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崖州天涯山区流传着历史悠远的“放寮”习俗。当姑娘“开窍”即达到适婚岁数时,姑娘的家长就在自家附近搭建一间茅草房,让女儿独居。每当夜幕降临,姑娘就点然一盏昏暗的海棠油灯,等候后生前来求爱。求爱后生唱起“求宿”歌谣。如果“求宿”歌声打动姑娘的芳心,那么姑娘就会回应唱起:“寮门半掩等哥来,妹是花儿向哥开;哥欲有心把花摘,妹愿捧花任哥采”。随之,姑娘打开寮门,迎后生进来,谈情说爱……这就是“放寮”。茅草房引来的后生越多,姑娘就会觉得越光彩;如果茅草房引来的后生少,或没有后生过来,那么姑娘就会觉得是耻辱。其父母也会担心自己的女儿日后嫁不出去。如果“放寮”的姑娘怀孕了,那么就会有后生过来求婚;如果姑娘一直没怀上,那么姑娘就嫁不出去了。当然,这都是旧社会的事儿了。解放后,尽管“放寮”的习俗早已淡化,但“放寮”的观念影响深远。娶繁衍能力旺盛的妻子传宗接代、遗传基因在当地本土居民的脑海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当地本土有句民谣:吃鱼要吃“嘎廖堆”,娶妻要娶“大嘎吹”。“嘎廖堆”是当地本土方言,是一种淡水鱼,叫大刺鳗,味道鲜美。“大嘎吹”是当地本土大屁股的方言。在当地本土的传统理念中,“大嘎吹”就是性欲旺盛、生育能力旺盛的女人的代名词。即当今而言,尽管恋爱中的男女双方情投意合、昼夜厮守,但是如果女方没有怀孕,那么男方的家长一般是不会同意结婚的。当地有位后生名叫马钰骏,正当年富力强,血气方刚,浓眉大眼下方的鼻梁笔直且坚挺,还是一个高个子,性格憨厚淳朴。他是天涯山区官驿村的农家后代。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嘎吹”,生育能力旺盛,生育七个子女。他在家里排行老三,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1975年,他高中毕业,成为天涯人民公社官驿大队官驿生产队的一名社员。1977年,他考上大学;1983年,研究生毕业,被国家分配到省农业科学院工作。他经过认真学习,努力工作,刻苦钻研,课题成果颇丰,成为省人才库高层次专业技术人才。现任省农科院热带作物研究所所长,兼任省政府投资项目招投标评审组评委。当他到省农科院工作不久,有一次,他到图书馆借书,遇见一位佩戴眼镜的女馆员。她文静优雅,举止自然,彬彬有礼,而且是个“大嘎吹”。顷刻,马钰骏心潮澎湃。他潜意识喜欢上她。后来,他打听这位女馆员为何许人也?原来她叫杨柳,是“红二代”,省城崖州市城中村海头村人。她父亲杨白杨是个老革命。解放前,他16岁那年从南洋回乡参加共产党革命队伍,曾担任崖州纵队无线电台负责人;解放后,他上任崖州市邮电局局长。六十年代,杨白杨被打成“走资派”(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同时下放农场劳动改造。妻子与其划清界线,并离了婚。小女儿跟随妻子;大女儿杨柳跟随他。七十年代未,他被平反,恢复崖州市邮电局局长职务。现在已经提拔为崖州市政协副巡视员,但是大家特别是邮电大院的左邻右舍都习惯称他为杨局长。1977年,杨柳考上崖州师范专科学校,师专毕业后被国家分配到省农科院图书馆工作。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马钰骏经常到图书馆借书或阅览资料,寻找机会与杨柳套近乎。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五回六回牵牵手,七回八回搂一搂,九回十回床上走。”
马钰骏用心良苦,终于同杨柳成为好朋友,做梦都想“搂一搂”。当时,尽管向杨柳求爱的后生很多,但是功夫不负马钰骏的这位有心人。1984年5月,马钰骏终于如原以偿同大三岁的“大嘎吹”杨柳结婚。当年年底,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外公杨白杨非常高兴,他到医院产房看望外孙。因为外公是老革命,又是老干部、老领导,所以马钰骏请外公为外孙取名。外公喜上眉梢。他摇头晃脑,笑吟吟地说道:“马杨洋。”
马钰骏附和:“马杨洋……好名字!”
杨柳冲口说道:“我的小洋洋,我的小乖乖。”
虽然省农科院分配给他们一套住房,但他们一家三口却一直居住在邮电局大院的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