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莲顿时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泄气了。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道:“横竖你这一次是捏住了七寸,你说怎样便怎样。”
林诗语把剩下的银票分作了三分,她可是下手十分狠,一人分得一万三,剩下的一千两单独放在一起。把李玉莲的那份连着那一千两叫香果取了递给李玉莲,她与自家妹妹毫不手软,只眨眼的功夫,就把桌上剩的两堆银票给收起来了。一旁的林诗画用十分羡慕地眼神看着,当那堆银票被收起后,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一阵出神,眼神暗了暗。后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那里正装着四千两银票,这般一想,她又激动得差点不能自已,如此一来手上到是活泛了不少,四千两虽不能在京里买个铺子,却可以再添上两百亩的水田了。林诗语终于成功地从李玉莲的钱箱里挖出大笔银钱肥了自家的荷包,见事已了,又时辰不早了,很潇洒地朝李玉莲挥挥小肉爪,笑得春光灿烂地带了准备带两位妹妹离开。后又想起一事,回头对李玉莲说:“大娘若是想私下里朝四妹妹要回那四千两,那你最好想想,荷包里的那一万多两能不能保住,哦,可千万别拿林家的子孙来威胁,要知道,林家的子孙可都金贵着呢。”
说完她的视线又往罗汉床上的包被瞟了一眼,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方才轻笑连连,扭着小蛮腰,带着两位妹妹施施然地飘走了。没错,是飘的,谁叫林诗语的心情太好呢,不过是坐在这里吃了两杯茶,便白得了一万多两银票。三人刚行至月洞门处,便听到房里又传来砸碎瓷器的声音。林诗语咂咂舌,十分同情地说:“唉,大娘本来就心疼银子没了,这一砸,怕是又要飞走几十两,可怜呐。”
林诗画有些担忧的朝回望去,她的亲弟弟还在里头呢。“二姐姐,为何我们先前那般吵闹,我弟弟怎地哼都不哼一声。”
林诗语欢快的神情一顿,两捌眉毛拧成了死结,走上前两步,在林诗画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家姨娘是个有能耐的,只要她乖乖听话,与我们合作,保管你的弟弟平安回来,四妹妹,千好万好,不如自已的家人好,四弟可是你将来的靠山,更何况你现在手头也有些银子了,你可得好生为自己打算打算。”
林诗语可不想有猪队友扯后腿,她这话是点醒林诗画,靠着她们两姐妹,自是能保这个林府庶女的平安。“是,二姐姐放心,以往是大姐姐逼着妹妹做事,若是不从,便拿着我姨娘的卖身契来威胁。”
林诗画说这话时,眼眶一红,她着实觉得姨娘太委屈了。“卖身契?”
林诗语这才知道梅姨娘的卖身契是捏在李玉莲的手上,不过,她也没打算帮林诗画。合作是合作,但,她不会无端示好。只是嘴上安慰两句:“除非是那位疯了或傻了,否则,还是要叫姨娘小心点,那位的心,从来都是石头做的。”
她伸出手指朝身后李玉莲上房的位置暗中一指。林诗画的眼里闪过失望,后一想,林诗语再能耐在这事上怕是帮不上忙。想通后又朝林诗语道了谢。林诗音见了,便伸手抓淮林诗画的小手,笑得十分欢快,道:“瞧四妹妹,这样子也太见外了,走,咱们快些去见祖母。”
林诗语也打趣道:“咱家音儿怕是惦记上了祖母屋内的点心。”
“姐姐这般一讲,我到觉得刚才灌了一肚子茶水,如今嘴里快淡出鸟味了,合该去祖母那儿寻些吃的。”
说完这才朝林诗语眨眨眼,然后,拉起林诗画小跑出了繁锦院。林诗语见两人欢乐的样子,不觉莞尔一笑。这才叫了明珠与小桃她们快些跟上去,自己又带了香果她们在后头慢悠悠地走着。待出了繁锦院,行至一开阔地方,林诗语伸手折着路边的迎春花枝,侧头对香菜小声道:“回头放出风声,就说大娘昧下了那一千两赏给下人的银钱,记得,风声要放对地方。”
“姑娘,你要再度出手?”
香果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当主子的越强,她们这些丫头们才会越硬气。林诗语突然叹口气,说道:“香果,人生在世,当要先自强。”
她前世若悟了这道理,又怎会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林诗语万万不曾想到,这正是合了苏小芸的意思。当她说的这话传到苏小芸耳朵里时,她笑得十分欣慰,只听她对陈妈妈道:“我的女儿当要自信、自立、自强,语儿的性子坚韧,百折不饶,惟在前三点上做得不够。”
陈妈妈安慰道:“可二姑娘明知自己的短处,却从来不言苦,只是默默的努力学习。”
这是因为林诗语坚信勤能补拙。所以,林诗语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付出后,终于有所收获了。“只要不碰上聪明绝顶的那种,应付一般人却是足够了。”
人不能泯泯于众。苏小芸觉得林诗语的潜力还没有挖完,可以继续培养。她伸手轻轻地拍着睡在回里的两个臭小子,又道:“听说语儿年前为了护住赵姑姑家人,把她的家人都引到庄子上去住了,如今隔壁的那位只怕盯着我们娘几个,你回头传个消息出去,让庄头的管事把赵姑姑的家人偷偷弄去郊县里,或做买卖,或是到我的嫁妆铺子里当掌柜,都是成的。”
陈妈妈压低了嗓门道:“夫人,如此安排,赵姑姑必会一心教养二姑娘。”
“我只望她们两姐妹能平安康泰,我便心满意足了。”
再说李玉莲,待得林诗语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她的脸就垮下来了。“该死的小贱种,跟她的娘一个德性,就会装傻充愣,不曾想这些年都看走眼了。”
王妈妈缩了缩脖子,有心想推了另外的几个丫头出来顶缸,却发现其她人都已悄悄溜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心中后悔没有赶在其她们之前开溜。看到李玉莲哈欠不断,一时阴沉,一时脸色狰狞,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夫人,如此也好,你到是拿这些银钱买清楚了她的真嘴脸,往后咱们可以更防着些。”
李玉莲的脸色稍缓了一些,咬牙道:“我咽不下之口气。”
眼角余光瞟到正在罗汉床一角睡得正香的林风谨,她又问:“你喂的药可够量?”
“夫人只管放心,那药管够,四少爷睡得可香了,便是夫人随意怎样,他也不会吱一声。”
李玉莲伸手把林风谨的包被随意的拖到脚边,掀开被角,看到原本还皱巴的林诗语到是长得很白嫩了,不过是十来日不见,到是眉眼长开了不少。她先是一愣,原本伸向他脸蛋的手顿了顿。然后朝王妈妈历声道:“知道我心里烦,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王妈妈目光闪烁,本想躲避,却不想被李玉莲一般一喝斥,又稳住了心神。无奈之下方才答道:“夫人只管放心,奴才这就给你取来绣花针。”
王妈妈只得去一旁的绣篮里取来一根细小的绣花针,说:“夫人,悠着些,四少爷还没满月,这骨子都没长开。”
“还用你这老婆了来教训?”
李玉莲横了她一眼,一把解开包被,虽说,四月的天外头暖和,可屋里却有一股子阴冷劲儿。睡梦中的林风谨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尿颤,一柱童子尿猛地喷了出来,把李玉莲浇了个满头满脸。李玉莲原就怒火中烧,这一下,犹如落入油锅里的水,猛地炸开了。王妈妈吓得赶紧踮着脚跑过去,拿出帕子给李玉莲擦拭干净,正欲唤小丫头去打水来,她的手却被李玉莲紧紧握住。然后,见她摇摇头,示意王妈妈抱起酣睡中的林风谨,拿起绣花针,朝他的小屁屁上一阵狠扎。看到林风谨昏睡中痛得只哼哼,李玉莲扭曲着脸大笑。吓得王妈妈的心差点从口里蹦出来:“夫人,可是累了,快些歇歇,奴婢先把这小贱种抱下去,叫了小丫头打水来服侍夫人洗漱,可好?”
李玉莲闻言鼻子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上果真有股尿骚味,顿时失去了对林风谨的兴趣,点点头示意按王妈妈的意思去办。再说林诗语三人去慈安堂给林老夫人请了安,又说笑了一回,加上林老夫人,四人刚好凑了一桌马吊,林诗画以往是不玩这个的,因为她没那个本钱,如今本钱足了,又有些自信,不想手气不错,一上午摸了几圈,开了两个杠上花,一明一暗,又叫她摸了一个七小对,到是赢了两吊钱。林老夫人不高兴地撅起老嘴,低头透过老花镜看向林诗画,嘴里哼哼叽叽。林诗语心中一动,便道:“祖母,四妹妹今儿却是赢了两吊钱,不如我再添上一吊钱,打发人去外头置办一桌酒席回来,可好。”
林诗画本还开心今天财运不错,又听得林诗语这般一讲,心下便有些不高兴,后一想,左右这钱是打马吊来的,吃了便吃了,亏得荷包里还有四千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