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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九宫策:倾城凰后 > 第424章 人有悲欢离合

第424章 人有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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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对褚雁翎说这样的话,倒说得褚雁翎也不禁感慨感动,拍拍褚雁德的肩膀道:“大哥,你我终是兄弟,你我同心,鸿蒙才屹立不倒啊。”

褚雁德一边点头,一边控制不住地从眼角两边流出长泪,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南隐迷迷糊糊醒来时,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黑得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到了阴间,却看不到忘川河,看不到奈何桥。“一缕芳魂埋故土,纵使化灰也留香。”

有个女子在他耳边低声吟诵这这句诗,他悚然一惊,“是若涵吗?”

“殿下还记得我……”那女子幽幽叹道,“我以为‘一年光景皆成新,何况他朝与年年。’”南隐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都要起来了。这句诗,亦是当年的若涵所写。他不禁翻身而起,在黑暗中急得四处寻找:“若涵,你在哪儿……”“殿下忘了您当年答应过我什么吗?”

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我答应过我会娶你,我们两人会长相厮守……”“不是,殿下答应过我要做一个好君主的……为了金碧的百年,千年,世世代代都可延绵下去……”“我答应过吗……”南隐惨笑道:“是的,我答应过……”“那殿下现在是在履践我们的承诺吗?”

“我……”南隐哽咽住了,“原本的承诺是因为江山有你,如今江山无你,我还要江山做什么?”

“殿下是怕若涵太寂寞孤冷吗?”

那女子喃喃说着:“若涵执着徘徊于阴间之中迟迟不肯投胎转世,也是因为放下不下殿下……”“若涵别怕,我会去陪你的,用不了多久,便会去……”南隐急迫地说道。那女子却苦笑道:“可我不想要殿下来陪啊……我想看到的是一个深明大义,一心爱国爱民的储君或是新帝,看不到那一天,若涵绝不舍得转世。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便会忘记殿下给若涵的承诺了,那是若涵这一世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以殿下身份之尊贵,若涵之卑微,殿下许给若涵如此重的承诺,若涵至死不忘,铭记至今。殿下,莫辜负了若涵,莫让若涵伤心失望,好吗?”

“好,好……我答应你的肯定不会失信于你,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先让一个人死……”他突然猛地大喝一声:“裘千夜!你给我滚出来!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一盏灯在他身侧亮起——隔着一扇窗。他果然是在一间屋子里,只是这屋子除了他睡的床之外空无一物。四周都是漆黑的,是因为窗户和门上都挂满了黑布,将外面仅有的光线也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摸到门,用力推了一下,果然,门是锁着的。他冷笑道:“裘千夜,你妄想用这个小锁就锁住我吗?我知道刚才那个若涵是你找人装的。童濯心是吧?别以为我听不出她的声音!”

裘千夜在窗外笑道:“好耳力,是我家濯心。”

南隐冷笑道:“你以为靠她装我的若涵,我就能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什么的?”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濯心怎么会背若涵的诗?”

南隐的确奇怪,但想着裘千夜老早就知道“一缕”那两句,说不定是他从别的地方想方设法弄到了若涵的其他诗句,便依旧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若涵当年会写诗词的事情宫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传出只字片语的被你这个居心叵测的人打听到,也很正常。”

裘千夜在外面笑道:“隐郎,在这种情势下你居然还是如此思路清醒,思维缜密啊。”

裘千夜的话让南隐似是被人狠狠地捶了头顶一拳,那熟悉的两个字再次听到,已经不是简单的“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了。“隐郎”……这是当年若涵对他的昵称,因为两人的恋情不便公开,若涵又一再求他不要声张,平时见面她只称呼他为“太子”,只有四下无人时才会叫他一声“隐郎”。他后来曾经深恨自己这名字取得不好。隐郎……便是说他就应该一辈子隐身,不能见人,是她到死都不能堂而皇之对外公开的相公。只是个影子一般的“隐郎”……但是这个称呼,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的!他暴怒道:“裘千夜,你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裘千夜慢条斯理地在窗外念着:“甲辰年十一月初八,初雪,与隐郎踏雪于参合殿外。隐郎言道初雪像我,一尘不染,我却愿初雪像他,志存高洁。乙巳年三月十三,春归。杨柳青青陌上走。与隐郎踏青于南山之上,举目皆世人,愿得一人心。乙巳年五月初五,端午。亲至御膳房为隐郎做肉粽四个,隐郎好甜食,肉粽中另放甜豆沙。吃得香。”

“住口哦!”

南隐忍无可忍在屋内断喝道,“裘千夜,你,你这个妖孽,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裘千夜在外面笑眯眯地问道:“看来这上面写的没有错,字字句句都是你和若涵姑娘的事情吧?”

“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南隐用力地撞着那门,那门板并不结实,锁头也不算大,被他疯了似的撞了几下之后,将让将门锁撞开。他一步卖出,扑向裘千夜,一双手直奔裘千夜的咽喉锁来。裘千夜向旁边一让,跳到一个正跪在地上的人身体背后,手中晃动着许多纸,对南隐说道:“你若认得她,便能猜到我刚才念的是什么了。”

南隐正怒不可遏,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人,第一眼没看出是谁,只觉得是个苍老的妇人,待那妇人叩首,颤颤巍巍地说道:“民妇参见太子殿下……”南隐才悚然一惊,认出对方:“你是……若涵的母亲……”“有劳殿下一直惦念,民妇上一次竟不知将若涵诗函送到家中的贵人竟是太子,实在是怠慢了……那一千两银子,民妇始终不敢擅动,想着终有一日可以送还回去,宫中哪位娘娘或陛下,也不可能赏赐这么多……这回越公子差人来说明,我才知道原来是太子赏的……若涵对太子一直不求回报,若地下有知,知道我收了殿下这么一大笔银子,必然会责怪于我的。”

她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里面四四方方折叠整齐着一张已经半旧了的银票,呈过头顶:“请殿下收回,也让若涵泉下有知可以心安。”

南隐瞪着她,又瞪着裘千夜,怒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裘千夜耸耸肩:“我是打听了不少你的事情,不过并无任何杜撰虚构。刚才所念之文字,都是若涵姑娘的家书,她的笔迹你总该认得吧?”

他将手中那叠纸递过去,南隐劈手夺过来,触目所见皆是那早已芳魂渺杳的心上人所写的文字,笔迹是真,口气是真,所言所书句句是真。若涵,若涵,你人虽不在人世已久,却留有这么多的文字,如魂魄尚存。那家书中除了对亲人的问候和惦念之外,宫廷生活没有半点的抱怨牢骚,唯有对他这个“隐郎”的种种甜蜜与赞美,还有两人相处细节的点点滴滴。一张薄薄的纸片,些许娟秀的墨迹,满盛的都是若涵的心,纯如初雪,一尘不染。“隐郎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我天天为他祝祷,愿他心愿得成,愿百姓喜乐,天下安宁。此乃金碧之福,若涵之幸也……”这是最后一封家书的最后一句话。她对他有着这样简朴又至高无上的期许。他仿佛透过纸背,看到若涵笑吟吟地向他走来,依着他的身子轻轻念着“隐郎”时的娇艳如花,明靥动人……心,似被一把利刃尖锐地刺痛,然后割裂成两半,一半无限地坠落,坠落,坠落到黄泉之下,与若涵葬在一起。另一半,握在他的手中,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一缕芳魂埋故土,纵使化灰也留香。若涵要做生死留香之人,但殿下现在的所作所为,却玷污了她的清名。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殿下,当自珍重……”南隐缓缓抬起头,久久凝视着裘千夜的眼——那目光深沉,沉静,与他的暴躁、狂郁真是鲜明的对比。“隐郎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我天天为他祝祷,愿他心愿得成,愿百姓喜乐,天下安宁。此乃金碧之福,若涵之幸也……”那一句话,又像是千针万剑般的钻心。他放弃的那唾手可得的江山,与裘千夜握在手中的乾坤……似是那么相同,又似是不同……他移开目光,看着站在裘千夜身后几步外的童濯心——居然也在用担心忧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一刻,他真的恍惚觉得,那就是若涵的眼神。丈夫所志在经国,期使四海皆衽席。这是他在认识若涵之后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而今,这话他已经忘记多时了。经国之志,未能抵过万念俱灰。四海升平,比不上伊人的嫣然一笑。一切都不在了。原来天下诗文最让人伤心断肠的,不过是那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而今,他竟连泪都没有了。忽然间,他仰首向天,朗声大笑,笑声直震九天。童濯心一惊,急忙奔过来拉住裘千夜就往后扯。裘千夜则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侧。两人都盯着南隐,但南隐的眼中却仿佛没有了任何人。他长笑之声竟如子规泣血,笑声又戛然而止,然后也不管裘千夜是否阻拦,转身便走,将所有人都丢在身后。裘千夜身边那名黑衣高手刚要去追,裘千夜叫住道:“不用了,让他去吧。”

童濯心担心道:“不怕他一时发狂,又做出什么错事?”

“宫中来信,金碧皇帝和鸿蒙太子都已相继救出,众臣也已知道金碧与鸿蒙之战源起,朝野上下,人心不会向他,纵然他是太子,也已孤掌难鸣,否则不会隐瞒整个朝堂。前线处,胡锦旗应可掌控大局,施成杰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有周襄配合,这场仗,最终打不起来。”

童濯心仰首看天——那原本被乌云遮挡的月亮正缓缓探出皎洁的脸庞,清辉重现,光照人间。不由得她想起那阙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从金碧,到飞雁,从飞雁,到鸿蒙,从鸿蒙,兜兜转转再回金碧。月长留,人长久。所以终能千里共婵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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