用膳的时间吧。他多尔衮不来贝勒府赴宴,只怕是想避开她布木布泰而已。只是不知道,他是没脸见她,还是不想见她。或许,两者都有吧。“这几日,天儿冷,感染风寒的不在少数。皇上上朝时还好好的,下朝时着了冷风,一个劲儿打喷嚏。”

犹豫了片刻,故意加了一句,“姐姐记得提醒一下十四爷,他风疾尚未痊愈,尤其不能吹冷风。别光顾着忙前朝之事,得注意自个儿身子……”“伯奇一定转告——”娜木钟被冷落,似乎嫌伯奇喧宾夺主。她牵着布木布泰的手,状似亲密的叮嘱着,“皇上着了风,姐姐也该注意些身子。别站在风口说话了,走,去妹妹的慈安殿瞧瞧。正好,女眷宴席都设在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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