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云家起得很早,杜铁姗准备了早饭,给大家伙儿包了猪肉芹菜馅大蒸饺子......她也不嫌麻烦,昨晚就把肉馅和好了,面发上,天刚透亮的时候,就起来包饺子。家里人多,十个二十个饺子根本不够吃,她足足包了五帘子,放在笼屉上蒸着。等家里人陆续都起来后,洗把脸就能吃饭了。“哇,姗姗嫂子,这些饺子都是你一个人包的嘛?”
小曦甜跑到厨房,问到。杜铁姗笑着点点头,“去洗洗手,吃饭吧......”她把大蒸饺捡到盘子上,端进主屋正堂。等会儿家里人还要下地干活,不吃饱饭哪能行呢。“姗姗嫂子,我帮你怼蒜酱吧!”
小曦甜洗完手后走进厨房,开始帮杜铁姗扒蒜。“甜宝宝真乖!~”杜铁姗笑眯眯地夸道。这小姑娘咋瞅都招人稀罕......就跟那大瓷娃娃似的,又懂事又可爱。赵桂花洗完脸后走进来,见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便问,“姗姗,用不用整点小米粥喝?”
杜铁姗道:“粥已经熬好了,端上去就能吃!~”“那我去把炉子里的灰扒了......”“灰也扒好了!”
“那脏水桶......”“倒了!”
“鸡鸭和猪......”“喂了!~”“柴火......”“劈完了!”
赵桂花直接郁闷了。有杜铁姗在,她在家里就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这比从前金槐花和胡喜儿帮她干活时还难受呢。那滋味儿就别提了,反正就是堵得慌。趁着小曦甜出去的间隙,赵桂花轻咳一声道:“那个姗姗,其实家里的活你不用干得这么仔细,就比如那柴火,大满他们抽空就劈好了,还有脏水桶,你拎不动就放那儿,别把衣裳蹭埋汰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把活都干完了,那我干啥?老云家不养闲人,这谁都知道,要是让爹娘看见她游手好闲,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云家待下去?你干活是好的,但能不能为别人考虑一下啊。杜铁姗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儿,这些活不累,俺干得动!~”赵桂花:“......”饭桌上,陈知府给闺女夹了个饺子,“筱冉,吃完饭咱们就回县城哈,不许吱哇的赖着不走,你娘给你请了私塾,银子都花了,你却不正经读书,这哪能行呢?”
陈筱冉垂着头,眼珠子瞟向秦依依和秦风岚,听说这对小姐妹今个儿也要回府城去了......她怕自己走了,就没人陪曦甜妹妹玩了。“我、我再玩两天!~”陈筱冉喃喃道。“不中!”
陈知府‘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不回去就打断你的腿!~”陈筱冉瘪瘪着小嘴,看到老爹凶神恶煞的模样,直接就吓哭了,“呜呜,哇,呜呜呜,咳咳,唔!”
所有人:“......”黄氏推了陈知府一下,“大清早的,你审闺女干啥玩意?筱冉想住就住几天呗!~”秦依依听后,也跟雪夫人哀求,“娘亲,我跟妹妹能多住几天吗?”
老云家虽然不顿顿都大鱼大肉,但就是有一种家的感觉......在这里住着特别舒服。回到府城的家中,一切都显得干巴巴的,那叫一个难受啊!雪夫人道:“不行,吃完饭就得赶路了,府城路途遥远,你跟风岚快吃哈!~”看来这事儿是没门了。云老头和顾氏没说什么,客人要走,他们也不能强留......而且这几天正赶上家里收秋,实在是抽不空来照顾贵客们。吃过早饭后,一家人把陈知府和秦刺史送到村口。临走前,陈知府把大满和二满叫过来,叮嘱道:“大满啊,驼峰山那边的沉香树已经由官兵接管了,你以后去也行,不去也中,县衙照样给你发俸禄......”“二满,县衙的杂役你要是不愿意干,本官给你安排个主簿当当,每天就是写写算算啥的,活也不累!~”他总感觉这哥俩在农村种地有点屈才了。既然都识字,那就该到更大的地方去施展才华。云二满笑了笑说:“俺觉得当杂役就挺好的,过几日俺跟姗姗就要成亲了,到时候知府大人可一定要来喝酒哈......”“那还用说嘛,走了,筱冉,你抓紧上车,薅那玩意干啥?”
陈知府训斥道。只见陈筱冉手里攥着一把野花,噘着嘴爬到马车上去了。送走了所有客人后,云老头便带着三个儿子下地了......“爹,听说今年苞米涨价了,咱家留点自个儿吃,剩下的也能卖不少银子呐!~”云大满道。由于今年大水村遭遇了旱灾和水灾,官府免去了纳粮和赋税,所以家家户户都能攒下点粮食。云老头撅下一根苞米杆,扒开皮咂吧了两下,“真酸啊,跟马尿似的,驴都不吃这玩应......”不是所有的玉米秆都甜滋滋的。这要是换成高粱杆,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大多数高粱秸秆都是甜的。“涨价也涨不了几个铜子,家里还是多留点,咱家的两匹马总不能喂干草啥的,精饲料也得跟上,不然,这一冬天下来,不得瘦得麻杆咯......”云老头道。云三满嘴里含着糖块,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扒苞米。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最充实。在县城的绸缎铺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赶上生意不好的时候,他简直能无聊死。在田间地头跟兄弟们扯皮,跟爹爹唠嗑,要是累了就灌口茶水,饿了就造两个花卷,这才叫自在呢......“爹,我看妹妹的那片地里长出一嘟噜稀奇古怪的玩应,那是啥啊?”
云二满问道。他从没见过那种秧子,前段时间还开着漂亮的花儿,现在都凋谢了,一串串黄了吧唧的壳挂在秧子上,瞅着有点像大豆,但瓣儿又比豆子大很多。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光长秧子不结果的作物,成片成片的,貌似很高产......云老头擦了擦汗,“我也没见过,谁知道你妹妹在地里种啥玩应了!~”等收完麦子,他再去闺女的地里琢磨琢磨。与此同时,县城包子铺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