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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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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的铁匠铺并不难找,周匹翻身下马眼中带着不解,他实在想不通,凌秋枫为什么会待在这样又脏又噪的地方,而不是去找独孤一目报仇。  周匹的身边围着十几个村民,村民的心中满是疑惑,嘴里互相议论着,他们也想不通,周匹为什么带人来铁匠铺。  大牛笑哈哈的从铁匠铺走了出来,问道:“这位爷,是想打兵刃吗?”

“不是,我是来找人!”

“哦,铁匠铺是我开的,我叫大牛!”

“我找的不是你!”

“哦,那你想找谁?”

“我找的人叫凌秋枫,你认得吗?”

“不认得,没听过这个人!”

周匹脸色微冷,不悦道:“你在撒谎,是吗!”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没听过,不信你问他们。”

“你们听过这个人吗?”

“没有没有,村子里哪有这个人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周匹寻思片刻,又问道:“这个人应该不是你们村子的,而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你们再想想!”

一人说道:“哎!你说的是木峰吧?他是十年前被大牛捡回来的,我们村子就他一个外来的!”

“木峰?他在哪?”

大牛说道:“哦,木峰是我徒弟,十年前是我把他救回来的,现在和我一样是铁匠。”

“我要见他!”

“好,我这就去叫!”

“兄弟,外面好像有人找你,出去看看?”

“好!”

凌秋枫早已听出找他的是谁,他将淬火后的农具放在桌上,用抹布擦了擦脸上的汗走了出去。  他没有想到,  内心深处的冰海是由外因打破的,而一但打破必将是波涛汹涌!他清楚,作为铁匠的日子结束了,从此刻开始,他又要重新成为江湖中人。  周匹看着凌秋枫,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孔角没有认错,他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凌秋枫!尽管他不再是那个翩翩公子,但那种剑客独有的气度却比十年前更浓厚了。  “凌秋枫,果然是你!”

凌秋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一个剑客找到令一个剑客,你说要做什么?”

“你是想比剑!”

“没错,我想赢你!十年前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和你交手的机会了,可是昨天孔角告诉我在威远镖局认出了你,我兴奋了一晚上!”

“我看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

“如果今天你输了呢?”

“哼哼!但只能是如果!”

“你到这里来找我,我就知道今天必有一战!”

“你的剑呢?”

“十年前被我弄丟了。”

“孔角,把你的剑给他!”

“是,少爷!”

凌秋枫接剑拔出,脸上渐渐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周匹不禁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这把剑。”

“这把剑有什么好笑的?”

“凌秋枫缓缓道:“这把剑虽然制作精美,但淬火时火号不够,捶打的也不匀实,实则是把破剑!”

“哼哼!你是看剑还是看铁?”

“好剑必定是好铁,其次再看剑锋。”

“我看未必!快剑能杀人,好铁却不能!”

凌秋枫不搭话,手指轻轻擦着剑身,只见他指尖一用力,断剑便疾飞而出射进树身。  他松开手中长剑,冷声道:“我看不见得,我就有块好铁!”

“那我倒是想看看!”

“稍等!”

不过多时,凌秋枫已提剑而出,正是昨日打的那把。这把剑未经磨砺连剑锋都没有,周匹见此嘲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好铁?”

“没错!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你是不是打铁打傻了?”

“这十年来我若不是做一个傻子,恐怕撑不到今天,傻子有傻子的好处!”

“无需多言!”

周匹已拔剑而起,片刻间到了凌秋枫身前,一出手便是杀招。凌秋枫已经十年没有用剑,此刻应战竟有些笨拙吃力。  但周匹不会心软,因为他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个,而且绝不会动摇。转变在他处在上风时最愉悦的那一瞬,那一瞬后压迫感便如飓风般摧毁而来,他清楚的认识到凌秋枫手里拿的是剑,一把可怕的剑!  他狼狈而退,在他惊惶到极点的时候,手中的剑竟被硬生生的震飞,周匹只觉得虎口发麻,筋骨疼的要命。  他再一次输给了凌秋枫,但这一次他没有不甘,因为他弄清楚一件事: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力量,有强大的力量才有足够的速度和杀伤力!  他此时已被这种强大的力量所征服!  “凌秋枫,你赢了!”

“那你岂不是很失望!”

“也许输了未必是坏事!我还会找你!”

“随意!”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你的剑是把好剑!”

“我们走!”

周匹已带人策马而去,这种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输的这么干脆彻底!  村子里的人早就炸锅了一般,围着凌秋枫盘问个没完,凌秋枫又做回了傻子,他不想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他并非讨厌这里的人,有些事只能藏于心底,想说也说不出。  凌秋枫心中清楚,今日之战很快就会传遍江湖,独孤一目自然也会听到这个消息。  依他的推断,不久后独孤一目必会找到王家村,他不会躲避,因为他已经决定为露蝶报仇!  他心中暗暗觉得可笑,人在江湖,有时候不想报仇都不行。而对付独孤一目这样的“魔鬼”  ,凌秋枫自然不能轻敌。  今天是他在露蝶坟前练剑的第二十七天,这二十七天里他风雨无阻,每天都会在露蝶的坟前练剑五个时辰。  只是就算他穿上穿上华丽的衣服拿起长剑,也再不是那个潇洒无畏的少年。十年的沉淀与捶打,他整个人早已变得厚重内敛,眼中的杀气虽只有一丝,却足以摧人心俯!  独孤一目来了,十年的时光也改变了他许多,那张脸看上去阴戾又冷酷,他死死地盯着凌秋枫,冷笑道:“果然是你!”

凌秋枫正躺在大石头上,见他来了缓缓站起,答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三天!”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

“死而未死,岂不是悬而又悬!”

“哼哼!我现在对你倒是真的很感兴趣!那么高的悬崖,你竟没有死!”

“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十年前你没有杀我,不就是想让我找你报仇,然后再击败我,兴奋的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没错!而且我现在仍然好奇,你今天若是败给我会怎么做?是自杀还是变成一个疯子?”

凌秋枫淡淡道:“这不难回答,如果今天你赢了,我不是死在你的剑下,就是死在我自己的剑下!”

独孤一目邪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那岂不是变得很无趣!此刻你若是输了,还能这般从容?我不信!”

凌秋枫不语,默默将剑横于胸前,他用手将剑慢慢拔出,刺眼的剑光顿时让独孤一目吸了口冷气。  独孤一目惊诧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你就是用这把剑打败周匹的?”

“没错!只是那时太匆忙,剑锋还没来得急磨,锈迹斑斑的就像块废铁。”

“这把剑有多重?”

“七斤多一点!”

“这么重,比我的剑重一倍还多!”

“你怕了!”

“剑走轻灵,用这么重的剑你不觉得自己很蠢吗?”

“谁说重剑不能轻灵!”

独孤一目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眼中的杀气渐渐浮现,他手臂一挥,人已闪身杀出。  独孤一目绝不相信凌秋枫所说的,他甚至觉得二十招内就能取胜,但这次他失算了,尽管他不留余力但仍未伤凌秋枫分毫。  那是独孤一目最凶险的三招,凌秋枫却没有倒下!他知道,这已是独孤一目的极限,可就算是陷阱他依然选择反攻!  凌秋枫挥剑如电,重剑的威力让独孤一目心惊肉跳,这种压迫感在他惟一的失败中也不曾有过。重剑擦着长剑剑身刺入心脏,独孤一目竭尽全力的抵挡依然没能避开!  独孤一目倒下了,可凌秋枫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他要埋藏独孤一目,而且还要立一块石碑,碑文上这样写着:“独孤一目埋身于此,寻仇滋事者取坟前遗剑约战,若是殃及无辜,天涯海角必诛之!”

石碑立好,凌秋枫将独孤一目的剑插在坟前,这是警告也是守护,这也意味着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接下来是告别,如果大牛没有救他,他早已化作尸骨。这份恩情,他这辈子也不能忘。  大牛见他走来笑声道:“兄弟,回来了!”

“嗯,大牛哥。”

“回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出事。”

“让哥哥挂虑了!”

“真没想到,原来你是个剑客。那日救你的时候,我就猜想你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但结果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一天是江湖人一辈子都是江湖人!这十年来我以木峰的身份活着,虽然不被江湖所扰,可内心的求索却从未停过。”

“这都要怪我,若不是我非要你陪着我送剑,你也不会被人家认出来,也就没有了纷争。”

“我没有责怪哥哥的意思,有些宁静早晚会被打破,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兄弟,你这是打算走吗?”

“嗯!我今天杀死的那个人叫独孤一目,十年前就是他打败我逼死了露蝶,今天此仇得报!我将他埋在村口的大路边立了碑,若是村子里的人因我遭难我当真罪孽深重,但愿来这寻我的人见此碑而返,寻仇也好交朋友也罢不要惊扰到大家!”

“你们江湖人的事我不懂,但你这样为大家着想我真的很高兴,哥哥没有看错你。只是你离开王家村,打算去哪呢?”

“我也没想好,就沿着路一直走吧,走到哪算哪!”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挽留,今后多保重吧!”

“告辞了牛大哥。”

“我送送你!”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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