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为难,正想理由拒绝。苏煜笑着帮腔道:“妈,要是小诗真是我妹妹,将来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应该给她一些时间消化,我开车送他回去休息,你就放心吧。”
说完,苏煜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跟苏鹏和黎雪告辞。跟着苏煜上了车,我本想让他送我去最近的主干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是答应过我,离我妈远一点的吗?”
苏煜没有理会我的请求,沉声问我。我头皮发麻,冷不丁想起他对我的威胁。联想到他之前在我的公寓里,也见到过黎家的荷包,我浑身禁不止一个哆嗦。“理由是什么?”
直至此刻,我也无法窥探出他的意图。难不成,他通过那个荷包,早就猜出我可能是他的妹妹?可就算如此,他为什么要阻止我和黎雪相认?再说了,苏煜怎么能肯定,他在火海中丧生的妹妹还活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经历的事太多,我没了继续思考的精力。想了想,我冷着脸开口:“你可以不告诉我理由,但我希望你能继续替我保密希希的身份。”
希希是我不能触碰的逆鳞。苏煜挑眉,忽而笑出了声:“既然回了苏家,希希就是我的亲侄子了。只要妹妹你乖乖听话,我这个当舅舅的,自然会保护好侄子。”
他话里有话,我紧紧蹙着眉头,并没有继续接话。没多久,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礼貌开口,推开门下车。苏煜磁性的嗓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下次见面,记得叫哥哥。”
我头也没回,快步回到公寓,洗了个澡后便设好闹钟睡觉。第二天是裴玉淑下葬的日子。赶到墓地的时候,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我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打了一把黑伞,悄无声息地站在人群的最末,观看了整个下葬仪式。我怔怔地看着墓碑上裴玉淑笑颜如花的照片。心里十分唏嘘,原来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或许我们都该珍惜这短暂一生中,寥寥可数的幸福与快乐。葬礼结束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给阮菲发了个消息。不一会儿,她冒雨赶来找我。我滑下车窗,瞧见阮菲脸上厌恶的表情,与眼神中的不甘。她将阮家的户口本递给我,尖声道:“阮诗,你记住,是阮家将你除名的!”
我盯着她,冷笑:“我宁愿从没进过阮家的门。”
她还想再说什么,我关上车窗,启动车子离开了。我带着户口本,直接去了市政办,联系上了汤佳茗推荐的人,顺利地将自己的户口独立迁了出来。看着全新的户口本,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身轻松。这意味着我离和希希团圆更进了一步。离开市政办,我正要开车回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臭娘们,欠债不换,总算是找到你了!”
一个纹着花臂的壮汉,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我愣住:“你们认错人了吧?”
花臂壮汉给小混混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立马接话道:“怎么可能认错?你借了我们十万块,已经逾期一个月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赶快还钱!”
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这群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好在这是在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很多。“谁叫你们来的?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我蹙眉,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臭娘们,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
花臂壮汉骂骂咧咧,嗓门高亢,一点也不畏惧的样子。说话间,他时不时地用余光瞥马路,也不知在看什么?见和他们理论没用,我真就拨打了110。这时,两个小混混突然朝我迈进了几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几乎就在同时,我听见花臂壮汉低喝了一声:“到了!”
音落,两个小混混嘴里高声骂着脏话,猛地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踉踉跄跄被推向了马路,身体失去平衡,我摔在了马路中央。耳边听见有呼啸的风声响起。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正朝着我疾驰而来。司机明明已经看见了我,可是却没有刹车。我惊得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大卡车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SUV突然从反向车道撞了过来。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SUV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距离,硬生生和大卡车撞在了一起。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玻璃的碎片几乎擦着我的脸而过。我心有余悸。周围的人群开始尖叫,我听见有围观的人群在高喊着:“天啊,好惨烈的车祸!”
“人还活着吗?我好想看见有血!”
“等等,SUV的司机好像在动!”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SUV的车牌。心脏猛地一颤。有好心的群众打开了车门,下一秒,满身血污的厉云州从驾驶室爬了出来。他的手指被玻璃划破,正在不停地淌着鲜血。厉云州站了起来。“先生,不要再走动了,原地等着救护车吧!”
好心的群众劝说他。他未发一言,皱眉侧身躲开了,脸色阴沉地朝着路边走去。我惊魂未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回过神来,我大声朝他喊:“厉云州!”
他仿佛没有听见,突然一个加速,追上了马路边准备逃跑的花臂壮汉。随即,他挥舞起拳头,朝着花臂壮汉的脸就是狠狠一拳。花臂壮汉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揍得晕头转向,倒在了地上。“啊……”花臂壮汉结结巴巴,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厉云州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揪住了花臂壮汉的衣领,一个背摔将他掀翻在地。“啊!”
花臂壮汉惨叫了一声。厉云州用一只脚踩住了他的胸口,俯身看着他,嗓音冰冷到了极点:“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