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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节 卢毓演法观澜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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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酒坛坐回桌面。  “吾必杀司茂!”

刘伶环视一周,对三人拱手。  “三位,可自去。大恩,便不报了。”

向荣急皱眉头:“伯雄你欲何为?”

“杀司茂!”

刘伶一晃,好似酒意已至。  “彼辈将蹿,若入司大都督军中,我须一世杀不得他,今日不杀,便一世不得为嵇叔夜报仇!”

向荣没想到自己说了听来的,陈仲可能不会再找司茂麻烦的猜测后,居然引起了刘伶如此反应。  急忙再劝。  “伯雄你万勿冲动,那司茂即便尚未走去军中,其本人便是关内侯,身边更有羊氏、朝廷诸多护卫,哪里是你能刺杀?”

刘伶目光变得迷离,但还未醉,看着向荣:“那,子期有何高见?”

向荣字子期,他又哪里有什么高见,司氏势大,躲避而已!  “《道德》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司氏骄横若此,静待其败可也。伯雄,能忍一时,便宽一世啊!”

周青闭上眼睛,微微仰头。  羊坛则似是刚刚认识向荣,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惊奇。  向荣能够与嵇慷、阮集、刘伶一见之下,便引为知己,都是因为他们喜好谈论《道德》、《庄子》,坐在一起,云里雾里能把羊坛聊得晕头转向。  又因为陈仲自承乃是庄子门下,羊坛便对这几位也颇有好感,还以为天底下所有谈《道德》,讲《庄子》的都是一类人。  却哪里知道,当《道德》从向荣嘴里出来的时候,还能这样用!  依着向荣的说法,司氏行为骄横,有违于道,那么他们就会自取灭亡,其他人不用管,等着就行,等到司氏灭亡的时候……嗯,比如司帅、司旦老死了,司茂喝水呛死了,那是他们该死了,该灭亡了。  同理,嵇慷死了,是因为他该死啊!  司茂杀嵇慷,是顺应了大道的,虽然我们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嵇慷该死,但他死了,就是大道运化的结果,不是吗?  如此,既然嵇慷该死,司茂杀他,怎么能说是骄横呢?  这般高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早点把这样的高论讲出来嘛,羊坛也是能听懂的,而且不必浪费时间与这等人交朋友!  刘伶也呆滞了一瞬,而后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子期,足下不通、甚是不通!”

刘伶旋身去了对面墙下酒瓮前,提斗取酒。  “今日我可忍,明日他可忍,天下何人不可忍?待司氏自败,谁去败?莫非等那朝堂上的大将军?”

朝堂政争,曹爽刚刚大获全胜,向荣确实不看好司氏兄弟。  “大将军先帝重臣、负天下之望,海内名士所归,败司氏狂嚣之徒,有何不可?”

向荣反问。  刘伶“咕咚咕咚”又饮一壶:“曹昭伯槽中肥豚,待宰而已,何、王并逐,而丁、邓、李、毕犬斗,此辈,不值一提!”

何,指何晏;王,指王弼。  这两人的暗争早已有了结果,而后面四人则是近期被曹爽提拔,在朝廷中拉帮结伙,闹得雒都一团乱麻之人。  同时,何晏也没有闲着,他要防备夏侯玄。  夏侯玄虽然身有军务,曹广出殡后,他又很快出外,但曹爽随时可能将之召回。  于是何晏身为曹爽亲点的领侍中,负责向朝廷推举人才之人,不仅没有任何推举,反而又在形名说、体用说的基础上,掀起才性之辨。  刘伶、嵇慷、阮集都看得清楚,何晏就是不希望引其他可能威胁他地位的名士入朝。  于是,司帅、司旦到处招揽名士、贤才的行动,才卓有成效。  就连向荣那位同乡,远在沁阳,都能被司帅寻访、招揽!  刘伶面色酡红,酒气冲天,来到向荣身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子、嗝……期!不必再言……呼……若、司氏当败,则必自我先!”

说完,刘伶转身,又去取酒。  “唉!伯雄、你已醉了,不可再饮!”

向荣被酒气熏得连退两步。  却只听刘伶头也不回道:“子期可去矣,此事与足下无关,速去、速去!”

向荣见说服刘伶不得,再看周青、羊坛,只见前者根本不看他,后者虽是在笑,却明显透出鄙夷。  向荣摇摇头,他本也对羊坛、周青这样喜好舞刀弄枪,却不用心于学问的人不怎么在意,要不是周青救过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两位相交。  “唉,罢了!周兄,你、你亦不走?”

周青摇头。  向荣干脆道:“如此,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周兄何日闲暇,可至沁阳寻我。”

说话之时,向荣完全没有注意到,羊坛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背在了身后。  周青眼睑微提,严厉的目光止住了羊坛动作。  就这样,向荣离去。  “周兄,你如何拦我?此人若去告发,刺杀更无希望成功!”

羊坛想要追出去杀了向荣。  这人,要是早说他怕死,不肯跟着一起干,早早离开也好!  偏要听了秘密才走,不杀他,泄密怎么办?  周青这才完全睁开眼睛,道:“若去告发?那便是他当下尚未告发,陈公何曾以非罪杀人。”

羊坛呆住。  陈仲或许可以在恶人做恶之后加以阻止,并且挽回事态,可他们有那本事吗?  连这也要学!  刘伶则听出了羊坛和周青话中的意思,取酒的动作一时僵住。  待得周、羊二人言语停顿,方才转回身来。  “二位,仍不去耶?”

周青默然不语,只是审视着似醉非醉,身体摇晃却双眼无比明亮的刘伶。  羊坛倒是无奈叹了口气:“司茂身边原本就护卫重重,我等刺杀便没什么把握,如今又放了那……唉!不如等待陈公吧,我以人头担保,陈公定然不是怕了司茂!”

刘伶反反复复,看了周青、羊坛许久,见他两个果然没有一丝一毫退缩的样子,不由再度哈哈大笑。  笑得够了。  “二位!向子期不通大道,你二位不识陈公!”

周青、羊坛不明何意。  只听刘伶继续说着。  “陈公之道,若水之就下。嵇叔夜为钟季拙、司茂所害,阮嗣宗欲寻钟季拙报仇,面请于陈公,于是陈公趋竹山。我欲寻司茂报仇,却只安坐仰待耶?”

严格来说,嵇慷与陈仲关系很亲密吗?  曾经亦师亦友,可当下的嵇慷不是曾经的嵇慷,陈仲就算不为他报仇,又有什么不对?  刘伶没有再喝酒了,重重坐回桌边。  “天下之大,恶行、灾祸无刻不有,陈公焉能一一铲平?更何况,善在道中,恶亦道中,陈公止恶非扬善也,止于止恶耳!非如此,则非我道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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