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叫月影的更是有几把硬刷子。她是一惊呆在原地。直到林诗语走上前,伸手轻轻地推了她一把,打趣她:“四妹妹,还愣着干什么?如今可是四更天了,常人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林诗画从恍神中清醒过来,羞答答的道了一声谢,在林诗语半推半就中这才姗姗离去。“姑娘,如今四姑娘怕是最感谢你了。”
香果望向门外越行越远的人影,小声说道。林诗语勾起粉嫩的小嘴,目光冷冷地望向林诗画的背影,说道:“做人呢,最怕忘性大!”
林诗画要鲤鱼跃龙门,而最能帮助她的就只有林府二房了。而二房中苏小芸是长非,林诗画自是无法向她开口,而林诗音又是个利害脚色,只有林诗语尚好说话些,不求她又能求谁去。香果一跺脚,满脸心痛地问道:“姑娘,你的意思是四姑娘会过河拆桥?”
林诗语白了她一眼,神情淡淡地说道:“端看她会如何做了,等回了府里,找个理儿,让娘亲把四弟也接到梅姨娘身边一并养着孩子还是放在亲娘身边放心些。”
香果又担忧了:“姑娘,万一梅姨娘教出个白眼狼来可怎好?”
林诗语摸摸腰际的软鞭,十分霸气地说道:“我便要做那打猎人。”
她想了一下,又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四弟现在尚小,待大点了便移去前院隔开养着,这样,梅姨娘的手可勾不着了。”
她便是要用水磨的功夫,把林风谨打造成一个听话,忠心的庶弟。香果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自是觉得这法子是最好不过了。静寂的夜里,只有星光落在地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夜更深,露更重了!“姑娘,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与僧人们一同做早课。”
林诗语回眸一笑:“香果说得有理儿,我得养足了精神,明天等着看戏儿呢,对了,明天记得打发个人把音儿早点叫过来,记住,别走正门。”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小哈欠,迈着莲步缓缓而行,朝内室行去。香果与香菜等人相视一笑,也只有她家姑娘才会如此随意,把这内宅里的肮脏事当戏来看。晨曦初露,朝云渐绯。寒山寺的寺门被两具小沙弥推开,早已等在门口想上早香的香客们,规规矩矩地道了一声师傅。随着这寺门的打开,原本供富贵人家居住的院落也热闹起来了。丫头、婆子们来回穿梭,忙着给自家主子打水送斋,一时到是人头攒动,不像清幽的寺庙,反到多了一份尘世之气。林诗语正撅着小屁屁,侧身抱着被子,小腿压在了被子上,衣袖滑到了手肘处,露出里头洁白如莲藕的小胳膊。她,此时,酣睡正香。原本在家中时常被那莫名的梦境所扰,不想来了寺庙里,却是一夜无梦,好眠到天明了。“姑娘,姑娘!”
扰人的苍蝇声很是烦人,她想了没想,直接抽出头下垫着的枕头扔了出去。“吵死了,我要睡觉,不想吃早饭。”
太困了,她一点儿都不想起。香果见一个大物朝自己飞来,伸手一捞,低头一看笑了,果然是个枕头。“姑娘,快醒醒,三姑娘来了。”
三姑娘?一大清早,林诗语的脑子里卡壳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不就是她家可爱的妹妹林诗音么?“姐姐,姐姐,你可是睡醒了?”
伴着一阵俏皮的银铃声,林诗音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林诗语揉了揉眼皮子,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小脸,慢了半拍的想起来,自个儿昨晚好像是吩咐叫人把自家妹妹早点请过来。“音儿,让我想想把你叫来干什么。”
“看戏啊,姐姐真是睡糊涂了。”
林诗音娇俏地耸耸小琼鼻,自家姐姐被赵姑姑教导得越来越老成了,真是的,一点都没有原来可爱了。唉,习姑姑说了,人长大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她与姐姐失去最多的就是纯真,有时,她都觉得自己被习姑姑给污成了乌漆摸黑。“啊,对了,看戏,不对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林诗语睡一觉都睡糊涂了。香果在一旁笑答:“已是卯时中了,姑娘,今儿早上大夫人有打发人来说,她今日早起时有些不舒服,便免了大家去听早课了,所以,奴婢才没有早早把姑娘叫醒。”
林诗语点点头,伸出小爪子摸摸小下巴,鬼才信她是贵体欠安,只怕是……想到这儿,她的小爪子狠狠地扎进被子里。“姐姐?”
林诗音不知林诗语又魂游哪里去了,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林诗语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爪子朝她招招手:“音儿,现在还早,即然大娘身子不舒坦,又免了我等去请安,不如再小睡一会儿。”
“姐姐不是说要看戏吗?”
林诗音不解的眨眨眼。林诗语叹了口气,才想起自家妹妹尚不知林诗画的事,便神秘一笑,说道:“尿泡戳穿了就没意思了,音儿还是先躺下来睡会儿养足了精神。”
今儿是十五,来寒山寺烧香的人不知何几,李玉莲在这时候装病,打的是何主意,林诗语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林诗音心下纳闷,但自家姐姐非要卖关子勾起自己的兴趣,却又头一歪,睡了过去,她只得扭头看香果等人。“我姐姐睡意正浓,只怕是不耐跟我说这些,你们到是说说,这到底是怎地回事?”
香果无奈地看了那把被子卷成一个长筒的某人,最后,把林诗语昨晚上定下来的计全须全尾的说了一遍。林诗音听后大笑,说道:“我算是知道姐姐为何如此行事了,快些帮我脱了外衣,我要到姐姐的被里窝一会子,再睡个回笼觉。”
她十分欢快地招呼了香果等人服侍她挨着林诗语睡下。再说林诗韵昨晚上折腾了大半宿,她又是一个身娇体贵之人,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刚醒过来,便撩起帐帘娇声问道:“几时了?”
彩玉正倚在窗下打盹,听到她的问话,忙下地系了鞋走过来,说道:“回姑娘的话,已是辰时初了。”
林诗韵抬头见外头果然已大亮,又隐隐隔墙传来经声,便知,时辰已不早了。“你可出去瞧过了,今儿来烧香的人可还多?”
彩玉给她取了衣裳上前,伺候着她穿衣,又疲乏:“姑娘只管放心,今儿可是十五呢,都说十五是求姻缘的,这上山的信男善女们自然是不会少了去。”
林诗韵翘起兰花指点点她的脑门子,笑骂道:“你这小蹄子知道我心里想知道什么,偏还跟我绕着弯子。”
“姑娘,奴婢一早就去外头瞧过了,自然是知道姑娘定会满意,这小院的左右几家,都是有富贵人家的夫人落了脚的。”
林诗语闻言一双桃花眼媚光流转,说:“看你这小蹄子瞎说什么,我们先去娘亲的院子里吧,唉,可怜的二妹妹,打今儿过后,只怕要被打落到泥泞里呢,真正是造孽啊。”
她说这话时,毫不饰自己脸上报复后的痛快。原本,她才是林府的嫡长女,她才是林老夫人与林老太爷最受宠的那一个。可是,她的好二妹妹太会装了,连她这般聪明的人都被林诗语给糊弄过去了。更可气的是,自从那小贱种的娘样生了一对双生子后,府里的风向便彻底变了。林老夫人这个耳根子软的老东西,也跟着有样学样,摆起了谱儿,更加宠爱那一对双生姊妹花了。如此一来,林诗韵因为被宁妃招进宫后,她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了。回到府中后,林老夫人虽然还是对她和颜悦色,可是,林诗韵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林老夫人与林诗语两姐妹之间亲密无间的祖孙情,与她之间却是多了份疏离。她百思不得其解,便认为定是林诗语从中背着她说了坏话,如此一来,她便恨不得把林诗语暗中给做了。正在此时,李鸿喻自动送上门,并且答应事成后给她千两雪花银子,林诗韵是不愿意看到二房起来的。二房的地位越高,表示她们大房的地位会越来越低,如今苏小芸已产子,为今之计,只有把林诗语那小贱种拖下水,她的地位才会恢复到从前。同时,她又暗中恼恨自家娘亲的肚皮不皱气,没有能为她生个带把儿的小弟弟,否则,今日在林府依然风光无限的,必是她们大房。“姑娘,现下可要去夫人那里?”
彩玉的声音惊醒了她。林诗语低头看到自己手中已经空掉了饭碗,才意识到,自己一转念间,已吃过了早饭。她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双桃花眼泛着凶残的精光,冷冷地说道:“自然是要去给娘亲请安,再与妹妹们说说话儿,待到吃过午饭,怕是是要下山去了。”
彩玉等人忙伺着着她又漱过了口,这才在丫头、婆子们的簇拥下去了李玉莲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