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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薛宝钗风雪山神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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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雍隆十八年入秋,薛宝钗身为宫中秀女,也随同天家子孙,一路南下,祭祀本朝先祖。  那薛宝钗身为故紫薇舍人薛公后人,又是当朝正一品九省都检点王子腾的亲外甥女,身份高贵。  是以,一当选秀女,虽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入了浣衣局当管事。  更重要的是薛宝钗办事妥当,每日和外头太常寺的衣冠署打交道,从未有失。  可惜,因为被贾智深一刀剐了八皇子事情的连累,宫中至水皇后往下,多有针对薛宝钗的举止,薛宝钗为保家中清白,都是咬牙受了,从未有告知宫外的举止言语。  这日,朝廷祭祖的行伍到了江宁。  皇上、太上皇、以及各位天家子孙,王公大臣等,自然是要往江宁城内去住。薛宝钗虽然只是一介秀女,但得了此行的太常寺少卿贾智深看顾,便也是住进了旧皇城中,平日里记录浣衣局的衣裳来往名录,倒是轻便。  又一日,正是秋风萧瑟,天高地远的时景,薛宝钗忽闻得人传信,说是有旧识来看望,便忙到了宫苑一角来见。  这看望薛宝钗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姨吗的陪房周婆子。  原来江宁就是金陵省应天府,薛家自然有生意在,开得一间老大丝绸店铺被旧皇城中选中供给,所以周婆子才能搭上线。  那薛姨妈送宝钗选秀入宫,自然不能亏待女儿了去,便打发了周婆子相送银两,叫薛宝钗收了,打点上下。  薛宝钗和周婆子见了面,收了银子,再不能忍了,少不得说了些委屈。  且把闲话休提,迅速光阴,早入冬来。薛宝钗的首饰服饰,自有周婆子送来,未有失份。  忽一日,周婆子办差,送几匹孔雀绒内衬、一盒蚕丝皂入宫城,交接了正往外走,却听得一处宫苑里传出声息。  声音是一老一少,两个女声的琐碎话语。  言语交叠,金银声作响,周婆子先听一少声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了结了她性命,替娘娘出这口气!”

再有那老声道:“非是皇后娘娘,你莫扯关系,我自是这江宁甄家来人,正经的嬷嬷。”

那少声忙应了,声音渐息。  周婆子听着墙角,见声音止住,便扒门看了看那一老一少的背影,临了了,自然是又急又慌。  口里将出‘皇后娘娘’四个字,这些人莫不与宝姑娘身上有些干碍?  再不迟疑,周婆子也不出宫了,忙再去故地一角,寻宝姑娘见面。  转背没多时,薛宝钗过来,笑道:“周婆婆,该有什么好处给我?”

周婆子慌忙道:“宝姑娘且近前来,有些要紧话要说。”

宝钗闻声到了跟前,听了周婆子描述,大惊道:“小的那人,莫非就是这浣衣局的大管事,这混账儿也敢来害我,真个叫人不耐,实忍无可忍。”

周婆子忙劝道:“只要用心提防她了,姑娘万万莫要做出差事,害了家里才是。”

在浣衣局的苦楚、委屈,岂可都为外人道?宝钗高傲又输给何人,此时已然是大怒,转身离去,只叮嘱周婆子莫将此事告之薛姨妈。  当日无事,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了,宝钗挑了一件长簪,磨尖了仔细包了在身上,再去见那管事时,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只一如往常。  如此一连过了三五日,宝钗不由得心生了懈怠。  到了第六日,那大管事唤了宝钗到浣衣局厅上,道:“你来这许多时,身份高贵,非比一般秀女,该是抬举你了。出了江宁城往东十五里临江不远,有我们的浣衣场开着,你去做了监工,但不出差错,等回京了,自会升你一级。”

宝钗应道:“不敢推辞。”

当时离了浣衣局,再打发人寻了周婆子来,仔细说了,问道:“这般是如何?”

周婆子道:“听着倒是好事,许是我前番听差了。”

宝钗点头,只她心细,依旧是生疑。  周婆子在旁边仍是劝了劝:“姑娘放心,虽出城远了,我再去不如此时方便,只过几时就再去看望姑娘。”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  薛宝钗回了浣衣局,带上行李,那簪子依旧是随身带着,与旧皇城中出城的行伍同行。  正是严冬天气,阴云密布,朔风渐起,早就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大雪来,卷起拦路,似乎要将人逼回城中。  但薛宝钗终究,还是到了这浣衣场。  只见其中,有水井七八口,大棚五六座,再有染色的池子,挂着的布匹,好色彩缤纷,直叫人看花了眼。  薛宝钗寻到了浣衣场的管事,正巧带了食盒来,一面同管事报备自个身份,一面又取出食盒,请她吃酒。  什么食物?  八宝桂鱼成花、四色香糕如画,牛线穿雪洒落星光点点。  那管事大喜,先是受用了,再与宝钗提及本场的诸多事物与忌讳。  “……要做什么事,往这出门,投东大路不过二三里,便开着有官市,写信也好,买胭脂也好,那边都有,女儿家孤身也不怕去。”

宝钗自然是都听了。  别了管事,宝钗自寻到地方住,行礼放在包裹被卧上,再看到屋边有着柴炭,宝钗也去拿来,自个升起火。  本来是千金不嫁的姑娘,但一日选了秀女,种种苦楚,也只能学会自个将求自个。  仰面看屋顶时,只见一角漏风进来,朔风吹憾,遥阵得动。  宝钗暗道:“朝廷南下祭祖,金陵这边迎接的仓促,如此屋子,岂能过冬?待雪晴了,就该唤个官匠来修理……”  烤了一把火,依旧是觉得身体冰冷,宝钗再看了看破落的床榻,这上面的被褥又如何度得了这天气?  想起过来时那管事说的话,宝钗披了斗篷,戴了帷帽,换了靴子,也不和人打招呼,直出了浣衣场来,提着裙角,踏雪信步向东。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  宝钗顶礼,忍不住抹泪道:“神明保佑,若是我此次南行无碍,改日便来烧铸金身,保此处四时香火不熄。”

拜了神庙,再行了一回,望见一簇市井。薛宝钗住脚看时,见简陋坊门下挂着一串灯笼。  旁边再竖了牌子,标志写着‘官市’二字。  宝钗径直入内,避开人群,不问胭脂问匕首。  那官匠道:“姐儿打哪儿来?等闲岂敢卖这东西与你。”

薛宝钗道:“西面浣衣的官场就是了,只拿着小刀削果品物件,又不叫你拿弓弩给我,值甚么?一日雪停了,还有屋子要在这唤人去修缮,也不当客人?”

官匠看了薛宝钗的牌,笑了笑道:“说是如此了,里头杂乱,便不请姐姐入内,我去取一套来,由你选去。”

官匠入内,片刻后钻出,提着个羊皮套子摊开,露出里面插着的七八柄短刃,都配着刀鞘,教宝钗来挑。  薛宝钗递了银子,胡乱拿了一柄在手,出鞘来,只觉寒光阵阵,直晃人眼,便觉得这物妥当了。也不拘洁净与否,揣了在怀里,叫声‘相扰’,便出坊门,迎着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再说薛宝钗踏着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的奔到浣衣场门口,进来自个屋子里,枕着短刃,暂做歇息。  待着夜深了,宝钗屋中的火熄,那雪花顺着屋顶破洞飘落下,竟然堆起个雪包,再有冷风吹来,将木条竹枝吹得嘎嘎作响,活将宝钗从梦中冻醒了过来。  刚哆嗦着起身,一抬眼,便见着屋子一角被雪积压着,哗哗垮落下来,崩落木石,将宝钗这闺房全然展现开。  此刻薛宝钗全然没有的羞意,嘴唇冻得乌青,思量道:“怎地好?”

一手捞了短刃入怀,重新戴了帷帽,薛宝钗再往床上摸时,将塞了半成棉的被褥抱在怀里。  这般动静,浣衣场里竟无人来看,薛宝钗想起在这的女工,多是三人、五人住着一间屋子,别个要先紧着自己,她也不好去苛求。又有那浣衣场的管事,薛宝钗也不想再去下贱打扰哀求。  她抱着被褥走出来时,见雪地将天色映的发白,寻思:“外边只半里路上有个老庙可以安身,先去将就一夜,明个再做计较。”

紧了紧怀中短刃,薛宝钗收拾了一番,出了浣衣场,望着那庙来。  转眼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正好有块大石,拔将过来靠了门。  薛宝钗这才安心,再入得里面看时,庙内不出预料的没人,既无邻舍,也无庙祝。只殿上塑着个金甲山神像,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都长得怪模怪样,与一般神像不同。  薛宝钗将帷帽和短刃放到漆黑堆灰的供桌上,再将身上的雪都逗了,解开外层衣物,挂着供桌上等风干。  又有那被褥摊开来,塞到供桌下,宝钗换了衣裳钻进去,虽是又冷又饿,也只能盼着睡着了事。  正打着颤间,只听得外面噼里啪啦的爆响。  薛宝钗跳起身来,就到门缝边看,只见浣衣场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势头霎时就冲天而起,火光都照到了山神庙这边来。  当时薛宝钗拿了帷帽,揣了短刃,待要开门去唤人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薛宝钗就伏门听时,是三个人脚声响。  那些人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事先的尸体靠住,再也推不开。  这三人就在庙檐下立着看火。  其中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

一个应道:“端的亏了两位管事姑娘用心,眼见薛家的婊子吃了我们对付,回到江宁,禀过体仁院的总裁老爷,都保你二位以后享福!”

一个道:“以后的事谁耐烦?又到不了皇后娘娘跟前,功劳都叫你领去,只先了了眼前的帐再说,才算完备了。”

又一个道:“这般是了,我劳力颇多。一连点了十几个地方,烧了浣衣场,就算姓薛的逃得了性命,等我同一干女工做个证,她也得是个死罪。”

一个道:“再看一看,两位管事姑娘莫急,许下的事哪里有不应的,你们瞧这珍珠都包好在这,到时能拾她两块骨头,这珍珠你们就换了去。”

薛宝钗听那三人时,一个是浣衣局总管事,一个是浣衣场管事,还有一个嬷嬷,当就是周婆子所说的人了。  一时间,薛宝钗忍不住涕泪思量:“天可怜见薛宝钗!若不是半夜倒了茅屋,我准定是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挡门的石头搬开,薛宝钗右手抽出短刃,左手拽开庙门,嘶哑一声:“熟无可忍!”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薛宝钗举刃,先捅倒浣衣局总管事。  甄家嬷嬷惊得呆了,叫声‘饶命’,正走不动。  那浣衣场管事走不到十来步,被薛宝钗赶上,后心一刀,又捅倒了,只短刃因此被卡住,一时再拔不出。  “我又弱于你们那个分毫?敢如此轻贱于我!”

薛宝钗弃了短刃,翻身回来,那甄家嬷嬷才行得三四步,薛宝钗赶上将她扑倒在地。  “你甄家也替人来害命,我犯尽了天下间的律法不曾!”

披头散发的薛宝钗再一手,掏出怀中早备好的簪子。  甄家嬷嬷告道:“不干小人事,有说皇后差遣,小人不懂,也不敢不来!”

薛宝钗骂道:“素昧平生,你今日到来害我,如何不干你事?放肆死来!”

扯着甄家嬷嬷衣领,薛宝钗手中簪子只管刺下,脖颈处的血液迸出,溅落了她一身。  回头看时,那浣衣场管事竟没见死透,正顶着后背短刃爬将起来要走。  薛宝钗按住,娇喝道:“你这贱婢,吃我酒食时,原来就想着要害我性命,凭的歹毒至此!死来!”

又是簪子刺落,抬手间,教浣衣场管事再无动静。  做完这一切,薛宝钗才觉得浑身发烫,远处火光照耀得此方如同白日,抬头一看,庙上写着:“齐天庙!”

薛宝钗不由笑了,将三人尸首都搬入庙内,摆在供桌前给大圣爷。再换了原本湿透的衣裳,一干东西抱起来要走。  才在庙中行了一步,脚下异物提醒,薛宝钗拾起,打开看来,原来是一包颗颗如同提子般大小的珍珠,雪白干净。  薛宝钗掂量这珍珠袋在手里,再尽数洒落了,带了帷帽,抱着东西踉跄着出门来,深一步浅一步的在雪地踩出印子。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哈哈哈——”  一路哭一路走,大雪中不辨方向,又避过近村打水去救火的人家,薛宝钗的身影颤颤巍巍的入了丛林。  三更天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得浣衣场远了,前面密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的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逢里透出火光来。  薛宝钗径直投那草屋里,推开门,只见中间烧着柴火,领头的是一个穿着低级官补子的年轻文官,薛宝钗走到面前,叫道:“大人有礼,婢子是浣衣场的宫女,因今夜起火无处去,借这地安身。”

那年轻文官道:“姑娘安心住着,我等分半间屋子予你,绝不相扰。”

薛宝钗闻言,放下被褥,略微安心。这时那年轻文官身边却有一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薛宝钗一看,即便换了衣裳,她身上仍有血迹在,更兼披头散发,确实可疑。  “那边眼见起了火,你是……”  薛宝钗按捺不住,取出短刃,一手掀了火堆:“说说说!说它作甚!”

散落的柴火烧燎了年轻文官一身,他身边众人都跳将了起来,骂道:“你这疯婆子好无道理。”

薛宝钗拿着短刃在身前,再拾起一把散落的柴火丢过去。  众人动弹不得,那年轻文官见薛宝钗有兵刃,率先走了,出了门去。  其余众人被薛宝钗追赶一阵,都走了。  薛宝钗这才扔了短刃:“都走了,奶奶烤火安身!”

“都走了好,无人知晓!奶奶一日坐定了皇后娘娘的位置,教那姓水的贱人去死!”

重新燃起了火,薛宝钗烤干了身上衣裳,再拿茅草扎了头发,困意来袭却不敢在这歇,再抹了泪,重新抱了被褥,往屋外走。  离了草屋,行不过半里地,一通马声追来。  薛宝钗扔了被褥,眼见避无可避,提了短刃在手,风雪吹得发丝凌乱,咬牙盯着来人。  马声近了,当先的几人下马来,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蓉哥儿,你可看仔细了没有?”

“回琏叔,我未见过薛姑娘,只是听闻她正好在浣衣场那边,又巧合碰见了个如此年岁、狼狈却貌美至此遮掩不住的人儿,才难免猜度。”

那人近前了。  正是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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