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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车落地,奔雷兽昂头高鸣几声,阵阵雷鸣炸响。左右坐着的迂执来眠似乎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同步拿出福篆举至身前。
细微的灵力传入容岩拓的福篆中,容岩拓立即拿出确认,福文塔瞬时反馈确认,他收到的两道执法令确实来自迂执来眠。 有福文塔的中枢反馈,这执法令必然不可能是造假。何况容岩拓曾见过两人数面,这奔雷兽与青铜战车更是内事堂才允许拥有,执法卫出行办理公事才能暂用。 加上已经有其他城池受检,互相之间传来的消息并无不妥。数道信息多重印证之下,容岩拓已经确信这确实是六大盟内事堂派来办理公事的使者。 看这架势,恐怕比一般公事还要特殊。容岩拓抱拳上前一步,恭声道:“在下六合交易行执印掌柜容岩拓,代表依兰镇上盟内直隶六合交易行、下辖百事交易行,恭见使者驾。”兰盉只是厌恶官场琐事,但是做起文官模样也不出一丝差错:“小官依兰镇镇首兼农官,兰盉,恭见使者驾。”
容岩拓等着迂执来眠出言回答,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迂执来眠二人只是垂眼不语,坐在战车上一动不动,似乎正等着车内人发话。容岩拓心中更加拔高对着第三个不明身份的使者的预估,背弯得更深,恭敬等待。 在几息之后,车内轻纱浮动,车内坐着的人终于出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俗礼具免。我等奉命行办三件事,尔等听命。”
没听过的女子声音。音质冷冷如林间寒泉,落入耳中只觉得冰凉彻骨;声调平缓,像是长久位于高位之上,不屑于任何俗杂事。容岩拓尽可能在脑中过了一遍人选,还是没又一个执法卫和供奉长老能够对上这个声音。 如果不是常常出行的供奉长老,那么就有可能是那几位常年闭关的大能之一了。 这等人物出山,盟内必然有大事,难怪他在此之前不曾知晓有巡查一事,直到今早鸿达城和久若城零星消息传来。容岩拓越想越多,越想越深,脊背越来越弯,恨不得取出纸笔记下车内大能的一字一句。 “第一,镇中所有盟内所属交易行,无论直隶还是下辖,将存于交易行内的所有物资材料,除开封印镇压之物,全都上交我处。容岩拓,此事速办,其余事项,你不用管。”
才是第一条,容岩拓惊得一时甚至忘记了恭敬姿态,抬起头几乎一个“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多年执掌交易行的经验让他生生咽下质疑,在迂执来眠看过来之前,错开视线重新低下头。 面上虽然恢复了恭敬,但他脑内飞速运转着。若非前头已经确认过迂执来眠的执法令,他几乎要觉得这是什么邪修鬼修假扮的使者。 不过冷静一想,正是因为此事如此特殊,才有可能以这种规格派一位出山大能前来执办。若是寻常巡查,两个执法卫就已经算是最高规格。 要换做邪修鬼修,必然不会说留下封印镇压之物这种只有执法卫才知道的内情。六大盟交易行散落各地,除了明面上置办交易,实际上暗地里监视各城镇。与天街一明一暗,掌控各地实情,便于快速汇报六大盟内。交易行内封印镇压着不同的几个极度危险的禁物,必要时这便是最终手段。 迂执来眠与神秘大能驾驶战车,奔雷兽正大光明雷鸣而来。若是寻常要求,没有必要除了执法卫以外,还来一个话事人。 不如说,要是她提出的要求过于寻常,才是诡异。 容岩拓觉得很有道理,他说服了自己,恭声领命。迂执走下战车,静默无言的陪同监视,他更是抖擞精神,与迂执飞速回到交易行中。 兰盉有些困惑的瞥了一眼莫名振奋的容岩拓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面上。是轻纱内的人在看着自己。 目光虽然无形,但兰盉一时间觉得凝练沉重。车内人似乎在端详着自己,她少有的竟然觉得紧张起来。 冰冷独特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指令,而是一句严肃质问:“镇首兼当农官,农事重要,关乎一镇百姓,你可能保证无错?”
兰盉拱手应答:“盉家世代居于依兰镇,曾祖父、祖父、姑母、父亲皆是依兰镇农官,盉先任农官有十二年,才被推举为镇首。若说其他,盉不敢担保,但是依兰镇农事,已经是盉家事了。”
车内人似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错。这第二件事,便是农事。我奉命帮依兰镇田粮收割,焚烧田地麦秆肥田。你命田内所有人撤出,以免受伤。务必将所有粮食收入仓中。”
“大善。”
兰盉精神一振,面上总算带了微笑。她转身看林声声,林声声立即飞奔出去传令。
“第三件事,也需你配合。召集进入依兰镇的各地流民,交归于我。”兰盉稍有迟疑,还是应允下去。依兰镇因为丰收人手不够,不像其他城镇反对流民。但是既然有六大盟使者帮忙收割,那么这些无户籍者,毕竟也是依兰镇的隐患。 一切事情都运转迅速。在迂执带着数十个储物袋交到车内,流民全被大能收归后,兰盉满意地看着满地金黄的麦子,以及焚烧完好的麦田,与容岩拓一起恭送使者离开,旋即脱下官袍,投入忙碌中。 “刚才那个容什么的一直想问我话,我都忍住没说。”
迂执驾驭着战车,比起在下面板着脸,竟然轻松起来,“比前面几个城池的大掌柜难缠多了。”
几个城池下来,骆璇仪真的做到了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迂执对骆璇仪的印象更佳,因此竟然渐渐主动配合也不自知。 “破财消灾总比惹出人命来要好。”
比起只在乎百姓、是金钱为粪土的迂执,认为姐姐最重要的来眠更加轻松接受了自己的工作。她们也并没有撒谎,只是出示了自己的执法令罢了。
就不知道消息传回六大盟时,六大盟人会如何表现了。毕竟六大盟内想她们出身这般尊贵、不识人间烟火的毕竟还是少数。 想到此处,骆璇仪就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她端坐于战车之上,手中把玩着储物袋,撩起一片轻纱下望着热火朝天劳作的依兰镇人们。 与其他城池不同,这片麦田和粮食都不曾被她使用惑仆污染。鸿达城和久若城的城主都是对农事一无所知的所谓儒官,她刚才听闻兰盉世代为农官,出于谨慎而没有当着兰盉的面污染。 不过,她已经将死气深藏于地下,等到时机合适,便抽取生气将土地化为死地。 放下轻纱,骆璇仪看向已经习惯到轻松的迂执来眠,声音也笑着仿佛闲话。 “好了,去最后的城池吧。”战车奔驰着,朝齐州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