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曦笑道:“锦灵公主不是为了白天的事情而来和在下说理算账的吧?”
南隐白了锦灵一眼,对越晨曦说:“你别理她,这丫头就是被太后宠的,刁蛮惯了。我听她这回是来找胡锦旗的,锦旗,你又怎么惹到他了?”
胡锦旗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也没说话。锦灵看了看他们三人,咬着牙说:“胡锦旗,你过来,我有话单独问你!”
胡锦旗为难的皱着眉,越晨曦拍拍他肩膀,“快去吧,得罪了咱们这位公主千岁,谁都救不了你。”
胡锦旗只好低声说:“公主殿下,请至西屋。”
锦灵一甩头,走进旁边的西屋,胡锦旗跟随进去。两人刚一进门,这屋里没有旁人,也没有点灯,胡锦旗说道:“我去旁边屋子拿一盏灯过来。”
他的身子刚一动,锦灵忽然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凄然道:“你别走!我来,只是问你一句话。”
胡锦旗尴尬地动也不敢动,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你皇兄和未婚夫都在旁边屋子里呢。你这样子要是被他们看到……”“我才不管他们!”
锦灵怒道:“要不是刚才怕他们看出来,迁怒于你,当着他们的面我也敢抱你!而且,那越晨曦不是我未婚夫,我压根儿没同意嫁他,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你知道我锦灵的脾气,我说了我要嫁你,今生今世就只嫁你一个!”
胡锦旗叹气道:“公主殿下,我是个武夫,说话也不会太绕弯子。上次我说过了,承蒙公主殿下看得起,这是我胡锦旗的福气,但是……我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所以一点妄想都不敢有的。”
锦灵低低啜泣道:“我都快被父皇和太后逼死了,你时到现在都不肯和我说一句实话吗?木头!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那我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你为何亲手做了个木雕的长生锁给我?”
“那个……那不过是我用来阿谀奉承公主的小礼物罢了。”
“骗人!太后和父皇过生日时,也没见你送他们东西!若这是你阿谀奉承的礼物,那我骑马摔伤脚那次,你为什么急得脸都红了,从山上一路背我到山下,一跑就是二三十里地?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是臣子我是君吗?”
“那个是……非常时期,若非公主当初非不让人跟随,受了脚伤又不能骑马,我除了背公主去就医还能怎样?”
“谎话谎话!”
锦灵急得拉他转过身来,屋内几乎没有光线,看不到他的表情,锦灵捧住他的脸,痴痴地说:“木头,只要你说一句你也是喜欢我的,我纵然嫁了别人……心里……也是高兴的。”
胡锦旗木然回答:“公主,实在是对不住,我心中对公主真的只有君臣之礼,没有男女之情。以前公主殿下缠我紧,我只好陪着您玩,日后您嫁人了,有您的夫婿陪您玩,您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这句话,说得又硬又冷,轻视躲避之意锦灵岂能听不出来?她向来自视甚高,没想到会喜欢上一个木头似的武夫。既然喜欢上了,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只可惜这木头迟迟不开窍,坚决不肯和她在一起,而那边父皇和太后已经决定将她下嫁给越晨曦。她本想着今晚拼得最后一丝姑娘的矜持不要,来问个答案,若他点了头,自己去和太后哭诉求情,太后总会怜惜她,将她改配给胡锦旗,毕竟胡家也是朝中老臣,边关名将,和她相配也不算辱没了她。可是没想到自己的痴心一片到最后还是换得郎心如铁。她凄然放手,惨笑道:“好吧,是我一厢情愿,是我死不要脸地缠着你。从今以后你可以放宽心,我锦灵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推开胡锦旗,撞门出去,逃的比来时还快,还狠。胡锦旗呆呆地在原地伫立了许久,两条腿僵硬得几乎迈不动步子。直到越晨曦出现在门口,笑问他:“怎么?锦灵是给你甩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胡锦旗面对好友心中有愧,低下头长叹一声,却编不出什么话来,心中如乱麻一团,又似是冰火交缠,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锦灵那最后绝望似的一声低喊,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喊疼了。若不是越晨曦是他朋友,也许他刚才真的就按捺不住追过去了。可是……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事,应当是命中无份,真的强求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