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目光一转,瞧到笑得灿若桃李的林诗语,又道:“姑娘,不是奴婢灭自家威风,只是如今看来,二房这边可是占了绝对的优势,二夫人不但生了一双容貌姣好的好姑娘,又生了一双生子,如今,全京城都道二夫人才是个有福的。”
林诗画嘴角张了张,最终没有什么,苏小芸在林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不与京里的达官贵妇人来往,又不与李玉莲争后院管家权。要她看来,苏小芸才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左右是跟自己的夫君过日子,其她事都推给了林威去处理了。即过得自在,还不用时时去婆婆那里立规矩,时日长了,全府人都不当回事儿了,也就习惯了。如此一来,苏小芸即便是上有公公、婆婆,可她依然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痛快日子。“小桃,我明白你的意思,往后,你们两个待二姐姐,三姐姐可要客气些,有些人可是心太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而小红与小桃心里一紧,看来,自家姑娘是把大房给怨上了。“四妹妹!”
林诗语见她不曾跟上,遂开口招呼上她。林诗画嫣然一笑,娇声答了句就来。林诗语与林诗音并肩站在院子里等丰她,等她走近了方才笑道:“四妹妹,咱四弟在大娘那屋里也有些时日了,回头,寻个空闲找个由头接了出来。”
“是呢,四妹妹,你甭要担心,左右四弟有出息了,咱们兄弟姐妹们互相帮衬着,往后大家出了门子,也好有个照应,旁人再亲,又如何能亲得过我们亲姐妹。”
林诗音如今也跟着林诗语学起了打感情牌。这也是两姐妹事先就商量好了的,林诗画百般算计,无非就是想将来嫁个好门户,而林风谨能有出息帮她一把。林诗语想过了,左右林风谨是与自家两兄弟一般大,若是好生教养,将来,说不得还能成为自家兄弟的帮手,与其养出头恶狼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其训养教化了。林诗画闻言心中一动,她不曾想林诗语两姐妹能做到这个地步,心中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二姐姐,三姐姐,咱明眼人不说假话,我那兄弟虽说是寄养在大娘名下,可是到底结后是虎是猫还得看她的心情,我这心里总是不塌实。”
林诗语笑道:“这有何难,回头只说你想他了,多去瞧瞧就是了,左右会让大娘不喜四弟,到时梅姨娘自可养着四弟了。”
与同为嫡妻的李玉莲相比,林诗语更愿意与梅姨娘合作。“妹妹们,怎地还不进来?”
林诗韵今儿依旧一身大红,照旧是穿红戴绿。林诗音笑答:“来了,不过是四妹妹不懂等会烧香的事,便拉了我们问个明白。”
林诗语抿嘴一笑,指着林诗韵笑道:“四妹妹,如今可好了,你只管去问这个大富贵人,她定是能教你一个一清二白。”
林诗韵啐了她一口,笑骂道:“也就你这个小泼皮能说会道,我又如何懂得这些,四妹妹若是担心,等到烧香时,只管随了我一同走着,自是不会出错。”
林诗画不过是点点头,轻轻一笑,又谢过林诗韵,便不肯再作答。嫡女们之间的争斗,她一个小小庶女还是只待在一旁看着好了,免得不小心被台风味扫到,她便做了那炮灰。林诗音暗中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林诗语却是朝她摇摇头,又与林诗韵说笑了几句。听到香果她们来禀,说是她们的小院已经收拾好了。林诗韵笑问:“香果,你给咱二妹妹挑的哪处院子,我记得有一处是种了梨花的,虽不如家中的繁盛,到也能看得过去。”
香果笑道:“自然是挑了那正屋前开满梨花的院子。”
林诗语听后拍手大笑,提起裙摆欢快的笑起来,只听她大喊:“音儿,走,咱们去瞧瞧。”
又朝林诗画说道:“四妹妹先去安置好,等回头有空闲了咱们去你们俩的屋子耍耍。”
林诗韵在一旁笑得十分开心,道:“快些去吧,我也要回屋收拾东西了,四妹妹,我有些事想请你帮个忙。”
于是,几人便分着两拔各自离去。林诗音随了自家姐姐往东北边的院子行去,离得远了,她忍不住皱眉问:“姐姐,我怎地觉得大姐姐怪怪的,以前虽说有些心机,可是不会让人不舒服,先前瞧着她,好看是好看,可是让人感觉很不舒坦。”
林诗语回头看了一下,见并无外人随行,方才答道:“从宫里出来了,便是手再干净,只怕这心也被污黑了。”
更何况还是宁妃亲自教导。林诗音心下一安,笑答:“也罢,左右我们避着她就是了,若真惹到我们身上了,我们也不是怕事儿的主。”
到了香果挑中的那个小院,几人走进去一年,果然,在正屋前的窗下有几株梨树。林诗语笑说:“也亏得我是个姑娘家,不然梨子‘离子’的叫着,很是招人忌讳。”
香菜在后头跟上来回道:“姑娘只管放心,奴婢先前有进去仔细瞧过了,一应事物平素都有小沙弥打扫干净,虽只偶有人居住,却并不显得脏乱。”
林诗语听后点头,林诗音又邀了她去自己的小院看看,她的小院是明珠去挑的,到是栽了几株樱树,粉粉红红的,与活泼可爱的林诗音相符。两人在屋里又说了一阵话,香果与明珠相携来禀,说是已经把屋里收拾好了。林诗语这才辞了自家妹妹,回了自己的小院。山林幽静,黑影绰绰。她加快了步子进了正屋,只觉眼前一阵明亮,却是香果她们点多了几盏灯。林诗语快步走到椅子上坐下,笑骂道:“一群败家娘们,平素在家中还要量着烛点灯,到了外头到是学着败家了。”
香茶沏了一杯热茶笑眯眯地走上来,递到了林诗语的手中,方才道:“姑娘,冤枉啊,奴婢们用的不过是剩下的蜡头,更何况,这院子好看是好看,却是太过幽静了。”
林诗语拿起茶盖,轻轻地刮去茶杯里的浮花,方才冷笑两声:“她有张良计,我便有过墙梯,横竖是不会让她讨了便宜去。”
“姑娘,可要先去小憩一阵子,离子时怕莫还有一个多时辰,奴婢已按排人看着前头最中间那个院子,若有动静,便来通知姑娘与三姑娘。”
香果取了一件薄斗篷给她披上,五月的也夜晚,山里还是有些清冷的。林诗语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任由香果给她披上,又道:“晚上可安排了人守夜。”
“姑娘只管放心,四武婢中的秋香与奴婢、香草,秋菊与明珠、明铃守上半夜,秋桂与香菜、香茶,及秋红与明月、明乐守下半夜,还有粗使婆子也分做了两班。”
林诗语行至门口望向外面,香果与香菜都不解的看向她。“粗使婆子们还是叫她们去歇着吧,你们几个就辛苦点。”
香菜先是不解,略思索后便明白了,笑答:“姑娘只管放心好了。”
林诗语回眸轻轻一笑。随后香果等人又伺候着她去憩了一回,及至快三更天时,前头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夫人屋里已经有了动静。香菜忙忙把林诗语摇醒了:“姑娘,该要去上头柱香了。”
林诗语伸出小手紧了紧自己的被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方才含糊咕嚷道:“不想去,想睡!”
她只觉春盛浓,睡意重。眼皮子重于泰山,想睁偏生又睁不开。香菜并没有听清她嘀咕了什么,回头看向香菜,笑道:“还是得用老法子。”
香果手一挥,立即有小丫头捧了一盆子热水过来了,她把手伸进铜盆里,听着水落在盆里哗啦啦的声音,拧干了帕子,这才轻轻地覆在林诗语的脸上,帮她轻轻地擦拭着脸。半晌后,林诗语缓缓睁开了眼,柔声说道:“你怎地知道我睁不开眼?明明自个儿心里想睁开,可就是觉得上下眼皮子粘在了一起,怎地都撑不开呢。”
“姑娘怕是白日里累得狠了。”
香果给她抱了一件镶银狐毛的斗篷走过来。林诗语猛点头,然后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瘦了不少的脸蛋,以前的汤圆脸如今也能有点小下巴了,唉,与自家大娘斗智真是心累得不要不要的。“我若是再与那屋子人斗上几年,只怕也要瘦成麻杆杆了。”
她的小抱怨,明显带着得瑟,几个丫头忍不住翻白眼,要不要时时的拿出来秀智商。看到她们不说话,林诗语圆满了,果然,没有了猪队友的感觉棒棒哒!待她收拾妥当,前头又来了粗使婆子问话,说是夫人打发人来问了,姑娘可是收拾妥当了。香草先出去答了一声,马上就往前头去。那婆子退下后,林诗语伸手摸了摸小下巴,说道:“你们说,大娘几时这般好心过了?”
不借着这个由头,让林诗语这群毛孩子吃个大坑落一下面子,反面处处做得很到位,很让人挑不出理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