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颖,20岁,端庄秀丽,灵动纤美,从出生起便自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故陈父在为其取名时,都毫不犹豫地用“香”字点睛。除了身体沁香外,人如其名的,陈香颖从小就很聪慧,当逐渐长大的她发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她开始学会隐藏。早在未满周岁时,陈香颖便被父母带到过医院做检查,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除了天生自带体香,更惊奇的是:她并不会排便,连尿液都没有。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没有身体隐患后,尽管医院方愿意无偿提供留院调查,但陈武军毅然决然地把她抱回家中,他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供人实验的“怪物”。而在当时,陈香颖的“病”还一度成为市里有名的疑难杂症,甚至一度上过报纸。只是由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陈香颖的信息没有被曝光,而陈父也拒绝了各种采访。因为不同,陈香颖在小学时很自卑,当时的她还不会保护自己,“病情”很快就在班里暴露,很多同学都嘲笑她甚至欺负她,喊她“怪物”。为此,陈武军还把家搬到邻镇,帮她转了学,并教她要学会“演戏”,只是不久,“戏”还是演砸了。“随地大小怪,你快去请教陈香颖憋尿的经验啊。”
“哈哈……是啊,刚才都要臭死了。”
“滚!我刚才是没忍住……都怪Miss.刘上节课拖堂!”
小三的某个课间,陈香颖看到教室的角落聚拢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长得高瘦清秀,此刻却是被朋友调笑得满脸通红,他恼怒地向对方抬脚踢去。他们开着玩笑,打闹了一番,突然,其中一个微胖壮实的男生却是把话题转向了陈香颖,急得她猛地把目光挪开,不敢再望过去。“听何思然她们说,有好几次看到过陈香颖一整天都没上过厕所。”
“不会吧,这么能忍?”
“只是没看到吧,怎么可能?”
“就是没有,何思然那几个八婆说她们还特意跟踪过。”
“不用上厕所不是很好吗?”
“哈哈……大羊你也不用啊。”
“滚!”
随后他们几人又开始打闹起来,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各自回到座位,而陈香颖则自从听到那句话便开始发呆:“不用上厕所……很好?”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这两个今天的“话题人物”,本来并没有交集,却在陈香颖帮其母扔垃圾的路上,遇到了在外边玩,刚回到家门口的李易扬。“额,陈香颖……”李易扬先开的口,他也没有想到会在家门口遇到陈香颖,不过见她提着一袋垃圾,于是便问道:“你住这附近,我怎么没看到过你?”
“我……我刚......搬来的。”
陈香颖有点惊慌失措,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她就这么低着头站着,身体还带着轻微颤动。李易扬问完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用手挠着头,见陈香颖就这么站着,走也不是,于是他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真的不用上厕所吗?”
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李易扬直呼“糟了”,便看到陈香颖的身体颤动得更加明显,她的双耳都红了,随之还传来啜泣声。李易扬上前安慰,可是却使得陈香颖的哭声越来越大,他心中大呼“不妙”。果然,听到门外的哭声,李易扬的母亲安茹歆来到门前来观看。发现自家儿子把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弄哭,她便瞪了李易扬一眼,然后走到陈香颖旁边,蹲下身子,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陈香颖道:“好可爱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香颖。”
安茹歆的善意似乎被传达到了,陈香颖的哭势有所减缓,但还是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回答。“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不是。”
陈香颖摇了摇头,然后想要抬手去擦眼睛,却是被安茹歆轻轻地捉住手腕并放下。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轻柔地帮她擦拭着泪眼。而在此时,见出去扔垃圾的陈香颖还没回来,陈香颖的母亲吴秀兰自然出来寻找,于是她看到眼前一幕,便走过来问道:“歆姐,这是怎么了?”
“哦,是秀兰啊,这是你家闺女?”
安茹歆自然认识过来的人,虽说陈家才刚搬来不久,但作为街坊邻居,平时买菜出门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随后这两位年近40的母亲便手拉着手走到一边聊天,话语中夹杂着惊奇和叹息。留在原地的两位小朋友,李易扬侧着脑袋尴尬地想不出话题,而陈香颖则是害羞着无言,却有几次抬头偷看对面。等到两位母亲交谈得差不多时,他们才各自回家。——在这之后的10年,李易扬和陈香颖由陌生到熟悉;由时不时在上学路上邂逅,到经常结伴回家;由本是没有交集的“话题人”,到,彼此无话不谈的恋人。时间会洗去很多的不愉快,每每想起过往的经历,陈香颖想到的都是些很好的事。就像现在,当接到李易扬的电话,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过的风景,陈香颖脑中想的却是暑假刚开始,两个人去旅游的事。从市图书馆到家仅需20分钟的车程,在家附近的站点下车,陈香颖便直奔向李家。由于某些原因,在李易扬父母飞赴南非之后,吴秀兰便接下了李家家政的活儿,而作为母亲的得力助手,陈香颖自然也就拥有着进入李家的钥匙。经过院子时,向在躺椅上听着收音机的李爷爷打了几声招呼,陈香颖便径直进入主楼,来到李易扬房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陈香颖便推门而入,随即被门内的情景吓得惊呼,要不是李易扬连忙出声制止,估计尖叫声都要把李向军引来。“你怎么了?啊!你的眼睛。”
看到李易扬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浑身沾血,脸上也满是血污,陈香颖十分担心。随后她又注意到李易扬的眼睛,凹入的上下眼皮根本无法紧闭,底下也并没有眼球,这恶心的场景差点把陈香颖吓晕过去。“嘘~小声点,别让我爷爷知道。”
李易扬的声音很虚弱,让陈香颖格外的心疼,眼泪不自觉地落下,她顾不上震惊,赶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轻捧着李易扬的脸颊,双手顿时也沾满了血污,陈香颖凑近而望,只是越是查看,她的哭声就越大。“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么呀。”
“可是……你的眼睛,得马上叫救护车。”
“不要,没事的,你先别焦急,好吗?”
把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双手拿下,紧紧握住,李易扬先试图平复她的情绪,脑中纠结过后,便决定不作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陈香颖后,李易扬便表示自己现在行动不方便,需要对方照顾,以及需要她帮忙打下掩护,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困境。听到李易扬说自己“看到未来”,然后又说自己“能自愈”,陈香颖都以为他疯了。李易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打电话,陈香颖只能先应付着听他说完,然后再劝对方去看医生。听到对方她语气焦急地表示要叫救护车来,知道陈香颖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依然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李易扬恼怒的同时,却又感到几分微妙。他粗鲁地把陈香颖拉到怀里,让其侧着身,左手一把环住她的同时,右手狠狠地向她屁股拍去。“啪”的一声后,陈香颖便羞红了脸安静下来。“我是相信你才把事情告诉你的,结果你却不相信我说的话。”
李易扬紧紧地把对方抱住,表示说自己很失望,然而他却把头埋在对方的脖子,贪婪地呼吸着陈香颖身上的味道。陈香颖也很喜欢这种敏感且瘙痒的感觉,只是见还有正事,于是她便从怀抱中挣脱,随后问道:“真的不会有事?我没听说过……你的眼睛真的能够自己好起来?”
“能够能够!”
“好吧。”
陈香颖将信将疑:“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院检查。”
“都说了不需要,而且去了医院会很麻烦。”
陈香颖虽然担忧,但想了想也能猜到,以李易扬现在的状况,就算去了医院估计也没有办法让他复明。既然他再三保证自己会好起来,那陈香颖也就不再劝告。“那你打算怎么跟李爷爷说。”
“我也没想好,要不你帮我想想?”
李易扬确实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爷爷说这事,只是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爷爷那80岁的高龄能不能接受这么“新鲜”的概念,就房间里那一地的血估计都能让他血压飙升。找了好几个版本的借口,最后都无法自圆,于是李易扬只能选择龟缩战术,他忽然喊道:“香颖!”
“嗯?”
“只能看你的了,你先去帮我准备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