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这个姿势失去意识，紧绷的神经让她直到早上醒来还是这个姿势，秦林涵感觉这一晚的觉跟没睡一样，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而身后的男人呼吸平稳，明显还睡得很香。好心的秦林涵本不想打搅到男人的美梦，控制着力道想抬起压在身上的手臂，却发现哪怕手脚并用都很难，她拧起好看的眉毛，本就没休息好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退而求其次，她只能换个姿势来缓解，好在睡衣丝滑，转身还算方便，虽然衣服没能一起转过来，但衣服不合身的难受跟一晚没变睡姿的难受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大早精力就这么旺盛，动的我都有感觉了。”

顾北棠收回压在女人身上的手，扒开她散乱在他脸上的头发，不满地开口。女人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她才刚转过来啊，都还没来得及庆幸身体重归于自己就被抓包了，愤愤地开口，“醒了就放开，我要起来。”

说着又转回去要起身。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男人一条手臂箍回去，“别乱动，都说有感觉了。”

男人刚醒过来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威胁，一句话成功让怀里张牙舞爪的女人安静下来。有感觉，是指那种感觉吗?秦林涵才反应过来，顾北棠还坏心眼地把身体贴上来，两具身体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紧绷的后背可以感觉出男人锻炼的痕迹，肌肉的走向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清晰地展现在脑海里。虽然她整日叫嚣着要摸男人的腹肌，但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秦林涵又恢复昨晚的僵硬姿势，她不敢再动，甚至比昨晚更乖巧。可是，好像十分钟都过去了，男人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这见鬼的姿势是要累死谁，"还没好吗?"秦林涵弱弱地开口询问。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呼吸声突然加重，吓得秦林涵紧张地瞪大双眼，屏住呼吸，当男人呼吸再次平缓时，意味不明地说道，“其实我们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也是应该的。”

夫妻间该做的事，前提他们得是夫妻，一想到那份离婚协议她就感觉心头堵，人家结婚都是抱着美好的愿望去的，但她的婚姻里满满全是算计，秦林涵认真地开口，“顾北棠，我们是不是夫妻就差我的名字了，再说，何思潼能要一个不干净的男人?”“那不是还差着你名字么。”

顾北棠有些扫兴地松开手，像是没听到后半句一样，“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离婚自由。”

秦林涵起身，看着在穿衬衣的男人，蓦地笑出声，“自愿进了婚姻的坟墓还能自己地爬出来才叫离婚自由，被人推进这座坟墓，不仅被掘了还催着诈尸，你管这叫离婚自由？”

秦林涵一脸的讥讽，眼里却盛满悲伤，她是被人推搡着进出这座坟，她的妈妈却在坟里永远出不来了。换好衣服的顾北棠气质出众，全然没把秦林涵的话放在心上，“过来帮我系领带。”

秦林涵气鼓鼓在床上跪行，从小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把她当回事过。睡衣在粉红的膝盖上方晃荡，接过顾北棠手中的领带，绕过自己的后脖开始系。“是给我系！”

“我先给自己系下找找感觉！”

“你没帮别人系过？”

秦林涵一手红领巾系法把领带打在自己脖子上，嫌弃地抬头看似乎有点生气的男人，虽说秦家现在不行了，但她怎么说也是秦家大小姐，谁敢让她亲自帮系领带，就连小时候自己的红领巾也是家里的佣人帮她系好的。男人的神情柔和下来，像是有点庆幸，抬手解下秦林涵脖子上的领带，扣上自己的脖子，“好好看着，这种领带是这么系的。”

秦林涵静静地看着男人的慢动作，修长的手指在领带上滑行，配着耐心的动作讲解，这让她想起小学时面对被恶作剧解开的红领巾，那时她只能无助地攥着红领巾的两端，盲目地交叠，白嫩的脖子都被扯出红印也没系好，是顾北棠在路过时看到她在和红领巾生闷气，小脸涨的通红，于是丢下手里的扫把，拽过女孩手里的红领巾，“秦小涵，是这样系的，先交叉……”看着系好的红领巾，秦林涵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就跑开了。那个时候起，秦林涵的视线总会若有若无地追寻顾北棠的身影。“认真学啊，以后这都是你的活。”

顾北棠仔细地教了一遍，却发现眼前的女人目光呆滞。以后?他们的现在都飘零无依，谈什么以后。再说有的是人给你系，我学这种做什么。秦林涵心里这么想，却还是抬起头谄媚似地笑开，像极了一朵向阳开的花，“知道啦，北棠哥哥。”

顾北棠心情极好地离开，听到男人的车离开的声音时秦林涵在镜子前画着淡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至少维持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