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又被宁妃娘娘派人接去宫中了。临去前,听说她还悄悄地给苏君豪做了一件夏衫,只是很不巧,苏君豪随了恩师出门远游了。林诗语听后大笑痛快,她早就防着林诗韵这一招了,香菜早早花了银子买通了林诗韵院内的扫地小丫头,得知了此事后,经林诗语同意后,把这事递给了苏君豪。因此,林诗韵再次扑了个空。这一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林诗音外去买话本子了,林诗语闲来无事,便领了香果等人去湖边喂鱼。“香果,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儿透给二皇子殿下知道?”
“姑娘,依奴婢瞧,不如就顺了大姑娘的心意,二皇子殿下其实待大姑娘不错,那府里的王妃与侧妃都是极和善之人。”
香果笑得很开心,阳光照在她的一口好白牙上,叫人没来由的心情就很好。林诗语伸手托腮倚栏,在左手从香茶捧着的小瓷碗里捡了些馒头屑,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湖中的锦鲤:“说得也是,这么好的姻缘,自然是不能错过。”
“姑娘,月影姑娘来了。”
正在此时,香草领着月影来到了湖边小亭里。林诗语笑盈盈的一转身,俏立于水边向她朝手,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朝气蓬勃。“月影,你今儿怎地过来了?”
月影抿嘴一笑:“姑娘怕是玩得忘了,明儿可是要去明香楼呢。”
林诗语闻言莞尔一笑,道:“咦,又改回原来的楼里。”
天知道她为了躲央金公主躲得有多辛苦。“让姑娘受委屈了,咱殿下可是说了,请姑娘莫往心里去,这回可是好生为姑娘出了回气呢,姑娘该好生高兴高兴。”
林诗语娇笑道:“将功补过,得了,我也不恼他了。”
说完,把手中的鱼食扔回了碗里。月影忍不住笑道:“王爷自知惹恼了姑娘,这不,宫中新来了些红毛果,便打发了奴婢巴巴的送来了。”
她说这话时,便有小丫头把捧了果盘子递了上来。林诗语侧身看向盘子,红通通的红毛果看上去保管得很新鲜。她凤眸一翘,乐呵呵地伸出纤纤玉指往其中一颗一指,一旁的香草立即取了出来,小心地剥去了外壳,这才喂到林诗语的小嘴里。“味儿还不错,到是挺新鲜。”
“是南边快马加鞭送来的贡品,咱三殿下见了,头一个想到的是姑娘。”
林诗语柔柔一笑:“他到是有心了。”
遂又叫了香果看了赏,便应下了明日之约,又补了一句:“我家大姐姐挺喜欢窜门子,又是个眼尖的,前儿,她还瞧着我二表哥的夏衫旧了呢。”
月影闻言眉心微动,转而明白了林诗语话里的意思。正在此时,林诗语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寻了过来,远远瞧见她在这边,急切的跑了过来。到了亭子外,香菜一把拦住她,骂道:“作死的小蹄子,没瞧见姑娘正在这边说话,这样急匆匆的像什么话?”
小丫头拿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扯了扯她的衣袖喊道:“好姐姐,快些去跟姑娘通禀一声,大夫人带了丫头婆子冲进了咱梨花苑,说是要找姑娘算帐。”
“算帐?”
香菜闻言秀眉紧皱,心下狐疑这算帐之事从何而来。林诗语拉了月影正坐在栏杆前说着话儿,听到亭前传来声音,抬头一瞧,见是自己院里的小丫头,便开口问道:“香菜,可是有何事?”
香菜如今已被赵姑姑操练出来了,觉得这事儿很蹊跷,便进了亭子回了林诗语的话,说是李玉莲带了婆子们闹去梨花苑了。林诗语听得一头雾水,遂扭头问香果:“我几时得罪了大娘?”
不然,为何她闹出这种糊涂事来?香果低头略思索片刻,方才答道:“姑娘,只怕是又事出有因了。”
意思是找茬的来了。月影虽然不曾见过李玉莲,但在宫中时,却是时常见过林诗韵,女削母,林诗韵的心机如此重,自然是受母亲的影响,因此,她对李玉莲一开始便没有了好印象,只听她道:“任她是谁,凭甚事能闯入你的院子,姑娘,请让奴婢随了你去。”
林诗语忍不住咯咯直笑,说道:“没问题,我才不怕她呢!”
李玉莲不知在她手里吃过多少次亏了。“姑娘,小心驶得万年船,林大夫人一向是个爱算计人的。”
月影头一回却是偕越了。但林诗语并不怪她,只是点头记下了她的话,她知道月影是为了自个儿好方才如此。“姑娘,依奴婢来瞧,不如慢慢回去,先把大夫人放在那里晾上一晾。”
香菜最先开口。林诗语笑道:“这主意极好,便让她在那里唱唱独角戏,对了,香茶,你去慈安堂一趟,记得要把我说得凄惨悲凉些,香草,你先去一趟我娘亲的院子,只说大娘带了丫头、婆子来欺负我这个小辈了。”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林诗语便有条不紊地把事情安排好了。月影在一旁见了,暗中点头,对于主子最重视的姑娘,她是打心眼里希望林诗语能有些手段,只有这样才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姑娘处理越发有条理了,这般一行事,只怕,你家那位大娘便处于下风了。”
“哼,香茶,记得隐晦地提一提‘抄’字,我家祖母的脾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林诗语想到林老夫人的忌晦,很是开心。香茶忙应了去寻林老夫人,而香草一脸兴奋的快步奔向苍松院。不提这两丫头各自去搬救兵,只说林诗语带了月影及香果、香菜用龟速回了梨花苑。林诗语每走一步,简直就像是怕踩死了路上的蚂蚁。李玉莲带了丫头、婆子们杀到林诗语的小院里,却发现正主儿不在屋里,一打听,才知林诗语带了丫头去湖边喂鱼去了。她不过是一撩眼皮子,带来的一婆子立即揪了林诗语院里的扫地小丫头,打发她去湖边把林诗语寻回来。王妈妈见了林诗语院里的摆饰,连忙上前拍马屁:“夫人,还是咱姑娘的院子收拾的利落、齐整,哪像二姑娘的院子,瞧着就像是山野人家。”
其实,林诗语的院子并不比林诗韵的差,不过她这人生性豪爽,又因习武,更是喜欢开阔、简直的院子,并不喜林诗韵那样曲折多水榭楼台的院子。但是,王妈妈的话儿,说到了李玉莲的心坎儿上,听得满心欢喜,顺手就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银须镯丢给她,说道:“你也该换上件时兴的玩意儿了。”
王妈妈早早就瞄上了她手上的这只银须镯,这回得了赏,自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别看李玉莲平日里嘴上说得可甜了,其实,待她们这些下人很苛刻,打赏的东西皆是压在箱底老些年的旧物,只是这银须镯是新打的,甚在重量够,李玉莲若换了从前,大抵是瞧不上这些东西的。只是被林诗语敲了几回竹竿后,这荷包就缩水了不少。自然,就不能像往日那般花销了,她越是想着林诗语从自己这里捞走的好处,就越是气得吐血,偏生这些事她不敢去声张。别看她如今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背地里还不知扎了林诗语多少小人呢!她一脸轻蔑地扫了这小院一眼,说:“山野粗人,又岂人与朝中千金相比?”
林诗语院里的仆妇们闻言,猜她大抵是心中很不满,任谁都瞧得出来,苏小芸母女哪里有半点山野粗人的样子,反倒是眼前的大夫人,嘴里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实则,这些主子中,就数她待下人最刻薄。只是,下人们胆怯,不敢明面与她顶嘴罢了。“妈妈,你说那丫头会不会认下此事?”
李玉莲问这话时,显得漫不经心,其实,她并不需要王妈妈的肯定回答,她只是在彰显自己的威严罢了。王妈妈伸手扶住她,小声音说道:“夫人且放下心,这事儿奴婢定能打包票。”
李玉莲甩了甩有些发晕的头,最近,她的烟瘾越来越大了,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她这烟瘾又犯了,手捏着丝帕挡嘴,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