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展科虽然老实呆在山洞中,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往山洞外看去,只是什么也看不见。林海结界屏闭了视线。
“父亲,你说谁会胜?”
王泰源摇了摇头,有些倦怠:“不管谁胜,我们只需要献上庆贺便是。”
王泰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相当纠结。他一方面惧怕阵鬼王不死要追究王家的责任,一方面又担心骆璇仪死了王不熙身上的毒没法解除。最好是骆璇仪没有下毒。他心中祈祷着,忽然觉得天幕一变,一道红光宛如月牙一般朝天上斩去!
“那是阵鬼王的魔刀!”
难道说阵鬼王赢了?只听天上轰雷炸响,没多久,一道身影闲庭信步从山洞破口处走出。王泰源仔细打量着骆璇仪,却发现她身上竟没有一丝伤痕,心中一沉又一喜,颇为复杂道:“恭喜大人。”
“恭喜大人!大人可将那阵鬼王斩杀了?可惜我不曾亲眼看见!”
王展科大为失望,正要上前攀近乎,却见骆璇仪手中托着一个石板,轻轻打开,从中捻出一张纸片,只觉得十分眼熟。
“这不是阵鬼王那厮?”
纸片膨胀开来。本来收入时就已经半损的金纸再度燃烧,几乎要化为灰烬,只余下一点残片飘落在地,阵鬼王满面迷惘地坐在地上。他环视四周,看见王泰源与王展科,正要说什么,忽然将眼神落在骆璇仪身上,只觉得浑身一颤,运起周身死气便要逃跑!
阵鬼王的天真让骆璇仪笑了。只要对骆璇仪产生屈服之心,修士护体灵气一破也无法再抵御诸恶朝鬼诀,再加上容归收容了阵鬼王的残魂,阵鬼王现在不过是一个可以由骆璇仪随时摆弄的傀儡,连她的命令也无法抗拒。
要不是生怕王家父子被诸恶朝鬼诀点燃吸入体内,或者由于灵力太弱被容归压缩时摧毁,骆璇仪就直接下手操纵两人,何必要说那一大堆话语。
骆璇仪心中下令,王氏父子只见阵鬼王起身想跑,忽然僵在原地,慢慢地放松身体转身朝骆璇仪走去,态度恭敬地低着头道:“请您吩咐。”
一时间王氏父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骆璇仪坐到石床边上开始盘问阵鬼王,阵鬼王跪在她面前,有问必答。哪怕阵鬼王心中相当惊恐,面对骆璇仪的询问也无法做到隐瞒与遮掩。
“河面上的那个阵法是什么?有怎样的能力?”
“那是一种延时传送阵法,名为十方归一阵,可以使进入阵法的人事物经过一段时间被传送到指定的地点,只是如果阵法被启动却没有完成归一,那么阵法就会崩散化为另一种毒杀阵。”
这便是柳中河必需要走船运的原因。骆璇仪确定阵鬼王无法反抗,也有意敲打王家父子,便不让两人避嫌,而是自顾自再从容归中捏出一张金纸点燃,一个少年模样穿着臧爻宗道袍的弟子便同阵鬼王方才一般跌倒在地,一脸迷茫。
骆璇仪看了一眼阵鬼王,手再一收,少年重新变回金纸。骆璇仪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手指之间稍稍用力,薄如蝉翼的金色圆纸片便被撕成两半,忽而化作一阵灵力微波,被容归吸回。
阵鬼王浑身一颤。他知道骆璇仪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段,心中的恐惧更深,不由得弯下脊背,不敢再看骆璇仪的脸。
算他识相。骆璇仪对阵鬼王的态度十分满意,终于转过头,像是刚刚想起一般对王氏父子说道:“你们不便离开太久,先回去吧。若是被我发现你们私下搞什么小动作,那就是一个死字。去吧。”
王展科面有不甘,想要提起拜师一事被王泰源轻咳一声止住。他只好推着木制轮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山洞。
骆璇仪感知到两人的气息越走越远,终于难以察觉,继续问阵鬼王道:“你是何人?师承何处?从哪里得到的魔刀?”
阵鬼王这下并非是被骆璇仪强控着回答,不知不觉,他的心中已经打消了反抗的念头,服从占据了他的头脑:“我名郝飞,在道妄宗覆灭之后被我师傅收为关门弟子,魔刀也是师傅传给我的。”
“师傅带我四处躲藏,听说道妄宗覆灭之后将两州土地化为魔土,他想带我前往魔土,不过还是被天道走狗在半路截杀,我好运一些,因着有杀道傍身舍弃了肉身入侵了那个修士的阵盘。那修士乃是逸风隐的阵修,我便在阵盘中零零碎碎学了点阵法,直到她寿限已尽在付稷山中坐化。”
“我被封在阵盘中,无法修炼,更无法吸食灵力补充,只好日夜琢磨阵法破阵。原来我已经半步步入元婴期,千年损耗下来,刚出阵盘就只是一个筑基期大圆满的水平,只是神魂比一般元婴更加强劲,我本以为出山大肆吸食便能快速恢复境界,没想到倒被王泰源坑了一把,在完成他与我立下的天地契约之前无法离开付稷山。”
阵鬼王郝飞也是相当郁闷。他本来的实力催动魔刀杀道,在元婴期内几乎无敌手,谁想连番在三个人手里吃瘪,因着恢复了四十年的灵力也不过重回金丹初期,他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打,深怕正道有人还在搜寻魔刀,于是因着自己千年琢磨阵法,干脆就取了个外号阵鬼王。
但是遇上强敌,他还是习惯以魔刀杀敌。但是魔刀有自己的骄傲,他那点力量每次用都要被杀道抽干,到最后杀道竟然想将自己杀死重新择主,吓得他赶紧将杀道封住。
他想到此处不假思索对骆璇仪道:“主人,魔刀杀道对择主要求极高,一有不合立即要反,主人若是要将杀道运用自如,想必要登上元婴期才好。”
说到此处,他也有些疑惑:“不过,我无法看懂主人的境界,只能估计大概是筑基期到金丹期之间?”
骆璇仪并不回答他,而是将杀道交给郝飞封印。眼见郝飞动作,骆璇仪若有思索:“你之前说那祝福之铃是你的手笔?那你可否将它改制?”
“您想如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