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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节 孔盛斋送别秋风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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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次郡,自从三日前,陈仲要来拜望武次乡侯祠庙的消息传至。  整个郡城内外便都为此而轰动了。  贩夫走卒并不清楚士人们轰动什么,但他们为郡守丁夏的一系列政令而轰动,比如开出赏格募人整洁街市,又比如能在三日内使自家房舍焕然一新者赏赐布帛……  一时之间,满郡百姓争做“役务”。  武次郡内聚集的士人们越发佩服丁夏了。  民恶劳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换了士人们自己的家乡,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做下来,说一句“怨声载道”都是轻的。  但在武次,几乎每个奔忙于道路、房前屋后的人,都是喜笑颜开。  一时间,到处找着借阅《管子》的士人,比往日多了数倍。  只因丁夏在《五行太玄经》之外,最为推崇的便是《管子》,而且丁夏支持形名说,曾在许多公开场合谈论自己的主张,称希望桓志以《管子》之法,替代形名说中现如今的《商君》之法。  它们固然都是法家之属,实则多有不同。  当下孔劭、谢弼大失人望,丁夏又让士人们看到了《管子》之法的实际效果,这就由不得人们不去追捧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丁夏率郡府诸吏员,以及丁氏族老、子弟等百余人,早早出城,来至淯水西支流经武次郡南部的河段。  此处地势平缓,水流到了这里也显得波澜不惊起来,近古时,便有渡口,到了前汉之际,渡口规模渐大,甚至还曾在两岸形成过繁华集市。  只可惜汉亡之后战火频仍,没有城墙保护的集市早已成为过去。  即便丁夏任武次郡守以后,着力恢复民生,也只是先行重建了较为简陋的渡口。  陈仲若来,十成要在这里上岸。  随着丁夏到此迎接,数以百计的士人也纷纷乘车而来,还有家财不足以供养车马的士人,或骑驴、或步行,聚集在周围,对陈仲与丁夏很可能会发生的斗法,翘首以盼。  檀德台上,丁夏没有动手,陈仲虽则出手,却是针对的雁冲军。  蓬莱士人都很好奇,于斗法一途中,已经隐隐有天下第一之誉的陈仲,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寻常修士肯定是没资格去亲身体验的。  但丁夏或许有资格的呀!  当然,在场数百,甚至可能上千的士人,没有谁认为丁夏能赢。  “世伯,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如今败于陈公之手,固然算不上耻辱,却终究不好看吧!”

王承先也来了,他回家养伤,如今伤势并未完全恢复。  但陈仲和丁夏这么大动静,他想不知道都难,知道了,那自然要来。  丁夏苦笑摇头:“承先不必再劝,此事势在必行。”

他不贪图什么大成法门,但要在今后改变形名说,就不能和桓志彻底翻脸。  王承先少年意气,想什么就做什么。  但丁夏有着自己的政治抱负与志向,必须懂得妥协。  丁夏说完,又见前来围观的士人太多,道路上挤不下,许多人干脆各展本领,在道路两侧的田地间或者变化巨石,或者烘干土壤。  乱糟糟一片的同时,也有大量田地被破坏。  更别说车马和人在田间踩踏,眼看要成熟的禾苗被毁了不知多少。  丁夏暗叹一声,要改变形名说,首先就要改变士人。  陈仲在淯水河畔所说的“关键在于人”,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安排人手,告诉附近田地农户,今日事后,到郡府去领取补偿。”

丁夏说着,便有人领命要走。  “慢着!此间事了,还需将此事大张旗鼓,张榜公告。”

王承先不解了,丁夏也不是这种邀买名利之人啊,补偿了百姓,还要故意宣扬?  然而就在王承先、丁夏这些处于众人目光焦点的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  一对兄弟正心疼万分地看着自家的庄稼被糟蹋。  他们根本不知道会有所谓“补偿”。  即便武次郡是丁夏主政,这里的士族与黔首百姓之间仍旧有着不可逾越的上下鸿沟。  平常百姓,即便被士族侵害了,又哪敢想着讨要什么赔偿?  兄弟两个甚至因为干活时没能及时发现士族们大量聚集过来,等想要逃走时,已是来不及了,于是只好趴到地上,躲在禾苗下面。  “走吧、走吧!”

做哥哥的不忍再看,低着头,扯着兄弟要走。  “二哥、你小心!”

弟弟一回头,却见不远处,两大三小,五头野猪正自气势汹汹而来!  话音未落,两只獠牙凸出的公猪已是奔跑上来。  兄弟两个都是趴着的姿势,根本来不及躲避。  弟弟奋力将哥哥推开,而后便被狠狠拱了个跟头。  那哥哥忙来救时,也被公猪拱倒在地。  这番动静不小,但士人们聚在一起,喧哗之声,早便盖过了一切,即便有人隐约听到惨叫,也未在意。  只有最中央处的王承先和丁夏,修为最高,纷纷皱眉。  “那边发生何事?”

丁夏抬手一指,立刻就有吏员、兵丁前往查看,见了这番动静,周围士人们才将目光随着吏员、兵丁所去而转移方向。  这一转移,却恰好见到西边河面上,一驾渔舟穿波而来。  舟上,忽有一身穿麻衣的少年凌空跃起,最终落在北岸一片田地中,随后几声“哼”、“啊”猪叫传来,那少年对着小舟呼喊道:“前辈,此处两人重伤。”

丁夏与王承先如何不识得那少年声音?  正是许靖。  二人对视一眼。  丁夏深吸口气,当先走上渡口堤岸:“陈公别来无恙!”

声音不算洪亮,倒也清晰地传入尚在百丈以外的小舟之中。  陈仲自船舱内缓步而出,立于船头,微微拱手之间,小舟好似化作了利箭,只在河面上留下锥形波纹,眨眼便已来至渡口之前。  丁夏摆出这般大阵仗,礼数做得十足。  陈仲倒也不好开口便喊打喊杀。  双方虚礼一通。  那边许靖与丁夏派出的吏员、兵卒,已将受伤的兄弟二人抬至堤上。  “陈公一向闲云野鹤,何必涉足于我辈纠葛之间?许小郎君交与在下,若有丝毫闪失,丁夏亲将头颅送与陈公座前谢罪!”

趁着空闲。  丁夏悄然传音。  陈仲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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