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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1388: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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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晚秋的大草原,牧草青黄相间。蓝天,白云,与牛羊辉映着,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一般。一座座蒙古包,坐落在草原上。中间那座最华丽最气派的王帐里,吴克善却正在大发雷霆之怒。“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皇后被废,科尔沁颜面扫地。我吴克善有何脸面面对科尔沁子民,面对博尔济吉特氏一族啊?”

“单凭太后一封家书,王爷就把女儿当成奇耻大辱。这对咱们孟古青,似乎太不公平了一些儿。以妾身之见,王爷应进宫走一趟。亲见女儿一面,听听孟古青怎么说。兴许咱们女儿受了委屈,连个说的人都没有……”王妃的话语,似乎唤醒了恼怒的吴克善。他喟叹一声,频频点头,“王妃这话,说得也在理儿。不管怎么样,本王都要进宫一趟,去查探一下事情真相。女儿真要受了委屈,我吴克善必定不会饶了福临那小子……”王妃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祈求之色,“王爷进京,可否让妾身随行?三年不见孟古青,妾身想女儿,想得夜不成寐……”吴克善思忖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额吉年岁大了,身边不能没人。本王要进京,你自然得留下来,照顾她老人家……”王妃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既如此,妾身留下照顾额吉就是。王爷稍候,妾身这就给您收拾行装去……”慈宁宫。“吴克善参见太后娘娘——”“这儿没外人,王兄快快请起——”布木布泰亲自搀扶起吴克善,瞧瞧他满头华发,有些惊愕,“数年未见,王兄头发竟然全白了……”吴克善喟叹一声,苦笑道,“初闻皇后被废一事,吴克善心焦至极。夜不成寐,竟一夕白了头……”布木布泰闻言,心下怜悯。她等吴克善坐下,方才道,“废后一事儿,说来话长。哀家已遣人去请孟古青,等这孩子来了,王兄可细问详情……”见吴克善点头,遂转移了话题,“数年未见,额吉身子骨可还好?”

提起母亲,布木布泰不由自主红了眼圈,“上次相见,还是在盛京永福宫。仔细算算,已十五年了。夜里做梦,哀家总梦到科尔沁大草原,梦见额吉站在王帐前,唤哀家乳名……”吴克善躬身,安抚,“太后不必担心,额吉身子一直很好。这次来,还吩咐吴克善给太后带个话儿,叮嘱太后不必挂念她……”布木布泰拿锦帕擦拭一下泪水,凄然一笑,“额吉的心思,哀家岂能不知?她是怕哀家思念科尔沁,挂念她老人家。每每都是用这句话,安抚哀家思亲之心……”苏麻见主子难过,适时规劝,“太后既知老福晋心意,更当保重凤体。如此伤心,岂不是辜负了老福晋慈母之心?”

“十五年不得见额吉,任谁都会伤心难过……”擦拭一下眼泪,“额吉年岁大了,不宜舟车劳顿。哀家进了这不得见人的地儿,又无法回科尔沁。母女亲情,竟生生被割断……”布木布泰思亲之心,自是毋庸置疑。她之所以倍加伤心,也是想借亲情安抚一下吴克善。省得科尔沁为了孟古青被废一事叛乱,让大清腹背受敌,毁了福临江山社稷。素心匆匆进殿,轻轻福了一福,“启禀太后,静妃娘娘说身子不爽。今儿,不来慈宁宫用膳了。娘娘请王爷膳后去永寿宫,父女相见……”布木布泰点点头,瞧了瞧苏麻,“既如此,就传膳吧……”永寿宫。“卓礼克图亲王到——”克尔苏的传禀声,在殿外响起。孟古青平复了一下心绪,匆匆地迎至廊檐下。三年未见父王,如今相逢,兴奋喜悦之情溢满心胸。她既想看见父王,却又怕见父王。她不担心父王责骂自己,却担心吴克善受不了福临赐予她孟古青与科尔沁的羞辱。那道久违又熟悉的魁梧身影,出现在眼前。孟古青瞧见吴克善满头白发,心里愧疚顿起。若她猜得没错,父王这满头白发,应该是因为她这个不孝女而生。心里蓦地一疼,泪水盈眶,一下子模糊了视线。她抹了一把眼泪,含笑呼唤,“父王——”吴克善躬身,跪行君臣之礼,“臣吴克善参见静妃娘娘——”孟古青亲自搀扶起吴克善,牵手把他迎至殿内,等吴克善落座后,方以女儿身份三跪九叩,行家礼,“不孝女孟古青参见父王……”吴克善起身,搀扶起掌上明珠。他上下打量钗环尽去不施脂粉的女儿,禁不住老泪纵横,“孟古青,实话告诉父王,你真谋害皇嗣了吗? ”孟古青用锦帕给吴克善擦拭一下泪水,含泪微笑,“皇上不相信本宫,太后也不相信本宫。难道,连父王也不相信自己女儿吗?”

吴克善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父王自然相信你!”

常言道,知女莫如父。孟古青是他吴克善的女儿,他焉能不了解她的心性?这孩子虽被他娇惯得有些骄横任性,心肠却不歹毒!孟古青扑进吴克善怀里,哽咽不止。香肩耸动,珠泪婆娑。进宫三年所承受的委屈,全都融进父女相见时的悲恸一哭中。吴克善拍拍孟古青肩膀,安抚,“静妃娘娘莫哭。吴克善这就去找皇上理论,他要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就带领蒙古铁骑,踏平这大清皇宫……”孟古青见事态扩大,心里一下子慌了。她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王消消气,千万莫冲动。为了孟古青一己之身,满蒙兵戎相见,让科尔沁子民陷入战乱之苦,孟古青当真成了博尔济吉特氏一族的千古罪人!”

吴克善越过孟古青,大踏步离去。他一边疾步走,一边气呼呼地说道,“本王的掌上明珠,岂容他福临欺辱?今儿,本王一定要为娘娘讨一个公道!若连自己女儿都庇佑不了,我吴克善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间?”

“父王,父王——”孟古青起身,追出正殿。吴克善却早已出了永寿宫,朝着乾清宫方向而去。情知此事已经失控,孟古青却无能为力。她瞧了青云与克尔苏一眼,吩咐,“青云,你去慈宁宫禀报太后。克尔苏,你跟着王爷去乾清宫,省得闹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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