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温府西处,思安居。祁尘自那日回来后,一直思索着要以何种方式去“凝脂阁”登门拜访。礼节早已熟稔于心,礼品也早已准备就绪,只待出发。可这唯一令他难受的就是,那什么劳什子的词条。要说这事困难吧,他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现代人。李杜苏黄从小接触,唐诗宋词从小默写,可谓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但要是说此事简单,可毕竟是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假借他诗。他要自给自足。才能表示出自己的真情实意。可这写来写去,他是开头也不满意,结尾也不满意,标题也不满意,内容也不满意。总的来说,就没有一处是让他感到满意的。就连写得字都越看越不顺眼。不是这个字太长,就是那个字太圆。这一划超了出去,那一笔又没通过去。横也不平,竖也不直。连带那只手都怀疑是不是别人趁他不注意给他嫁接上的。这糟心玩意儿怎么可能出自他手。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提前老年痴呆?他无语的看着满地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团。嘴角抽了抽,陷入了沉思。这诗若写得深情了,他觉着写得矫情,酸牙得很。慕颜会不会觉得他花言巧语,虚情假意,一点都不走心。这诗若写得华丽了,他觉着写得繁琐,花里胡哨。慕颜会不会觉得他刻板复杂,追求外在,一点都不简朴。他低头盯着地上的蚂蚁排排队,疾疾走,呐呐自语道:“写得太直白的话显得小爷我胸无点墨,写得太平淡的话又显得小爷感情不深……”他的腿上突然有点痒意。“该怎么写呢……怎么这么难啊……小爷写高考作文的时候都没这么费脑筋……”他继续看着勤奋的小蚂蚁苦思冥想,找寻灵感。另一边他实在受不了这股痒意,一只手向腿间摸去——嗯?什么情况?这什么?怎么软软乎乎的?这是他的腿?他的腿什么时候这么光滑纤瘦了?难道——不经意间他都已经完美到如此地步了吗?连他的腿都这么完美?哈哈哈~不愧是他~~等等——但为什么他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不对啊!他穿着裤子呢!!!就算他的腿光滑细腻,他的裤腿也不能啊!他赶忙低头一看——我去、蛇……蛇……蛇、蛇蛇!好大一条绿头蛇!!!“淦!”
他连滚带爬,瞬间丢出这个“粘人的小妖精”。同一时间。他抬头朝院门看去,果不其然。门两侧青砖前的垂柳顺着徐风轻轻摇晃,摆来摆去。摆动间若隐若现露出了站在其后的两道暗影。是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而那两道身影,此时正在——欣赏着他的难堪甚至笑到直不起腰来!“……”祁尘眼角抽搐。幼稚。真是幼稚。这种小孩子小把戏,他从上了学堂就已经不再做了好吗。是啊。也不知道某人,上了学堂是不做“小孩子”把戏了,那做的都是“小混王”把戏吧!就仗着他老爹的乌纱帽尚在,简直是精力充沛,无恶不作。小到撕他老爹刚写好的毛笔字,上房揭瓦,爬墙上树,时刻注意人家鸟妈妈什么时候多下一颗蛋出来。大到毁人家尚书家小姑娘的风筝,揪辫子,弹额头,还差点点燃了整个房屋!祁尘表示:烧房子此事冤枉。他那时只是秉持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义无反顾,勇于献身,只不过一不小心好心办了坏事而已!“祁尘,你说你长得像女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胆子和动作也这么的女人?”
那个仿若吃了炫迈,刚才笑到停不下来的娇小女孩指着祁尘毫不客气的嘲讽出口。“呵~可不是嘛小小姐。这小子一看就柔柔弱弱,阴里阴气的,说不定夜半还招鬼魂呢。”
女孩身旁的狗腿子小七子立马接话。听闻这话,女孩立即露出一脸做作惊恐的表情。“哦?是吗?哎呀,那我们可得离他远点哦。不行,我一会还是干脆直接去找姐姐,让姐姐把他赶出温府算了。真是晦——”“真是晦气。”
祁尘接了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